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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
一阵平缓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一座两层高的房屋前,站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影,老者扣了扣房门前的门环,轻声说道,“三爷,羽尘少爷到了。”
“让他进来吧!”
许久,书房内传出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
“咯吱…”一声,羽尘将书房的大门推开一条缝隙,身体挤过缝隙,随手将房门关闭。调整了一下情绪,直步进入书房。
进入书房,一股茶香便扑面而来,羽尘的目光在书房快速扫了一遍:不太宽裕的书房排满了书架,书架上放满了通史、文学、人族传记、奇闻异事、名著、野史等等各种各样的书籍。有些书籍,已经卷皱发黄,却干净的不染不染。
除了书籍,书房中的却布局极其简单,一张书桌,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一张大理石茶几,一盏茶壶,倒扣着六个茶杯,六把竹椅,一张简单的木床,仅此而已。
书房的布局,是雨脩设计的,而雨脩走后,羽文一丝不变的继承了雨脩的布局,不仅因为羽尘,更因为他们之间血浓于水的深厚兄弟情义。
注视着书房内熟悉的布局,羽尘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流,羽尘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羽尘来到羽文面前,恭敬的说道:“三叔。”
话音刚落,羽尘便深深的吸了口气,修长的眼睫毛不停眨动着,强行将已经涌到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羽尘一动不动的笔直的站在羽文面前,等待着后者对自己最终的审判。
“哦!”见状,羽文注视着羽尘,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只听羽文问道,“想的怎么样了,今后打算怎么办?”
“三叔,”看着羽文,羽尘平静的说道,“是羽尘鲁莽了,羽尘甘愿听三叔的发落。”
话音落下,羽尘笔直的现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此时却古井无波般的平静。那张略微泛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
见状,羽文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取下腰间的一块令牌,推到羽尘面前,问道:“这个地方,你愿意去吗。”
羽尘闻声望去,却被出现在面前的那块令牌惊得呆立当场。
那块令牌,用纯银打造,做工完美精致,无可挑剔,令牌上绘着一朵精致的祥云图案,一只展翅飞翔的苍劲的雄鹰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在这块银色令牌出现在羽尘眼中时,羽尘的眼角,顿时一阵狂跳。
在羽族中,一共有黄金、白银、青铜、玄铁其中令牌,其中玄铁令牌是羽族的佣人奴仆们检验身份的标志,每块玄铁令牌中,包含着他们的信息,每个奴仆凭借玄铁令牌验明身份后方能进出羽族。
青铜令牌,是羽族的附属家族的标志,那些附属于羽族的家族,凭借青铜令牌,可以随时与羽族保持联系,在危难时寻求羽族的援助,那些配有青铜令牌的家族族长,依靠青铜令牌,验明正身,进出羽族,并凭借青铜令牌,向羽族进奉供物。
白银令牌,是羽族旁系,以及羽族嫡系的各种产业的标志,凭借白银令牌,验明正身,可以进出羽族,以及羽族的产业地。
黄金令牌,是羽族最高领袖,羽族族长的标志。凭借黄金令牌,可以调用羽族各种资源,掌握羽族的生杀大权,以及对外宣战和媾和的权利。
羽族令牌有些特别,每一块令牌中,都蕴含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这种气息,在不同材料锻造的令牌中,气息强度不同,高级令牌对低级令牌有绝对的压制。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想要伪造金牌进入羽族,因其令牌中没有那缕气息而被当场格杀,还有一部分人想要夺羽族令牌,却因无法驱动那股气息而被识破,从此,羽族令牌,再也无人敢伪造。
十五年来,羽尘见过最多的,是青铜令牌和玄铁令牌,白银令牌都极少遇见,更别提传说中的黄金令牌了。如今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白银令牌突然触手可及的出现在羽尘面前,怎能不让羽尘惊讶。
然而,真正让羽尘震惊的,并不是那块白银令牌,而是白银令牌上镌刻的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廖轩
廖轩,全名廖轩庄园。在羽族甚至整个江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廖轩庄园,是一个占地万亩的大庄园,其中生产的药材垄断了江城近八成的市场,在整个天圣王朝,廖轩庄园同样占据了四成药材市场。而廖轩庄园生产的长绒棉,肉类,马匹等同样盛销天圣王朝。廖轩庄园为羽族带来的利润,占羽族年收入的三成以上。
然而,如今羽文风轻云淡的将如此庞然大物交到了羽尘手中,怎能不让羽尘堂目咋舌。
“怎么样,这个地方,你愿意去吗?”羽文注视着羽尘惊讶的面容,略显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你是羽族的嫡长子,如果连这片小地方都打理不好,将来如何治理整个羽族,你说,是不是?”
“我…”目光定格在那块白银令牌上,羽尘只觉一股热气直奔脑门而来,平稳的呼吸也在这时变得急促起来,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充斥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望着那块白银令牌,羽尘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怎么…没有信心。”望着羽尘,羽文脸上那么如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更加浓郁。
“不,不行,我做不到,廖轩庄园是羽族的命脉,打理不好会让羽族元气大伤,我已经成为一个废物了,不能够再给羽族添麻烦了。”羽尘站在茶几前,身体不停的的颤抖。
他突然间闭上了眼睛,以期望忘记那块心色令牌。不料,羽尘闭上眼睛后,那块白银令牌,却出现在了羽尘的脑海中,而且这块令牌,比原来的刚加深刻明亮。无论羽尘如何摆脱,那块白银令牌,却如附骨之蛆般出现在羽尘面前。
“啪”的一声,白银令牌突然间消失不见,随即一道温热的暖流涌入羽尘脑海,一个略带沧桑却满含欣慰的声音,在羽尘脑海中响起。
“临危不乱,依旧保持着理性,不被利息所诱惑,好小子,有定力。我很欣慰,大哥能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我能够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侄子,羽族能够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刚才的考验,是继承羽族族长之位的前提,你能够抵得住这么大的诱惑,羽族有幸,你是羽族未来的族长,如果廖轩庄园都治理不好,将来如何治理羽族。放下顾虑,放手去搏吧,只有经历风雨,才能真正成长,这些道理,你懂得吗?”
闻声,羽尘缓缓睁开双眼,略带雾气的眼睛颤抖的注视着羽文:“三叔”只听羽尘轻声呼道,“承蒙三叔错爱,尘儿必不负三叔厚望。”
“去吧!”羽文轻笑了一声,拍了拍羽尘的肩膀,将白银令牌递到羽尘手中,说道,“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让刘贵陪着你一起去廖轩庄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羽尘收好令牌,向羽文施了一礼,道“羽尘告退。”说着,羽尘轻步退出书房。
踏在洒满月光的小径上,羽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抚摸着手中那块刻有“廖轩”二字的银令牌,羽尘心道:“廖轩庄园,便是我羽尘卷土重来的地方!”
说话间,羽尘握了握那块银令牌,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再次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明月高悬,月光如霜。羽尘踏着铺满月光的小径,章自己的小院走去。白银令牌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荧光,羽尘抚摸着白银令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划过一抹凝重:“季老,一年升十段,真的有可能吗?”
“一年升十段对于别人来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的事。”季老的声音在羽尘的耳边响起,“不过,对于你就另当别论了。”
“哦!”闻声,羽尘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惊喜,随即暗淡了下去:“修炼一途,长路漫漫,无捷径可走,哪一次质的突破,不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雕磨以及无数次重复练习得来的,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呵呵,你到看的明白。”季老发出一声感叹,说道,“事无绝对,你也不必垂头丧气,修炼不仅炼修为,更炼心。你曾经达到了一段道者道者的境界,虽然现在没有了修为,但你的心境,还是一段道者的实力。就好比登山,你已经登上了山顶,只不过从山顶掉了下来,但那些你曾经为登顶而凿开的登山路,却依旧存在,再次达到一段道者的修为。只不过是寻路登山,再走一次山路罢了,一年时间,已经绰绰有余,而且…”
说话间,季老突然停顿下来,语气突然一转,“而且你现在一点修为都没有,对你说无异于对牛弹琴,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生命。明天就要走了,我说你有这些时间能不能陪陪你的小女朋友?和我一个大男人瞎起什么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闻声,羽尘浑身一颤,一个柔弱的倩影便出现在眼前。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突然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目光。羽尘深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快速向自己的小院奔去。
走街过巷,穿花过柳,一座精致的庭院快速在羽尘眼瞳中放大。
突然间,一阵琴声缓缓从小院中泻出,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宛如天籁,萦绕在羽尘耳边。
闻声,羽尘悄然放慢了脚步,他轻轻的走进庭院,只见庭院内明暗交错,庭院内的建筑物在彩灯的装饰下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朦胧。这种朦胧,略显暗淡,那些彩灯内的灵气,已经快消耗殆尽。
走廊上的灯笼已经点燃,灯笼内时不时发出一声爆裂声,水潭中的清水平静的流动着,石亭内,侍君心不在焉的拂着一把琴,悲哀婉转的琴声,从侍君指尖跳出,缓缓萦绕在羽尘耳旁,久久不绝。
不觉间,羽尘渐渐痴了起来,望着侍君,羽尘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浮现出一抹迷离的神色,那片薄薄的嘴唇,不觉间梦呓起来。
“噌……”
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琴声中传来,之后,琴声戛然而止。
一条蹦断的琴弦,在长琴上独自摇曳,
一股殷红,从那修长雪白的玉指上缓缓溢出。
一串滚烫的泪水,从那略显红肿的眼睛中坠落,砸在琴弦上,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颤鸣…
羽尘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侍君紧紧的搂在怀中,“傻丫头,你做什么傻事。”
说话间,羽尘的嘴角一阵狂抽,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热泪,如同决堤的河水,从侍君那双微红的眼睛中奔腾而出,一阵委屈的抽噎声,缓缓在羽尘耳边响起
“不要离开侍君。不要留侍君一个人,侍君害怕,侍君不要离开少爷。侍君不能没有少爷。”
感受着怀中少女如受惊的小鹿般不停颤抖的躯体,羽尘将侍君搂的更紧了,他将下巴抵在侍君的头上,轻声说道“傻丫头,你是我的侍君,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说话间,羽尘伸出食指,轻轻在侍君身上点了一下。
“真的?”闻声,怀中的少女抬起头,一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带着朦胧水雾,疑惑的注视着羽尘,“少爷不骗侍君,”
话音未落,侍君只觉羽尘的面容在眼前迅速模糊,一时天旋地转,随即晕倒在羽尘怀中。
羽尘轻轻抱起侍君,走向屋内,将柔弱无骨的侍君慢慢放在床上,仔细为其掖好被角,擦拭掉侍君眼角的泪珠,羽尘静静注视着安静熟睡的侍君,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不舍。
“侍君,等我,”
在侍君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看了一眼月光下安稳入睡的侍君,羽尘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明月高悬,羽尘望着那轮明亮的圆月,喃喃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说完,羽尘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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