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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我要你的命!”
随着一道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响起,还有一支锋利如锥的金钗头猛地朝陆子虞后颈扎去。
金钗凝着寒光,犹如刀剑划破了空气,嗡嗡的嘶鸣声清晰可闻。
肃杀之意弥漫在大帐中,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
陆子虞听着身后那一道熟悉的愤恨声,心头已知对自己下杀手之人到底是谁。
有惊羽同流戈在,她知晓自己安危不会有事儿,可那持钗行凶之人却不见得能有好下场。
陆子虞怕惊羽出手没个轻重伤了人,若事后被追究起来,那才真正是百口莫辩,有理说不清!
她一边躲过身后人的杀招,一边急声道,“别下狠手!”
惊羽听闻,连忙化开掌中的暗劲儿。
本是要朝着那持钗行凶之人后背的死穴打去,一听陆四娘让手下留情,便照做化掌为刃,轻轻打在持钗人的后颈睡穴之处。
金钗离女儿家纤细脖颈不过三寸之近,正欲狠狠戳进去,只听当啷一声,钗坠入地。
紧跟着,又像是什么东西轰地一下顺势也倒在了地上。
陆子虞为了躲避身后杀招,刚才猛地朝前一迈,竟没站稳身子,趔趄着往前晃了几步。
等她缓过神儿扭过身来,才发觉身后行凶之人已然昏倒在地。
一袭黑色斗篷,几乎将那人的整个身子都给包裹了起来,发髻蓬松凌乱,上头佩了许多时兴贵重的首饰物件儿。
尤其是掉在地上的那枚红瑙金钗,不是外头市井上贩卖摊能碰见的。
光那发钗上的血玉玛瑙石,便是价值千金,贵不可求。
东瀛盛产美玉、玛瑙,可血玉玛瑙,听闻只有当今太后娘娘有过一块儿...
陆子虞扯开地上之人的斗篷。
一张清秀的脸蛋儿从里头露了出来,紧阖的双目中泪水顺颊而流,把那细粉和胭脂杂糅在一起,有的都团成了泥块儿。
惊羽几人围了上来,眼瞧着地上昏倒之人,一个个神色都有些凝重。
“怎么会是瀛烟郡主?”惊羽瞪大了眼睛,讶然疑惑。
还好刚才自己没下了狠手,若是真一掌把这位天家女给打死了...
陆子虞看出惊羽有些神色慌张,毕竟地上躺着的是位金尊玉贵的郡主,更是老太后的心头肉,她若敢出了什么岔子,怕是那老太后的怒火会蔓延烧到陆国公府。
人是在她陆四娘帐子里出的事儿,想解释都没法子...
“不必怕,总归就是昏了过去,不是什么大事儿!”陆子虞朝着惊羽报之宽慰一笑,“再说,这儿都是咱们的人,想必这位郡主的丫鬟们还不知晓她去了哪儿!”
地上的瀛烟还是刚才那副风.骚打扮,发髻的样式和首饰都未变,想是她在九皇子帐中受了羞辱,心头恨意难平,便直接埋伏到她的大帐中,欲乘人不备,下杀手除了自己,一解心头之恨。
可世事难料,瀛烟千算万算,却没想到陆子虞身边还暗伏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
“让郡主躺在这儿也不是事儿,不如去找她帐中丫鬟来把人给领走?”流戈心思单纯,说话也是天真的很。
若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处理便是好了!
且先抛开瀛烟昏倒在陆子虞帐中不说,若是让人顺藤摸瓜,查到一介贵女来秋闱狩猎还敢私自带了武功高强的侍女,那怕是要被有心之人给盖上一顶蓄意刺杀圣人的帽子。
要是再把九皇子给牵连出来,那兴许便要说成是谋反的大罪!
“不可!”陆子虞蹙眉摇了摇头,“先别燃烛把人招来,容我想想——”
话未说完,却见帘子被人一掀。
一道竹松般冷俊的身影走了进来。
“怎么?”瀛夙淡淡问道。
落宁,惊羽、流戈三人步子朝后退了退,把昏倒在地的瀛烟给露了出来。
俊眸冷冷低垂,再看见那支红瑙金钗时不由一眯。
他倒先未管地上之人,反而迈步走至陆子虞跟前,“可是伤着了?”
陆子虞小心望着他摇了摇头,略有防备护着自己的臀瓣儿。
刚在他帐子里发过誓,说是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之中,若敢再有,可是要提臀相见的...
这一夜还未过去,她倒是要先破功了!
瀛夙挑眉睨了陆子虞两眼,看着小丫头愈显害怕之意,他倏然冷声道,“把人衣裳解了,脸朝内给抬去床榻上!”
陆子虞咬着唇连忙摆手,“我...我没伤着腿,不用抬,而且衣裳也能自己解...”
这帐中地上还有个麻烦没解决掉,怎么就想往榻上去了?
瀛夙略有戏侃瞥了眼自家娇娘,“没说抬你,爷是说把她给抬到榻上!”
说罢,用冷俊的下颚朝地上瀛烟一扬。
抬...抬瀛烟去自己榻上?
陆子虞神色一懵,不知这位爷卖的什么关子。
惊羽跟流戈对自家殿下的命令那是犹如对圣旨般。
一说让抬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撸起袖子转眼就把人给抬走了...
“这晚上让人家睡哪儿啊?”陆子虞不满扯了扯瀛夙的袖子。
瀛夙平静开口,半分不见窘迫,“不如跟我去睡?”
话刚是一落,粉嫩嫩的拳头便是朝着他捶了过来。
惊羽几人佯装没瞧见两位主子打情骂俏,“殿下,人已经抬到四娘子的床榻上去了。”
瀛夙嗯了一声,“你们都出去,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落宁指了指自己鼻尖儿,有些茫然无措,“奴婢也是要走?”
惊羽眼瞧殿下神色泛冷,赶紧一把拉住落宁,将人朝外头带去,“别担心了,有我家殿下在,四娘子定能安然无恙!”
落宁只觉得这是屁话!
晌午马车上,她家小姐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可不就是九殿下整的么?
说是就捏了捏身子,可刚才她给小姐洗澡时,那雪肌上有不少被人揉搓而出的红痕。
依她看,小姐跟九皇子处在一块儿才是最不安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吃抹干净”了。
落宁抻着脖子正要再说些什么,身子却已经被惊羽、流戈给架到了外头。
人都走了,帐内倒是清净许多。
瀛夙迈步朝自家娇娘走去。
“别...”陆子虞误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事儿,羞着小脸儿往后躲。
一步步逼近,直把人给顶在桌子旁。
“躲什么?”
“还有人呢!”
瀛夙失笑,朝着她额头轻轻戳了一下,“想什么乱七八糟?等会儿请你看一场好戏!”
陆子虞欣喜,“什么好戏?”
正打算再去问,唇瓣蓦地被人捂上,“嘘,有人该来了!”
瀛夙揽着陆子虞的腰肢,轻轻滚落至床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