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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和珠儿在棚户区泥泞的小路上蹦来蹦去,寻找稍微干一点的地方落脚。
“珠儿姐姐!”一个小棚子边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头埋在双腿之间似乎在哭泣,见她们两个蹦了过来,看清模样才激动地喊了起来。
珠儿楞了一下,等看清那孩子的容颜,惊喜地喊了起来:“二宝,你怎么回来了?寺里放假了么?”
“姐姐,我刚才好害怕,我找不到家了!”那孩子抽泣着说。
这里小路如蛛网,成年人也很容易迷路。
“姐姐,我回来看你,妈妈说你要出嫁了!”那孩子眼睛如珠儿一样又大又黑,水汪汪地,很是可爱,只是他全身的皮肤却是花了一般,大片的白斑遍布全身。
安安知道这是白癜风,这在现代也是疑难杂症,安安心里叹了口气。珠儿同她说过,她有一个弟弟患了一种奇怪的病,寺里的法师说这是鬼神的诅咒。珠儿娘怕养不活,所以将二宝舍在大相国寺做了小沙弥,希望佛主可以原谅二宝、保佑二宝。
“出嫁?妈妈不是还没决定吗?”珠儿有点困惑。她心里喜欢小王,她不好意思说,所以一直没点头。小王一个小要饭的,还是一个孤儿,妈妈怎么会答应呢。
“妈妈说是崔家。”小沙弥也有点困惑,他想着姐姐就要出嫁了,所以才偷偷跑回来见珠儿,他是珠儿带大的,很是依恋珠儿。
“哪个崔家?”珠儿脸有点发白,她在回想她娘说的几户人家。
“妈妈说他姐是杀猪的,很是有钱,你嫁过去就不会受穷了。”二宝扑闪的大眼睛说道。”
珠儿手上的大布袋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了泥泞里,珠儿懊恼地将布袋捡了起来,看着上面大块的污泥,眼里有泪,要哭下来了。
大正朝的贵人们喜欢吃羊肉,以羊肉为尊。这个时代的猪基本没有阉割,所以猪肉腥味重,肉质粗,只有穷人买来过过瘾,就是这样,也只舍得来客、过年过节买点。
所以猪肉在棚户区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整个棚户区只有一个猪肉摊。这卖肉的崔屠户都四十多了,满脸的肥肉把眼睛都挤没了,后颈处的肉有三指厚。
崔屠户总是得意于他的胖,胖好啊,那是富态,那是我有钱,你们有本事也胖个给我看看啊。
这卖肉的崔屠户才死了老婆,珠儿同他的大女儿秀丽是手帕交,如今听得二宝的话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二宝是个孩子,那里懂得这些,只知道姐姐要嫁人了。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安安,“小王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安安已经习惯了戴面具,她知道二宝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小王,她冲着二宝做了个鬼脸,二宝张嘴露出了小虎牙笑了起来。
二宝得意地从胸前的布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了珠儿手里,“姐姐,这个送给你。”珠儿手心里冰凉凉的,她好奇地摊开手心,原是一块晶莹剔透、颜色红如鲜血的石头。
“哪里来的?”珠儿虽不认识这东西,可是她也看得出来,这石头不是普通的街边货。
安安也凑了过去,这个应该是块红宝石吧。“那夜我在经堂守夜,妈妈那日来说你要出嫁了。我就琢磨着给姐姐准备个陪嫁,让你的夫家不要看轻了你,你的日子好过些。”
二宝的声音还很稚嫩,“这时候,我正好看见佛祖满身的宝石,在夜里闪闪发亮,我就偷偷扣了一颗!”二宝有点心虚,“那么多的宝石,他们不会发现的。”
珠儿的脸白了,安安蹲下来看着二宝,“二宝我们还回去吧,偷拿别人的东西很不好!”
“可是他们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不能拿给姐姐一块呢?就一块!”二宝兀自别扭着。
安安摸摸二宝的头,他的头刚剃过,头发茬子戳的她的手很痒。珠儿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安安的手臂。“我们不能这样送二宝回寺庙。”
安安不明白,“偷拿佛主的东西按寺规是要被烧死的!”珠儿急促地低低说道。
安安还是不明白,寺规又不是法律。可是她并没有再同珠儿说什么,她只是看着路口,她听见了千叶报警的声音。
珠儿顺着安安的目光望去,几个面无表情的僧人出现在了路口,二宝这个傻孩子,这群僧人肯定是跟着他过来的。
“阿弥陀佛,几位合伙偷盗本寺的珍宝,还请几位小施主同老衲一起去寺里说道说道。”
珠儿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走的动。几个僧人推搡着,想将他们三人捆了带走。
“我们同你们去就是了,别动粗,他们还只是孩子。”安安镇定的说。千叶并没有出现,安安看着几个太阳穴高高突起的僧人,寻思着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一个。
结界里的千叶看见了一个人,一向波澜不惊的千叶脸色也变了一变,结界是这个世界的平行小空间。此刻的千叶严格意义上说和安安他们不在一个世界,但是千叶却可以透过异度空间看到安安。
千叶的特殊体质让他可以在结界里进出自如,情况不对,千叶可以立刻遁入平行小空间,消失在敌人面前。乘敌不备,千叶可以从结界里突然出现杀敌于不备。
千叶也是无影暗卫。他以为无影暗卫在那个血杀日都死光了,如今他却看到了一个。他认出了栖雷,他的大师兄。
对面的栖雷也是一惊,他居然看见了一个同自己一样的无影暗卫。
千叶琢磨着是上前抱头痛哭,还是拔刀质问对方为什么还没死?无影暗卫,主死卫死,不能独活。千叶当时还小,武功还没入境,所以没有血誓认主,而栖雷却是有的,栖雷的主人就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战英豪!
如果是这样,那栖雷同当年的血杀日有什么关系呢?
栖雷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自己的族人?栖雷没有半分的欣喜。栖雷想杀了他,回忆如此痛苦,杀了他一了白了。
“你是谁?”栖雷沙哑着问道。
“我是栖电!”千叶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