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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们宗家的人,是不是在祠堂豢养了能乱人心智的妖兽?”
面对这一质问,公孙缑并没有着急回答,反而是不紧不慢地呼出一口浊气。
“子言啊!”
他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很久以前,我便注意到了你,那时的你还只是一名杂役。”
“但却你已经崭露头角,不仅心思缜密,总能从平常的事情中查找到蛛丝马迹。更是天资过人,即便没有资源倾斜,修为也能追赶上那些同龄人”
听着公孙缑的絮叨,公孙子言的思绪不由飘回到早些年自己在宗家做杂役的日子。
虽然那时的日子过的清苦,并且每天都有忙碌不玩的琐事,但身边有着一批从小长起的玩伴,日子倒也过得欢快。
当时,他曾一度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杂役生活结束,但是随着三年一次家族传承开始后,一切都变了。
根据家族典籍所记载,家族传承由现任宗家主持下,在祠堂之中举行。
而接受传承的公孙家后人,无论成功与失败,都能得到一定的好处。
可事实上,那些进入到祠堂之中,接受家族传承的人里,凡是成功的,都会趾高气昂,而失败的,则是垂头丧气。
最开始的时候,公孙子言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人们是经历过成功,或失败后的正常情绪起伏,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但事实并非他预期中的那样,人们的情绪非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恢复,反而变得愈发怪异。
接受传承成功的人,开始愈发张扬,甚至性情大变,其中更有甚者会与自己曾经的亲朋好友发生决裂。
接受传承失败的人,则是恍惚终日,变得郁郁寡欢,绝大多数的人最终都是落得一个郁郁而亡的下场。
看着那自己的朋友们一个个性情大变,公孙子言这才意识到,家族传承并不像家族典籍记载的那般简单。
也有可能,是在这一任宗主的操持之下,家族传承开始偏离最初设立的意图。
而他在意识到这些后,便索性离开了宗家自行修炼,同时开始着手调查人们在接受家族传承后性情大变的缘故。
……
“那时我还在想,如果你能成为我们宗家的一员会有多好……”
公孙缑嘴上说着自己那所谓的心里话,一双充满贪婪的吊梢三角眼,却是认真打量着位于公孙子言身后的那三道活灵活现,如同活物一般的兽型虚影。
虽说以他的眼界,无法辨识出这三道虚影的具体作用,更无法理解它们是如何凝聚而成,但这并不妨碍他能清晰感受到后者所蕴含的恐怖灵力。
‘好浓厚的灵力,而且完全不知道它们的作用与效果。’
公孙缑死死盯着公孙子言身后的虚影,心中不禁打起自己的算盘来。
‘这个小杂种虽说已经身受重伤,但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保不齐他还有什么底牌。’
‘如果不摸清他的底细就贸然动手的话,很可能会夺舍失败!’
‘况且自从诞生以来,我先后更换过两次身躯,如今还剩一次夺舍的机会。’
然而想到这里,他眼中的贪婪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陡然一涨。
在他看来公孙子言确实是底牌繁多,但后者终归是位于强弩之末,根本翻不出什么大的风浪。
而且话说回来,谁还没一招保命手段不是?
他一旦施展出本族秘法,无论对方是什么种族,只要其修为低于养灵期,那他能毫无困难地夺舍后者的身躯。
公孙缑想到这里,当即悄然运转起体内灵气,快速施展夺舍秘法。
伴随着秘法的催动,一丝丝用肉眼不易察觉的乌黑血管纹路的从他耳后冒出,并分别向着右手快速蔓延。
与此同时,他隐藏在衣袖中,尽数折断的十根手指,开始快速扭曲,复位,并且右手指尖处相继冒出一根钢针似的肉刺。
由于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公孙子言的视野盲区中,所以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只当公孙缑在试图通过言语来拖延时间。
“在你执意离开宗家时,我就意识到你将来绝非……”
不等公孙缑把话说完,公孙子言便开口打断道:“你说够了吗?”
见公孙缑翻来覆去便是这些话,公孙子言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而且前者那满是贪婪的眼神实在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因此,他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家族传承的真相。
见用言语已经无法再继续拖延时间,公孙缑脸上的表情顿时为之一僵。
他的秘法才刚刚完成一半,距离能顺利发动至少还需要半盏茶的时间。
可是现在公孙子言显然是不愿再与他多浪费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咔嚓—
就在公孙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时,一道骨骼断裂的脆响陡然响起。
随即一剧烈疼痛从他右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瞬间令他体内灵力为之一滞,施展到一半的秘法险些直接失败。
他连忙循着疼痛望去,只见公孙子言的脚正死死踩在自己右手之上。
见到这一幕,公孙缑下意识地以为公孙子言识破了自己秘法,不禁大声呼喊道:“你在做什么?”
“我的耐心有限,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下次就不是断你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公孙子言面无表情地说着狠话,同时缓缓抬起脚来,显然并未看透对方的小心思与小动作。
“呼!”
听到这一回答,公孙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并没有发现我在施展秘法,我还有机会。’
他这样想着,再次运转起灵力施展秘法,并快速修复起自己的右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嘴上这样说着,同时屏住呼吸准备迎接公孙子言接下来的怒火。
而他之所以要装傻充愣来故意激怒公孙子言,一来是他实在找不到办法来拖延时间,自己又不能说出家族传承中的实情。
二来则是后者此时正在气头上,自己装傻充愣只会引得后者为之震怒,对方也就无视了自己凝聚着秘法的右手。
而对他来说,只要右手不再受伤,身体的其他位置受再重的伤也都无所谓。
就在他猜测公孙子言是会折断自己的腿,还是踩断自己左手时,后者确实高抬左脚,快速猜想自己的右手。
看着那势大力重,仿佛携带万钧神力的一脚,公孙缑不禁瞪大双眼。
你踏马说好的不是断我一只手这么简单,难道就是让它经历二次创伤?
你这点出息还放个锤子的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