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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魔门的大小和魔气的平均浓度，就知道这口魔气之井有多么可怕了。
这也正是魔宗们坚信陆庭川不会是这位真魔尊对手的原因了，纪白羽在看过真魔尊的身体后也隐隐有了同样的想法。
即使陆庭川已经是大乘期，只要魔尊的诞生不出任何纰漏，他就绝对不会是对手。
不过……那前提也是没有纰漏。在亲手往魔尊的身体里面塞了一颗纯粹的雷属性真元凝成的雷珠之后，纪白羽倒不是那么肯定了。
她原本是想借助真魔尊的力量去算计陆庭川，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被紫胤临时坑了一把，不得不亲手毁了魔尊的身体，纪白羽心中也是有些郁闷的。
魔气之井足足有一张八仙桌那么大，方方正正的口子，里面深不见底，即使纪白羽用神识往底下探了一阵，也什么都看不到。
等她将神识收回之后，井中的魔气突然扭曲凝聚起来，很快就在她的面前凝成了一张人脸的形状。这人脸虽然全是黑色的，纪白羽盯着看了一会儿却忍不住道：“你为什么用他的脸？你见过戚承淮？”
人脸睁开了眼睛看向她，那是一双和蓝葵一般灿金色的眼睛：“这就是戚承淮的面容吗？本座知道了。”
纪白羽挑了挑眉，果然同先前感受到的一样，这魔尊的意识并没有打算伤害她：“你既然不认识戚承淮，为什么要幻化成他的样子给我看？”
“你用你们二人的真元构成了本座的心脏，”魔尊满不在乎地道，“本座自然受到了你们二人的影响，面容变得像他又有什么，本座还意外获得了他的所有记忆。”
纪白羽的眼皮一跳，知道麻烦大了：“你有了戚承淮的记忆？”
“没错，”魔尊一扯嘴角，狂肆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没有想到？现在本座可以推测出他的每一个计划和行动，等到本座率大军攻入修真界的时候，他的所有想法都将在本座面前显露无疑——他绝对不会是本座的对手！”他说着顿了一顿，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除此之外，本尊还能知道他心中最强烈的**究竟是什么……那是你无法想象的肮脏——”
“他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我当然很清楚。”纪白羽皱着眉打断了魔尊，“他既然想要得到我，我又不是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小娃娃。你得到了他的记忆和面容，那么我呢？你在什么地方受到了我的影响？莫非也是记忆？”
“你？”黑气一阵翻涌，像是想起了什么恼火的事情似的，“你影响了本座的神魂。”
纪白羽打量着这一团连神魂都算不上的魔气，挑了挑眉毛：“如何？”
这时在旁边觊觎已久的一束魔气之源终于忍不住纪白羽身上纯正真元的诱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似的直直地刺向了纪白羽的眉心。
纪白羽眼皮子都没掀，正准备抬手将这束魔气击散之时，有人就比她先出手了。
魔尊只是朝那束魔气看了一眼而已，那强劲的魔气就立刻在虚空中嗤地一声炸了开来，像是被什么力量从中撕开，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化成了星星点点的零散魔气，被身旁的其他魔气之源好一阵吞噬抢夺。
纪白羽古怪地抬头看向魔尊的意识：“你想保护我？因为我的本命真元在你的体内，和你融为了一体，所以你不能容忍我受伤，甚至还想要护着我？”
被说中了事实真相的魔尊愤怒地咆哮了一声，暴虐的魔气立刻碾碎了靠得太紧的一大群魔气之源，让剩下的那些都瑟瑟发抖地离得更远了。
而处在正中心的纪白羽却一丝的损伤也没有，她不禁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眯起眼睛：“如果我要杀你呢？”
魔尊哼了一声：“本座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不过现在站在这里的不过是本座的意识而已，你还能伤到意识不成？”
纪白羽有恃无恐地轻轻敲了几下剑柄，点了点头：“我还真能想出十几种办法来现在就让你变成一个浑浑噩噩无法思考的痴呆。”
“那你就来试试，这天地之间还没有能暗算到本座的人。”魔尊的话说得十分满，仿佛他就是什么都不害怕似的。
而纪白羽一直靠近不了魔尊周围的神识也证实了这一点。就算魔尊无法伤害她，却也仍旧足够强，强到以力破巧，不怕任何阴谋诡计的地步。
纪白羽所能想到的办法，无一不是建立在魔尊不反抗的情况下的。
想到这里，纪白羽叹了口气：“你诞生了，然后你想要什么？杀入修真界，除掉所有修真者？”
“怎么会？”魔尊看了她一眼，“本座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纪白羽对着那张和戚承淮如出一辙的面孔实在是点不下头。
“修真界欺压了魔门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强势的那一方，而魔门则是一直躲躲藏藏，被修真者见到就要喊打喊杀，本座认为这局面应该是倒过来的时候了。”魔尊说这话时眼里满是不屑，“修真界的实力明明就在魔门之下，却一直自命清高——他们那样的伪君子，来一打也不是本座一击之敌。”
“这倒是实话。”纪白羽眯了眯眼睛，“你对于修真界还是太强了，可是在去修真界之前，你还有一个人需要解决。”
“陆庭川？不过是个大乘期而已，还是靠着堕魔才晋升，能有什么用处？”魔尊嘲讽地说到这里，又施舍般地看了纪白羽一眼，“虽然你现在修为比他低，但是潜力比他大多了。”
纪白羽挑挑眉毛：“你在安慰我？我当然知道比起陆庭川这样心智不够坚定的人，我要好上十倍。不过如果你要收拾陆庭川的话，我恐怕还会给你帮忙。”
“真的？”魔尊怔了一下，“你会留在魔门帮本座？”
“以你的能力，想要收拾一个陆庭川还不简单？还会需要我的帮助？”纪白羽看向他那和戚承淮如出一辙的面孔，那上面却是狂肆不羁的表情，让看惯了戚承淮冷硬表情的纪白羽根本接受不了。
“有你在总是好的。”魔尊正色道，“有你在身边，本座会觉得舒坦，毕竟本座体内有着你的本命真元。”
“也许你和戚承淮也可以和睦相处也说不定。”纪白羽突然道。
魔尊脸上立刻显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神色：“他是雷灵根，就算本座比他强也不会愿意靠近他。”
“那还真可惜。”纪白羽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我个人也不认为魔门和魔修应该被修真界完全铲除，阴阳有道，两边的势力应该完全持平才是该走的正路。”
“愚蠢的天真。”魔尊斥道，“你以为这样多年下来，修真界和魔门之间一环扣一环的仇恨可以这么简单地一笔勾销，然后和平共处？”
“我自然没有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只不过是我认为那样才对罢了。”纪白羽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手上的须臾戒指，道，“不管是现在的魔门，还是现在的修真界，在我看来都是扭曲的，总有一天将会崩坏……我和你一个魔尊说这事情做什么？”
魔尊嗤了一声：“你不用考虑这些琐事，等本座解决了陆庭川，自然会去修真界会一会戚承淮，到了那时候这就是本座和戚承淮之间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
纪白羽想了想，突然道：“你体内有我的真元，就会亲近我、不愿意伤害我，为什么戚承淮的真元同样存在于你身体里，你却似乎很讨厌他？”
“这还用本座明说？”魔尊居高临下地睨了纪白羽一眼，“本座拥有了他的记忆，就等于是另一个他。他想要的东西，本座都会想要；他喜欢的东西，本座也不会讨厌。”
纪白羽眨了眨眼，有些好笑：“我以为你聪明到不会被他的记忆干扰。”
魔尊冷哼了一声：“这可没那么简单。不过本座提醒你一句话，你可要记牢了：本座和戚承淮一样又不一样，因为本座有先前自己的记忆，只能算是半个他。一个人如果有了第二份记忆，那就不会和你回忆里的一样了。”
纪白羽皱了皱眉，一下子就明白了魔尊话里的意思。他暗指的正是在外面等待着的蔺叶舟，或者说……纪星楼。“他不会伤害我。”
“本座没说他会伤害你。”魔尊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他对你的维护本座能看得出来，只是除了这些，他会有很多变化，不要以为他还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把本座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纪白羽心中虽然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纪星楼毕竟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心中难免不悦。
“说两句你还不高兴了？”魔尊看了眼纪白羽，又望向了蛮荒之地中心的位置，“神殿都被你弄塌了……仪式开始了，你们赶紧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