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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八百里加急的缇骑快马入宫,吕章登时傻眼了。
不是吧?
东南沿海的倭寇之患,怎么就被魏国公徐辉祖平定了啊?
倭寇被灭了不要紧,这下本家主尴尬了呀!
他心里憋屈的要死,忍不住放声怒吼:“老天爷,你不开眼啊!”
“何至于如此对我吕章!”
“我冤、冤呐!”
“朱元璋!”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狗皇帝!”
“我纵是死了,也要如厉鬼纠缠唐太宗一般,叫你噩梦连连、门神亦无用,往后再无一个安稳觉!”
话音刚落,驸马都尉欧阳伦顿时勃然大怒,挥拳便砸了下去,冷笑道:“乱臣贼子,也配咒辱陛下?”
“陛下奉天承运,驱逐鞑虏,而立华夏之大明,天命所钟,何惧宵小?”
“厉鬼?”
“放心,尔等伏诛之后,本都尉定入宫请旨,尸骨自有龙虎山祖师符箓镇压,万万世也翻不了天!”
吕章听得心头大骇,恼火地喝道:“欧阳伦,你个无耻之尤!”
“你以为杀了我等江南士族,便可在朱元璋面前得其恩宠了?”
“终有一日,兔死狗烹,你这个驸马都尉,也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出于死到临头,身旁齐齐跪着的一众江南士族,也是纷纷破口大骂。
哭嚎声,喊冤声,求饶声,辱骂声,不绝于耳。
听着入耳的一片骂声,朱寿瞬间愣住了。
咦?
还别说,吕章这家伙有点东西啊!
要是本少爷没记错,欧阳伦这厮因走私茶叶、瓷器,再过几年东窗事发,便要被洪武皇帝处死了吧?
正想着,欧阳伦见吕章敢对自己下咒,顿时脸色一黑,也懒得多说,冷声暴喝:“午时三刻己至!”
“来人!”
“行刑!”
说罢,丢出斩字签牌。
一众刽子手挥刀迈步上前,把江南士族全部斩首示众。
至于主犯吕章、曹德,则是施以剥皮实草之刑,口中传出阵阵惨叫声,浑身鲜血淋漓,看起来惨不忍睹极了。
没想到,曹德临死之前,竟留着一口大气,疯狂叫道:“吕章!”
“你害苦了本官!”
“到了九泉之下,你的几个小妾,便是本官的了,否则此仇此恨,万万世亦不休!”
闻言,吕章心中屈辱极了。
混账!
死到临头,竟还要惦记本家主的小妾?
可还不等开口,随着刽子手抬手一扒,他的整张人皮完整剥下,转瞬死不瞑目。
刑场之上,鲜血也是不断喷涌,如同放烟花一般,引得百姓疯狂欢呼。
胆敢私通异族,死的好、死得妙!
小半个时辰之后,整个午门染成一片血色,八丈之内,竟无处落脚,一脚踩上去,血浆粘满鞋底。
可此时,朱允熥满脸的意犹未尽,感慨道:“过瘾,过瘾了啊!”
朱寿顿时白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弟啊,你往后乃是国公之尊,太弑杀了可咋办?”
朱允熥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乖巧地道:“大哥放心,等你的大事功成,弟只杀天下异族、杀不敬大哥之人!”
“天下生民,乃大明之国本,弟才不忍杀呢!”
一下子,朱寿瞬间无语了。
得!
本少爷把这个软蛋弟弟,矫枉过正了?
出于对这个弟弟的爱护,他摆了摆手,道:“好好好,只要不坑百姓,随你吧!”
“出了啥事,大哥再立几个大功劳,给你兜底便是了!”
“走!”
“大哥肚子饿了,咱们兄弟回府吃烤牛腰子!”
说罢,转身作势欲走。
刚迈开腿,迎面却见孔家兄弟,站在了跟前,挡住了去路。
一见到他,衍圣公孔讷心中顿觉无穷的厌恶,气咻咻地道:“哼,低贱之商贾!”
对于孔讷成了太监之事,廖家兄弟早己说过了。
听对方声音尖细,朱寿顿时不厚道的笑了,拱手说道:“呀,原来是世修降表当面,失敬失敬!”
“不过……”
“好狗尚且自知不挡道,在下以为,衍圣公难道还不如一头畜生?”
一旁的管家老方,很有默契地附和道:“少爷!”
“依老奴来看,此老贼恐是无根之人!”
“一介太监,岂可比之畜生,好狗何其无辜啊?”
一句话,立马骂到了孔讷的痛处。
他下意识翘起了兰花指,脱口怒骂:“混账!”
“岂敢如此羞辱老夫?!”
朱寿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道:“阁下乃是堂堂衍圣公,在下岂敢不敬?”
“在下万祝衍圣公儿孙满堂,权当聊表歉意了啊!”
“告辞!”
说完,转头走了。
儿孙满堂?!
孔讷气的脑壳发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小畜生,老夫定叫你死、死啊!”
一旁的孔慈,连忙说道:“兄长,莫要动怒!”
“若是肝火上涌,以至于死活尿不出来,可就不妙了呐!”
孔讷这才作罢,转头看向了刑场之上的欧阳伦,忽然眼神一眯,凑上前来,低声道:“二弟,你说……”
“把驸马都尉欧阳伦坑了,如何?”
孔慈吓得一跳,忙道:“兄长,欧阳伦乃是陛下的女婿啊,你坑了他,不要命了?”
孔讷脸色傲然,淡淡道:“为兄连皇长孙都要杀,怕个甚?”
啊?
兄长又要作死了?
孔慈心头敬佩之余,也目光闪烁了几下,忙不迭地问:“既是如此,敢问兄长,怎么个坑法?”
闻言,孔讷笑了一下,说道:“这天底下,最难测的乃是人之心也!”
“欧阳伦出身寒门,纵是身居驸马之位,也离不开爱财之心!”
“自元而始,历代衍圣公,掌有一走私茶叶之道,回头命人把他拉下水……”
说到这,他目光幽幽,冷声道:“一旦欧阳伦落入圈套,立马告发!”
“陛下眼里容不得沙子,若因罪处死了欧阳伦,安庆公主岂不伤心?”
“这样一来,父女定要离心离德!”
“皇长孙敢羞辱老夫,那老夫就要老朱家内乱、以雪今日之耻!”
闻言,孔慈一下愣住了。
卧槽!
兄长这是作了个大死啊!
不过……
这么一搞,老夫也快承继衍圣公之尊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