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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谈项敖如何攻打范夫人城,此时容县西面黄河边上要塞却是情况危急。
“太守,下官已将大半兵力前置黄河东岸要塞,虽要塞地势易守难攻,奈何敌军示众,下官恐防守不利让匈奴渡过黄河也!”李进此时些许憔悴,两日来匈奴对要塞强攻确实让李进疲惫。
“进先兄不必太过担忧,本官已书信五原,相信二位长吏不日便会派来援军!”姜茁安慰李进,但眉宇之间些许担忧难以掩盖。
“如此便好!”李进心中仍是担忧不已,或三日?或五日?李进不知能否防守得住。容县兵力本就不多,加上容县用于警备的督邮等士卒,容县也就三千士卒。留下一千防守容县,剩余两千精兵尽数派遣到要塞。
姜茁心知若是如此固守等待救援恐时日不允,便打算冒险施计,但又担心计策失败容县丢得更快,迟迟不敢动弹。倒是李进对所为的险计颇为上心,两日内一直都在摸索。
“太守,匈奴欲攻下要塞需得尽数渡河而来,然自三封至要塞河段只有要塞处可设法渡河。此时匈奴因地势之由迟迟未能举全军攻打要塞,下官建议出要塞内空闲的数百骑兵,埋伏河岸,予以匈奴重击才是!”
“进先兄所言不假,但容县建立不易,有是吾北域南面重城,万不可有闪失。进先行还是小心为上。”
“诺!”李进些许无奈,姜茁所言也确实如此,若容县从二人手中丢失,谁也不能负担如此大责。
而此时黄河西岸的匈奴大营,迎来一人。此人便是先前随同边靖的南匈奴新立单于於夫罗,之前边靖军备大破之时,於夫罗主动请缨断后,却利用匈奴人不凡的骑术,领着数百匈奴精锐破阵而走,全力赶往匈奴欲攻占的容县而来。
“单于终于来也!”负责强攻要塞的南匈奴万夫长接到於夫罗如释重负般说道。
“此时是何情况?”
“禀单于,吾南匈奴军势虽盛,奈何黄河确实难渡,唯一渡口被项敖那厮设立要塞堵住,吾等除去强攻也无他法!”
“汉人善守城,尔等强攻不是以吾之弱功敌之长么?愚蠢!”於夫罗气恼大喝,躺下万夫长、千夫长等皆是唯诺称是。於夫罗见状,一口闷气憋于心间,甚是不爽。
“今日停战犒劳三军,待本单于从新安排之后明日领尔等破塞攻城,杀汉人!”
“诺!”帐中众人闻言,皆是兴奋称是。而此时的姜茁与李进二人却是在容县县城之中各自沉思不已。
“进先兄,今日匈奴突然停止强攻,不知何意!”
“斥候来报,在东岸见得有一对人马赶到匈奴大营,具体何人无法探知。但以进看来,既然此人到来能影响匈奴攻城安排,定是南匈奴贵人。”李进望着西方天空喃喃道:“甚至是此次贼军之首!”
“哦?!何以见得?”姜茁轻声极喝问道。
“吾攻守双方自辰时至今已酣战三个多时
辰,即便罢兵也不该在此时。然此人一至便停歇下来,丝毫未曾担心军心不稳之事。此人定是威望不凡,可一语定南匈奴生死之人。不是首领又是何人?”
“进先兄所言甚是。如此以来恐怕吾二人守城更为艰辛矣!”姜茁暗自叹息。
“太守不必担心!”李进此时却无丝毫担忧道:“若是一直强攻黄河要塞,吾等还不得动弹一二。若是此人自负,设计行险,下官便有法打退南匈奴。”
“哦?!进先兄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太守不及着急,计也得视情而出。待明日细看此人此人动向才是!”
“倒是本官鲁莽,明日之计得多仰仗进先兄也!”
“太守客气,吾二人皆是为主公分忧,为北域百姓谋福而已!”
姜茁闻言不再多说,心中也有些许期待明日对战。姜茁虽无大才,确实极为稳重,对项敖也是忠心不二,尤其是佩服项敖眼光,数年之间收服的数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想必李进此人也有过人之处。
翌日,果如李进猜测,不同前两日轮番强攻,於夫罗在天亮之前便冒险夜渡黄河。天亮之时,到达黄河彼岸的南匈奴士卒已过万数,剩余数千南匈奴士卒仍在加紧渡河。
“此人果真胆识不凡,竟然黑夜冒险渡河。倒是吾等小看了!”
姜茁此时比之前更是焦虑,如此万余士卒强攻要塞,恐怕不到两日便可攻下要塞,直逼容县。
“太守,匈奴已渡过黄河,此时勉强守住要塞全是浪费。进建议要塞精兵撤回容县城,吾等只需守住容县等待救援便可!”李进抱拳建议说道:“要塞与容县千余骑兵用作守城极是浪费,还请太守应允进领千余骑兵在外策应容县城防。”
“毕竟有千余北域精骑,匈奴也不敢全力施为攻打容县!”
“进先兄所言极是,本官便将千余骑兵交于进先。倒是辛苦进先在外游弋,协助守城!”
“进定当竭尽全力。”
如此一来,要塞之中守备士卒,在李进领容县内数百骑兵的协助之下全数撤回容县。更是将要塞之中一应辎重尽数焚烧,不留丝毫。
而容县周围一应牧民和农户早在得到南匈奴前来攻打之时便被姜茁迁入城中,倒是又不少之前依附之后的南匈奴并未进城,妄图待南匈奴攻打容县之时叛变。
姜茁苦于兵力不足,也并未处置此等有异心的南匈奴人,强行收缴兵器马匹,遣散而去。
待要塞兵马退回容县之后,於夫罗并未急着攻城,而是花费将近一日的时间到处收拢并未忘却自己仍是南匈奴人的游牧。待第二日天微亮时,姜茁便已发现城外有两万余匈奴围城。
“单于,为何急于攻打容县?吾南匈奴人并不善于攻城,若是强攻恐伤亡不少。”
“尔等可知,虽有羌人在范夫人城拖住项敖,但北域大将仍有不少
,若不尽快攻下容城,以此为据点收拢更多吾辈族人,如何与项敖对峙?”一众万夫长千夫长一想也是,便纷纷点头称是,高呼单于英明。
“吹号,攻城!”於夫罗待辰时一众士卒吃食早饭之后,便鸣号攻城。
“杀!”於夫罗此时极为无奈,匈奴人本就不善攻城,此地又无山林,无法炮制些许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此时强攻只得举众力直面城门,用人堆掉城门。
“军师,吾等还有三日便可到达容县!”
“嗯!全军全速前进,务必在三日凌晨赶到容城!”
“诺!”斥候领命而去。
五日之前,五原便已接到消息。奈何众人都在各地把手要害,戏忠只得独自一人领兵增援。路过大城县之时,戏忠并未停留,仍是急速赶往容县。容县虽无任何资源,但却是北域西部防守要地,不容有失。
“李都尉,容城如此危机,吾等仍在外围斡旋作甚?”
“王县尉不必着急!”李进极是淡定的说道:“容城城固,城中有两千兵马不说,更有数万百姓协防,匈奴兵欲破城没有三日定然不可能。”
王五闻言也觉有理,但是心中担忧仍是不小。
“王县尉耐心等待才是!”李进拍了拍王五臂膀安慰道:“此时南匈奴气势正盛,吾等只有千余骑兵,即便突击也讨不了太多好处。再等二日待匈奴疲惫之时,便是吾等出击之时。”
李进气势更想一举歼灭此众南匈奴,奈何人力不足,即便击破匈奴,却无人可追击围歼。而等待时机的另一作用,便是等待援军到来,势必将仍有异心的南匈奴之人尽数灭尽,为项敖日后行政助力。
而此时深感危机的於夫罗却更是着急,已过六日光景,若是明后两日还不能攻下容县,於夫罗只得撤兵退回西域再待时机。即便如此,於夫罗仍是全力挥兵攻城,毫不留守。
为让汉军无法展开兵卒防守容县,於夫罗只是攻打一面城门。两万人马轮番攻击城门,除去用铁木强撞城门,更是用人命垒出人梯,意图登上城墙。
以致原本稍显简单平缓的攻城显得极为惨烈。容城之下尽是整齐或残缺的尸首,有匈奴人的,也有汉军的。不过绝大多数仍是匈奴人自己的尸身。只是有少许汉军不甚被抛射的箭矢射中,从城墙之上倒了下去。
姜茁更是亲自上阵,在精锐兵卒的守护之下,在城墙上指挥城防。越是往后,姜茁越是明白李进所谓的计策是何意。姜茁在明白李进计策之后,便指挥兵卒全力防守,更是命城内工匠全力赶制箭矢,尽最大可能消耗南匈奴士卒的可战之力。
此战乃是姜茁在北域以来第一场独自指挥的战斗,更是北域也极少见的守城之战,姜茁深感压力。姜茁极为庆幸往日跟随项敖学习过不少兵书,姜茁都不知该如何指挥。
很快,两日便过。在第三日子时,於夫罗一反常态,竟借助些许月光在夜晚发动攻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