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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戍卒叫军营皆反,牛辅逃不忘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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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一名大汉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钻进帐篷低声骂道。

    军帐中的另一名甲士听闻抱怨声,冷哼一声回应道:“这点冷算得了什么,待到明日,或许便连受冻的命都没有了。”

    “是啊,吾听闻郭汜军中尽是披发左衽的羌胡骑兵,打起仗来便如野兽般不要命,明日过后,却不知吾等这个军帐中尚有几人。”又是一名军士出言道。

    走进大帐的军汉将冻僵的手放在火盆上烘了烘,沉声道:“董将军在时,某等尚能吃饱穿暖,而如今牛辅那厮,克扣粮饷也就罢了,竟是连军中弟兄的棉袍也给扒了去,你等且看看外面岗哨上的弟兄都冻成啥模样了。”

    另一名军士闻言,赶忙拉开军帐看了一圈,见外面并无巡逻的甲士经过,这名军士长舒了口气。

    返回火盆旁的军士不由低声怒斥道:“老荀,你那鸟嘴怎的还不长记性,你瞎嚷嚷什么,老子看你是唯恐牛辅细作听不见么?”

    “明日便要去填沟壑了,听见又何妨,少活一日老子也不吃亏。”最后走进军帐的汉子脖子一梗,直视出言的军士。

    此言一出,方才呵斥的军士不由默然,沉默片刻拉起被自己斥责的汉子,示意军帐中众人聚拢道自己身前,这名高个子的军士低声道:“明日吾等若是做了先锋,必然九死一生,吾方才巡视军营已然摸清营中岗哨,待到三更,诸位便随吾一起走!”

    “与其留下来填沟壑,倒不如今夜潜逃出去,尚能留条命喝酒吃肉。”高个子军士话语刚落,众人不由纷纷点头称是。

    三更时分,北风呼啸,哨楼上的士卒早已被冻得瑟瑟发抖,一队反穿军衣蒙着面的士卒悄悄摸到了哨楼下。

    拒马被两个士卒轻轻抬起,不远处的辕门已然在望。

    “老荀,你怎的也来了?”

    趴在拒马旁的荀三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险些跳起来,待定睛一看却也是一队和自己打扮差不多的军士,那出言之人正是自己隔壁军帐的伍长。

    “你奶奶个熊的,赵四,你个狗日的差点吓死老子了,老子不来,难道是要留下与牛辅那厮填沟壑不成。”荀三咽了口口水,低声怒骂道。

    “嘘!”

    “老荀,你且看,那边又来了一队。”赵四被荀三怒骂,却也不恼,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队士卒。

    荀三顺着赵四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又来了一队与自己等人装扮差不多的士卒。

    “嘿!看来今夜与老子想法相同的人还不在少数。”荀三不由看得嗤笑起来。

    “走罢,来的人多了迟早要出事。”赵四朝荀三呼喝一声,率先领着自己的一队人猫着腰往辕门处走去。

    “何人?”

    赵四方才起身,不远处的一处哨楼上便传来了呼喝声,随之一支硕大的火把然了起来。

    “赵四,你他娘的个乌鸦嘴,老子和你走一路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望着哨楼上然起的火把,荀三气得直骂娘。

    “诸位弟兄,牛辅老贼弑杀董太师之弟,实属以下犯上,诸位弟兄且随吾斩杀牛辅,为董将军报仇,杀!”

    见哨楼上那明亮的火把,猫着腰的赵四忽然起身,高声大喝。

    荀三见到赵四突然大喝为董越报仇,也不由一愣,然则下一秒荀三便见赵四呼喝完之后便第一个往辕门奔去。

    “吾……赵四,你奶奶个熊的!”

    “杀!杀牛辅老贼,为董将军报仇!”荀三虽然长得粗狂,但却也是混迹军营的老兵油子,转瞬间便明白了赵四高声呼喝的用意。

    明白过来的荀三也跟着赵四大声呼喝起来,一边往辕门跑一边大声呼喝。

    一时间军营中又有数处响应,随同荀三赵四一同呼喝,当然这些呼喝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一边呼喝一边往大营外奔走。

    “报……”

    “禀主公,董越旧部反了,主公且快随末将走罢!”

    牛辅当然也听到了军营中的喊杀声,一把掀开被褥上的狐裘,牛辅惊道:“营中有多少人马反叛了?”

    “主公,营中四处皆是喊杀声,董越旧部尽皆反了。”前来禀报的亲卫带着哭腔道。

    “混账东西,气煞吾也,速去牵吾马来。”牛辅听闻董越旧部全都反了,不由惊怒。

    军营中喊杀声越来越大,趁乱逃亡的士卒也越发多了。

    “主公,且快上马。”牵着牛辅坐骑的亲卫将缰绳递到牛辅手中,疾声道。

    翻身跨上战马的牛辅忽又下马疾步走进大帐,匆匆拎起案机上的两个箱子递到亲卫手中,牛辅方才再次上马轻喝一声驾,领着七八个亲卫偏将往自己驻地奔去。

    怀中的箱子分量不小,两名亲卫一愣,对视一眼,两人便急忙驱马跟上牛辅步伐,往自家大营赶去。

    整个大营中一片混乱,原本并未打算潜逃的士卒听闻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后,一些不明所以的将士纷纷披甲持刀往牛辅的大帐杀去。

    如此一来,董越兵马驻地可谓是彻底乱成了一锅粥,乘乱逃跑的将士有之,“听命行事”一心想要斩杀牛辅为董越报仇的将士有之。

    更有甚者,在找不到敌人是谁的情况下,一些将士开始对最先逃窜的赵四荀三这群反穿衣甲的逃兵下手。

    然则正主牛辅由于“见机得快”再加之坐骑乃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早在大营彻底陷入混乱之前便已奔出去了数里。

    一口气奔出去六七里路的牛辅望着火光冲天的大营,尚且惊魂未定。

    口干舌燥的牛辅勒住战马,朝身后的亲卫道:“速取蜜水来与吾解渴。”

    “禀主公,吾等方才走得匆忙,未曾来得及带蜜水。”抱着箱子的亲卫急忙抱拳道。

    “啪!”

    牛辅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出言的亲卫身上:“混账东西,你是想渴死本将乎?”

    “还不快去与吾取水。”

    “属下遵令!”

    “且慢,将箱子与吾拿来。”

    点着火把走出去数十丈,回首已然看不见牛辅身影,刚才挨了牛辅一鞭子的亲卫摸了摸脸上的鞭痕,轻叹一声道:“自董太师身死,主公已是越发暴戾,吾等这差事不好做啊!”

    “嘿!老徐,你估摸着主公那两个箱子里有多少珠宝?”与老徐一同前来取水的亲卫闻言嘿嘿一笑,低声问道。

    “老黑,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