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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正先叫了人过来把人看住,然后给齐辛炎打电话,“炎哥,我找到凡哥了,现在就在我住的地方。”
说到这里,孟正回头看了林凡一眼,他看起来很平静,两人对视数秒后,林凡伸出手,示意让他接电话。
孟正想了想,把手机递过去。
“喂。”
电话那头的齐辛炎听到他的声音,顷刻间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垂在一侧左手紧握成拳,万般情绪袭上来,他抿紧了唇,一声不吭,只是扬手示意身边的人,跟着他走。
林凡说:“我现在就在孟正这里,你来么?”
齐辛炎咬紧了牙,笑道:“怎么?在女人身边待不下去,想我了?”
林凡无声的扬了下嘴角,没有回应这句话,“你来最好快点来,要是不来,你我大概这辈子就不会再见了。”
说完,不等齐辛炎说一句话,他就挂了电话。
“炎哥,我们在孟正住所的周围发现了不少可疑的人,我觉得还是让孟正把人送过来,你这冒然过去,恐怕会有危险。他们来者不善。”
齐辛炎嗤笑,“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这些人能翻出什么花?自以为是,只会一败涂地。”
“是。”对方不敢有任何异议。
车子已经准备好,人也都准备好。
到了小区,齐辛炎没带人上楼。
他摁下门铃,片刻的功夫,孟正就过来开门,“炎哥,人在里面。”
齐辛炎抬步进门,屋内加上孟正统共五个人,他们齐齐的喊人。齐辛炎点了下头,进了房间。
他们就守在门口。
此时,林凡站在窗户边上,窗户敞开着,今晚的风有些大,风声呼呼的叫嚣着。
齐辛炎关上门,强压着怒火,缓步走近,在走到跟前的瞬间,林凡转身,四目相对。
林凡正欲开口,齐辛炎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猛地拉到眼前,“怎么?窗户开的那么开,想自杀?”
林凡没有反抗,扬唇笑了笑,说:“为什么要自杀?好不容易活到今天,终于看到自由,现在去死,那我之前的那些坚持不都白费了么?”
齐辛炎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他只是看着他的唇,怒火中烧,下一秒,他就直接亲了上去。
林凡只是皱了皱眉,许是相处的时间太长,对于齐辛炎的这种突然举动,他已经习以为常,身体早就已经习惯了他。
或者说,事到如今,他已经习惯了男人。
想到这里,他脑子里闪过郝溪的脸,厌恶感油然而生,他用力一口咬在了齐辛炎的唇上。不过这并不能让齐辛炎松口,他向来是软硬不吃,只会顾及自己的感受,绝不会理会对方是否开心,是否愿意。
这一口咬下去,换来的不过是齐辛炎更狠戾的侵略。
人被顶在窗台上,两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户。
林凡的厌恶情绪,被齐辛炎捕捉到,这边的窗框比较低,再这么下去,两人都有掉下去风险。
齐辛炎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摁在了旁边的墙上,“反抗什么?尝了几天女人的滋味,又觉得自己是个正常性向的人了?”
林凡咬着牙,“我从来就是。”
“是么?那我们要不要回忆回忆这些年来,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快乐有多少次?”
林凡:“说这些有意思么?你难道还想要我爱你?你我之间,什么时候谈过爱?在你的眼里,我跟宠物狗没什么区别。又或者,其实你是在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齐辛炎眉梢一挑,“什么影子?”
“至于是谁的影子,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林凡擦了擦嘴,从他身前走开,“不过今天这一趟,我要跟你谈的不是情。我是要跟你算账,替我父母,替郝溪的父母,还有我那个只一周岁的孩子。”
“今天,在这里,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他说着,从沙发空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枪。
两人几乎同时转身,林凡将枪口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这种人早就应该死,可就这么简单的让你死,又便宜了你。”
齐辛炎笑起来,他没有半点惧色,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开枪?”
“你开。”
林凡:“别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从你走进这个小区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成为阶下囚,你逃不掉了。其实我跑的时候,没想到我能亲手抓你,我也没想到,你会因为我杀自己的心腹,由此引起了社团内的不满。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在乎,让我能有机会,为我自己,为我的家人报仇!”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手下的人有一半叛变了,其中包括孟正,他现在就在外面守着,你带过来的人,也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你今天走不了了。”
齐辛炎没有半点慌乱的情绪,镇定的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一切。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寂静,林凡举着枪,齐辛炎没有反抗,以他的身手,林凡绝不是他的对手。
齐辛炎心里很清楚,林凡不会开枪,他若是真想杀他,不用等到今天,每一个晚上,他都有机会要了他的命。
当然,他不动手,并不是因为对他有情,下不了手,是因为他不想因为他这种人而犯罪,他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因为身陷困境而去改变原则。
他的心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毅。
齐辛炎露出淡淡的笑,上前走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烟雾吐在他脸上,说:“你低估了我的能力。”
他抬手握住他的手,“你今天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开枪杀了我,从此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齐辛炎,你因此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另一条路,我不管这外头安排了多少人,有多难逃,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这里。”
他将枪口对上自己的心脏,“我齐辛炎对你,付出的是百分百的真心。”
小区内,那些隐在暗处的人,纷纷开始行动。
屋内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阿坤的心腹,他态度坚决,说:“孟哥,我和坤嫂都商量好了,还有老仙他们,他们都认为炎哥为了这么一个人,伤了兄弟情分,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看。既然如此,我不觉得我们还要继续跟着他,为他卖命。”
“他现在所拥有的,并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得来的,是我们这些人,是坤哥还有你们,一起努力回来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坤哥就这么死了,他到现在有说过什么么?什么都没有!”
“还有件事是你不知道的,之前坤嫂大着肚子去找炎哥,想要个说法,想要讨个公道。可最后什么结果,你知道么?”
孟正惊讶,“你竟然没有把人劝住,你现在还问我结果什么样?你明知道炎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让嫂子去找他说理,这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孟正恼火,扬手一掌打在他头上,“你真是疯了!那可是阿坤留下的血脉!有个三长两短的,阿坤在地底下都要找你算账!”
他用力戳他的脑门子。
“那也要劝的住,你也知道嫂子是个什么性格,向来脾气火爆,只有她不想做的,没有她做不到的。她也是真的生气。”
“所以结果呢?”
他瘪了嘴,“炎哥是真的狠心,他见了嫂子,但最后嫂子大出血被送去了医院。”
“孩子呢?”
他愤愤然的说:“没有保住!给一脚踢死在了肚子里。”
孟正沉默下来,好一会之后,问:“那嫂子现在怎么样?”
“嫂子现在的心思,就是我刚才说的,齐辛炎这种人不配当领头人,我们是人,不是狗。他若当我们是狗,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他卖命。嫂子说了,并不一定谁创立这个社团,就一定是谁当老大。像你们和坤哥这样的老人,也有资格当这个领头人。”
孟正拧着眉毛,沉吟不说话。
他继续游说,随后还给坤嫂打了电话,说了好一阵之后,孟正开始动摇。
坤嫂说:“现在并不是只有我们自己,还有其他人帮忙。他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生死都已经掌控在你的手里,你还怕什么呢?”
“阿正,我们不该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一个连兄弟义气都不讲的人。咱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起码,对待兄弟朋友,我们还是很讲义气。总还是要分个是非对错吧!”
“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好好想清楚,你好好想想阿坤,阿坤可是比你更忠诚,可他得到的下场是什么,你都看见了。”
挂了电话,孟正在卫生间里抽完一根烟,而后将烟头用力的摁灭在洗手台,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随即,拉开卫生间的门出去,瞥了眼,紧闭着的房门。
“怎么样孟哥?”
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说:“我知道要怎么做,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在外面?”
“这里来了不少,还有咱们的正堂那边也已经都控制住,这次炎哥是真的做的过了,差不多半数以上的人都站在我们这边。大家都认为,咱们社团的制度应该做改变,不能几十年不变,这样不会进步。咱们要长久维持下去,就要改革。做社团,做公司都是一样的。有能力才能当老大,还需要民主,不能一家之言。”
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一场内部‘变革’,但孟正认为,这个仅限于内部,不能让外人插手进来。这里头若是有外人掺和,那兴致就不一样了。
那不是变革,那是背叛。
最终,他们社团会土崩瓦解,说不定最后会四分五裂,大家各自分家的情况。
正当他们商量的时候,万岁带着人进来,不等孟正他们说什么,他先开口,“你们内部的事儿,我没有兴趣,我现在要跟齐辛炎说话。”
孟正上前要拦,被万岁的人制住,其他人都没动。
小弟说:“孟哥,咱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他有他的目的,咱们不用管。”
万岁不理会他们,径自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入。
房内的画面,让他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他咳了一声,笑道:“炎哥好有兴致,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要快活一场。”
齐辛炎正在兴头上,被打扰了非常不爽,“滚出去。”
万岁没动,“我觉得还是炎哥你收拾收拾,咱们谈点正经事儿比较好。”
林凡整个人掩在被子里,一动未动。
齐辛炎拿起床边上的枪,毫不犹豫的朝着万岁开枪,砰地一声,子弹擦过万岁的耳边打在门上。
万岁笑了下,退了出去,几秒后再次进门,两人瞬间扭打起来,林凡得以脱身,捡了衣服,迅速的进了卫生间。
万岁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进来,几个人一起上,很快就把齐辛炎制住。
林凡躲在卫生间里没再出去,他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面色潮红,身子自发产生的感觉,让他羞愤难当。
他反复搓磨自己的脸,不停的用冷水冲洗,终于将那股热气压下去,整个人冷静下来。
外面已经停止了打斗,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齐辛炎插翅难逃,他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了。
他终于可以重获新生,他露出一个笑,却笑的十分勉强。那种他本以为的开心没有到来,他只感觉到了迷茫。
甚至看不清未来。
外面,齐辛炎被绑在椅子上,万岁擦了擦嘴角血迹,齐辛炎身手不错,这么多人对他一个,竟然都没讨好好处。
确实厉害。
万岁:“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也了解了你跟潘远还有缪长胜他们之间的恩怨,从江湖道义来讲,你做的没什么错,而且冤有头债有主,你的目标也只是他们几个人。”
齐辛炎:“别那么多废话,我做什么事儿,不用你们来指手画脚。你这一趟过来,是为了盛骁身上的病毒吧。”
万岁坐下来,“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脱身的机会。”
他笑起来,笑的很嚣张,微微扬起下巴,说:“你们真以为,你做的这一切,都万无一失了?就真的能困住我了?”
万岁知道他这样的人一定是身经百战,经历过很多,所以不管什么样的场面,于他而言,都能够镇定的面对。即便现在身处下风。
不过他在来之前,盛骁嘱咐过他,齐辛炎手里并不止国内这一个社团,而且国内并不是他的重点,他的重点在国外,手里拥有的组织和那种安保公司,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即便他们现在处在上风,也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他来之前,一定是有所防备。
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为了一个男人,不管不顾。
林凡或许很重要,但也绝对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放弃他所成立的一切,他心中最终的目标。
其实他所谓的那些心腹,比如说像孟正,像阿坤,也不一定能知道他全部的事儿。
万岁想了一下,问:“你这么说,是没有可以谈下去的余地了?”
“本来有,但现在没有。既然有本事动林凡,那就得承受结果。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我跟盛骁之间本来没什么恩怨,什么话都是可以谈,我也不是非要把人弄死不可。但现在,他算是彻底的得罪我了,所以没有余地,他就等着死吧。”
万岁笑了笑,叫了人进来。
来人手里带着一只包,里面是个透明的盒子,放着几只药剂,还要针筒。
万岁说:“盛骁说了,一报还一报。他受了多少罪,你就受多少罪。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就跟我说,你要是不肯给他解,就把这个给你打上。他也不是个特别怕死的人,但死之前,总要拉个垫背的。”
那人戴上手套,要准备操作。
万岁紧盯着他的眼睛,针头快要扎进肉里,齐辛炎还是不为所动,他没有半点惧怕,“要打就快点,我怕一会就没有机会了。”
针孔扎入皮肉,还未注射,齐辛炎瞬间站起来,带着椅子一起,用椅子把人打开。
万岁立刻把人扶住,针筒落地,齐辛炎一脚将其踩住,“行了,陪你们玩的差不多。”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动静。
是齐辛炎的另一批人来了,这批人每一个都是精锐,多困难的任务,对他们来说,都会尽最大可能完成,犹如死侍,使命必达。
林凡听到动静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身后就出现一个全副武装的影子,幸好万岁的反应快,立刻上前想要拿住齐辛炎。
可那影子人,比他更快,两人迅速缠斗起来。他想了一下,快速走到齐辛炎身边,他抓住他的手,说:“我给你解开。”
齐辛炎似是没有听到,“什么?”
“我说,我给你解开,你别动。”
他绕到后面,目光落在他脚边的针筒上。
齐辛炎侧过头看向他,“想通了?准备正视自己了?”
林凡抬眼,朝着他笑了一下,“是啊,我刚才冷静过后发现,我的性取向真的改了。不可否认,感觉真的很好,很快乐,比女人更舒服。”
齐辛炎恍惚了一瞬。
眨眼之间,只觉脖子上一阵疼,液体注入。齐辛炎猛地一扬手,林凡这一米八的大个子就被拍飞。他脑袋撞在墙上,墙体上正好有个凸出的地方,堪堪就撞在上面。
天旋地转间,人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