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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繁华如梦。时光流转,变幻交叠。转眼已过十年。
无量山,阳光盈耀,纷纷扬扬的树叶随风旋舞。密林间,满眼青翠,沉碧碧的树木繁茂苍郁。微风吹过,满地落叶飘至空中,铺天盖地,美若仙境。
段誉沿着林子艰难行走,脚下踉不平,几次差点跌倒在地。
按书里的记载,无量玉璧是在无量山峰的后山。段誉擦了擦额头细汗,将碍事的袍摆挽起塞入束腰内,边走边道,从后山沿着小溪往东,出密林,看见瀑布也就差不多到了。
原来段誉在王府享了十年福后,约莫着剧情差不多要开始发展了,便留书一封前来无量山寻找原著里的无量玉璧。
段誉本就熟知剧情,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享受,把他体内那点受苦的因子早已打磨得一干二净。如今若不是见着剧情已经开始,段誉倒真想就一直呆在王府做他的小世子,一辈子不愁吃穿,也好过出来冒这些风风雨雨的——虽然最后自己一定会抱得美人归。
段誉既非原著里的‘段誉’,那么他也就不会笨得还去无量山观摩“无量剑”东西两宗掌门的比试。
虽然有可能会错过钟灵和木婉清,但段誉也觉无所谓了。只要最后的结果是王语嫣,过程可以全部省略。
沿着密林迳向西行,日过中天时,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淙淙溪流声。段誉心中大喜,脚下也益发迅捷,走出十余步,只见一条弯曲的小溪在日光下泛着潋滟粼光。
段誉大喜过望,也顾不上歇口气沿着溪水折东而行,往林子密集之处钻着跑了好一阵,直到双腿酸软,气喘吁吁,也始终未曾瞧见那传说中的瀑布。
段誉靠树休息了片刻,心中暗道,照路程来看应该是不会出错的,那瀑布要是就在附近,这么大的水声自己也应该听得见才是……
正想着,只听见耳边隐约传来一阵水花击落的声音,段誉起身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百米远处,丛林豁开,一条瀑布犹如银河倒悬从天而降,轰轰隆隆,水花四溅,珍珠般晶莹清澈的水珠里滚动着五彩绚光。
段誉满心激动,连连喊了几个好字,“就是这儿!就是这儿了!”
那无量玉璧应该就在这瀑布旁的悬崖下方。段誉顺着瀑布流水的走势往前一步步探去。那原著里的‘段誉’可是不小心摔下去,大难不死才有的后福。既然如今这事摊在自己头上,那么那些磕磕碰碰的,能免就免了。
段誉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以作探路,沿着流水走出百米,猛地感觉树枝一空,段誉立时明白,下无量玉璧的断崖就在前方了。
段誉小心挪了过去,正要蹲下身目测断崖的高度,猛地身后传来一惊喝声,“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本派禁地!”
那声音含着三分震怒,喝得段誉心一惊,脚下徒地一滑,身子收势不住地往前倾了去。
段誉身子下坠,双手在空中胡乱抓着,也不知手中触到了什么,只管死死拽住,坠落的身子硬生生停下,悬在半空来回晃悠。
段誉一颗心疾速跳动,眼看就要从嗓子眼里迸了出来。喘着大气小心抬头,见自己正抓着崖边古松上缠绕的藤蔓,段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低头看向脚下。只见深谷云雾弥漫,兀自不见尽头,段誉心跳骤然一停,三魂已惊走了两魂半。忙不迭地双手抓紧藤蔓,双足使了全力攀上崖壁勉强寻了个站点,身子沿着崖壁慢慢移了过去,只等自己已靠上那崖壁间的裂缝,才闭了闭眼长吁出一口气。
自己已经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想不到还是差点丢了小命。
段誉在心里掬了一把虚汗,心道,若不是这事没法假手于人,自己还真想带着大理军队来开山寻宝典。
脑中思绪才刚过半,只听见石子崩裂的声音从脚下传来。段誉挑眉狠抽了一下,身子霎时僵硬,不好的预感如波浪在脑海瞬间扩大。
不会吧!仿如慢动作般,段誉僵着脖子往下一寸寸看去,视线才刚触上脚底那块松动的石头,整个身子突然往下一沉,带着段誉绝望的惨叫坠了下去。
耳边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水珠如大雨般溅在段誉脸上,只听见“扑通”一声,段誉落入水底,人在碧绿的清潭里颠倒浮沉了片刻后,随激流冲出峡谷。
冰凉的水强势冲刷着段誉的五官,不知被迫喝了多少凉水,等段誉随端流浮入较浅之地时,这才摸索着踉跄起身,手脚并用爬上岸边,翻身躺了下去,咳嗽着吐出几大口泉水。
耳边水流声连绵不绝,段誉仰在水潭边也不知歇了多久,等到身上衣服被体温烘得半干,气力也差不多回复时,段誉跌撞起身,揉了揉酸胀的手臂,朝谷底走了去。
早些年看原著时,段誉就知道这地方是个人间仙境,却未想身临其境的感觉竟是这般醉人心脾。
只见山崖处一条瀑布飞泻而下,如玉龙腾空倾入湖中。明晃晃的湖面泛着层层波澜,在日光的抚耀下折射着碎金光彩。湖畔生满茶花,红粉白橙,团团簇簇煞是娇艳。
段誉心知自己此刻就站在无量玉璧前,只是要进那有着神仙姐姐塑像的洞府,还需废些功夫才是。
段誉记得那洞门与岩壁的某一处是相连接的,但具体是在哪一块岩石上,段誉也说不准。围着谷底走了一圈,段誉趴在岩壁上一处处的敲打,侧耳听来,没未有听见空洞的回音。
段誉此刻人已累至极致,正趴在岩石上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想起原著里本主进洞时,好像是在晚上有月光的时候。思忖至此,段誉也不管它究竟跟月亮有没有关系,先寻了处藤蔓较多的地方躺下睡上一觉,等到晚上再做打算。
这一觉睡了多久段誉自己也说不清楚,等他醒来时,只见天蒙蒙发亮,月光西沉,洒在玉石般的峭壁上,蕴出一层缤纷绚丽的光彩。
段誉忙起身,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狼狈,朝那彩光盈耀的石壁去摸去,果然只觉指尖触手滑腻,轻轻一推,那岩石似有微微晃动。段誉满是欢喜,将那岩石间的藤蔓沙石尽数拉去后,再伸手去推,只听见磨盘转动般低沉的响声挤入耳蜗,那岩石缓缓转动,不到片刻便露出一三尺高的洞穴来。
段誉忙扶着岩壁走了进去。一路前行,脚下甚是平坦,走了不多时,一道门堵住了去路。段誉推门进去,一道柔和的光亮从室内耀出,将整个圆形石室笼罩在清透的浅光中。
段誉抬头看了看那石壁处用作照明的水晶,学着古人朝空无一人的屋内抱拳一揖,道,“那啥,神仙姐姐,我是段誉,我奉旨前来观摩一下你的闺房,顺便学一下凌波微步,请你不要见怪。”想了想,又觉不妥,遂又补充道,“你放心,我学完就走,绝不动你这里的一砖一瓦。”
说着,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好容易寻到那通往里屋的门口,段誉推开那门走进十步之余后,一座白玉雕像屹立眼前。饶是段誉已在原著里看了十余回,此刻真实得见李秋水这雕像时,也不免心头一震,差点把魂魄给勾了去。
段誉忙甩了甩头回神,对那雕像俯身作揖,口中碎念道,“神仙姐姐,我无礼了,你别见怪啊!我知道你在这里一个人寂寞的很,要是我还是原著里的那个我,说不定就留下来陪你了,不过既然原著里的我都没留下来,我就更不会留下来了……”
一席话落,段誉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抬头去看那玉像时,见她仿若观世音菩萨下凡,目光圣洁地凝视着自己,心下一慌,忙跪在那团蒲上没命的磕头。
磕了几十下后,那薄薄的蒲草因时间太久,再加上段誉抵头碰撞而破裂,露出里面的绸包来。
段誉知道那就是记载着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的卷轴了,又恭恭敬敬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后,将那绸包掏出来,走到一边摊开来看。
先摊开记有北冥神功的帛卷,段誉看了眼里面的经脉穴道走向,想道,这吸人内功的功夫要是不学,将来没有足够的内力催动六脉神剑,不等于白来了这一遭?
想到这里,段誉虽心有不愿,却还是摊开了帛卷,照着那上面所述练法的专心试练起来。
段誉本身并无多少内力根基,如今突然一练这北冥神功,顿觉丹田一股热气冲了上来,血脉也随之沸腾起来。段誉不知这灼热究竟是因何而故,练练停停,照着那法门边想边练,又过了大半日,才觉那灼烧感缓缓散了去。
趴在桌上休息半晌后,段誉卷起北冥神功,将卷轴里的凌波微步找到后,段誉依照上面的图像以及足印标记在地上演练起来。
那步法繁复精深,段誉关在室内足足练了一日,直到累得全身乏力,人也饿得发慌,才算将其要领掌握。
停下歇息时,段誉摸了摸胸口,只觉呼吸似比平日更加顺畅,腹部也有一股热流灼灼燃烧着,心下明白定是这凌波微步驱动了内力,才使得自己浑身筋骨舒畅,就好像大冷天里泡温泉那般舒服。
等将凌波微步掌握个七七八八后,段誉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胀的胳膊。
自己学凌波微步和六脉神剑也就两个用意,一是将来江湖行走时不至于丢了小命,二是再见慕容复时,也能不被他戏弄欺负。好歹这是高手纵横的江湖,可不能没有保命的一技之长啊!
跪在团蒲上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后,段誉道,“神仙姐姐,谢谢你的凌波微步,我要走了,以后有时间,我还是会来看你的。”
也怨不得段誉这个穿来之人对那玉像这般恭敬,只因那玉像栩栩如生,宛如真人就在眼前一般,令人心生敬仰。再加上段誉本就是来偷学凌波微步,一千个头直接省了好几百个,如今要走了,再磕几个头也不为过。
磕完头起身,段誉抚了抚身上皱巴巴的衣袍,走出石室从一旁的石级上去。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玉像,见她面容似含情凝视,又似轻嗔薄怒,心中不禁暗道,如果那王语嫣真是长得跟这玉像差不多,放在现代,要是不成国际巨星,自己把脑袋拧下来给那人当凳子坐。
想完,段誉沿着那石级往上走去,行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段誉听着耳边轰隆的水声,从石级尽头的洞口爬出去。只见洞外霍然开朗,一条大江在骄阳下叠宕翻涌。
段誉心底“阿弥陀佛”胡乱念了几声,顺着小路前行,战战兢兢地走过善人渡的铁索桥后,走上大路。
那汗在额头还来不及擦去,段誉才刚呼出一口气,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娇喝,“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