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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秋家中,两部手机几乎是同一时刻响起来的,阮真真与沈南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诧异,略一迟疑,不约而同地接起了电话。电话刚通,阮真真不及说话,就听得苏雯急声说道:“快走!方建设去了!”
与此同时,对面的沈南秋也不知从电话中听到了什么,忽地面色大变,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往窗口冲去。她往楼下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更显惊慌,急忙反身回来,把阮真真从沙发上扯起来往书房里推,指着里面冲着门的大书桌,急急叮嘱:“藏起来,快!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她似乎想要关上书房门,忽又改变主意,大敞着房门离开。阮真真刚刚抱着皮包钻入书桌下,就听到大门口传来指纹锁的开合声,紧接着,沈南秋略显惊讶的声音在外响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个略显阴沉的男声从玄关处传过来:“到你这儿来还要挑时候吗?”
“哦,合着来我这儿是撒气来了?谁又惹到你了啊?”沈南秋半真半假地娇嗔,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随即就又换了态度,温柔地问道,“怎么了?还真带着气呢?”
男人没有应声,径直走到客厅:“你过来。”
沈南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还不及张口,男人的巴掌便扇了过来,重重地落到她脸上,把人几乎都要打飞了出去。她嘴角处立刻就冒了血,人栽倒在沙发前,半天爬不起身来。
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她抬起了脸,阴森森地问:“你都跟警察说什么了?”
沈南秋瑟瑟发抖,颤声答道:“我什么也没说。”
“我叫你什么也没说!”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将其拎起来,大力地往地板上掼了过去。她的头撞到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还不及起身,那男人又已到了跟前,抬脚向她踢踹过去,恶狠狠地骂道:“臭婊子,你什么也没说,那警察怎么会找我?嗯?”
书房之内,阮真真虽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听出来沈南秋在挨打,而且被打得很重,她咬了咬牙,想要爬出去阻止,谁知才探出了一个头,就听得沈南秋忽然尖声叫道:“不要!”
这声厉喝令她动作一僵,顿时想起刚才沈南秋叮嘱的话——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透过书房门口,阮真真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沈南秋。她双手抱头,将自己蜷缩成紧紧的一团,躲闪着男人的踢打,眼睛却死死地盯向阮真真的方向,“不要——”她嘶声叫着,似有意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央求男人道:“不要打我。”
阮真真听懂了她的暗示,艰难地闭了闭眼,硬下心肠,重新又无声无息地缩回了桌下。
殴打还在继续,沈南秋的哭求不起丝毫作用,直到那男人自己打累了,这才气喘吁吁停了手。他蹲下身,伸出手抬起沈南秋血迹斑斑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下,竟啧啧了两声,道:“瞧瞧,好好的一张脸怎么花成这样了,这警察要问起来,你该怎么说啊?”
沈南秋浑身战栗着,哭着答道:“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那下次走路可得小心点。”男人忽又凑近了她,低声说道,“不怕告诉你,张明浩那事从头到尾我都没经手,许攸宁一死,这事就是死无对证,警察再牛,没证据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沈南秋抖作一团,牙齿磕在一起,连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她的脸颊:“乖,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可你要还是老惦记着旁人,也别怪我不念旧情。”说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沈南秋,这才离去。
房门被重重地甩上,阮真真立刻从书桌下爬出来,跑到客厅里去看沈南秋,第一眼就被吓到了,呆呆地站了一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试图扶她起来:“还能动吗?我送你去医院!”
“滚!”沈南秋一把搡开了她,抬着头恶狠狠地看着她,“看着特解气,对吧?这里就咱们两个,再没外人了,猫哭耗子,演戏给谁看呢?”
阮真真没理会她的刻薄,再一次走上前,在她身前蹲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得去医院看看,自己能走吗?如果不能走,我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沈南秋盯着她,忽然嘿嘿笑了起来,挑衅地问:“阮真真,你虚不虚伪?”
阮真真终于忍不住脾气,冷下了脸来,平静地问她:“是我打的你吗?是我叫方建设把你打成这样吗?还是说你今天挨打是因为我?沈南秋,你有什么理由可以把这份怨气撒到我的身上?”
沈南秋被她气得脸色都变了,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阮真真又问她:“你到底需不需要去医院?”
“不去!”沈南秋赌气一般,自己艰难地爬起来坐倒在沙发上,瞧阮真真仍目露担忧,冷笑了一声,自嘲道,“放心吧,死不了,要死早就死了。书房里有医药箱,你帮我去拿过来。”
阮真真看看她,起身去书房找了医药箱出来。那箱子不小,里面各种药品极为齐全,尤其是治疗跌打损伤的,瓶瓶罐罐有好几个,都已开口使用,有的甚至已经用掉大半。她细细扫了一遍,心中颇为惊讶,忍不住抬头看沈南秋,问道:“他经常这样打你?”
沈南秋反问她:“很奇怪吗?拿钱买来的玩意儿,谁还能总是哄着敬着?高兴了顺顺毛,不高兴了踢一脚,这不是很正常吗?”
阮真真什么也没有说,低头拿了棉棒和药水出来,仔细地给沈南秋擦拭嘴角的血迹。两个人离得近,沈南秋抬着脸,直直地盯了她片刻,忽地笑出声来,嘲弄道:“许攸宁爱的就是你这份‘善良’吗?”
“也许吧。”她轻声回答,不介意地弯了弯唇角,“谁知道呢。”
“你这样活着累不累?”沈南秋又问。
阮真真想了想,竟就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有时候的确会感到很累。”
沈南秋眼中闪过意外之色,但也只是眨眼工夫,她垂了垂眼帘,再次抬眼看向阮真真时,目光中重又充满了挑衅:“你是真的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装自己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装不知道?”阮真真反问。
沈南秋又不屑地笑起来,扯嘴角时不小心牵动到伤口,痛得不由得“嘶”了一声。
阮真真用棉棒摁了摁她的伤口,轻声道:“小心一点。”
沈南秋愣了下,看她两眼,忍不住大笑出声,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抬手指着阮真真,几次开口都被笑声打断,竟没能说出话来。
阮真真不喜不怒,平静看她,直等她笑声慢慢小了下去,这才淡淡说道:“沈南秋,爱情也好,婚姻也罢,从来都是男女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这件事你清楚,我也明白。如果许攸宁还活着,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只是因为现在他死了,我不得不来找你问一些事情,无关感情,只是利益。”
沈南秋终于止住了笑,冷冷地看她:“你想问什么?许攸宁借去的那些钱去了哪里?”
“以前是,现在不是。”她回答。
沈南秋面露戒备,问她:“什么意思?”
阮真真沉声说道:“许攸宁在那次住院之前,曾经上网搜索过降糖药物,而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血糖方面的疾病,根本没有理由搜索这方面的内容,除非,他是想知道如何在短时间内降低血糖并产生昏厥。”
沈南秋反应很快:“故意服用药物降低血糖以产生昏厥?”
阮真真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继续说道:“两周之后,他在外环路上出了车祸,车突然失控撞向隔离礅,不知为何,没留下任何刹车痕迹。”
沈南秋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阮真真的言下之意,不由得轻声嗤笑:“阮真真,亏你和他认识十七年,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许攸宁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选择自杀的人。”
阮真真抬了抬眉梢:“那他为什么要提前搜索降糖药物,并且删除了搜索记录?”
“这我不知道,不过??”沈南秋向她缓缓倾身过去,凑近了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许攸宁绝对不是自杀。就在车祸发生之后,有人停下车,走到许攸宁车旁看了看,没有救人,反而点燃了泄漏出来的汽油。那是一个高个男人,开一辆灰色的车。”
灰色的车!
就在陆洋被杀的那天晚上,她曾亲眼看到同样一辆灰色的车从他车后窜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雾之中!阮真真的心脏似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时连呼吸都不能,她抬眼死死地盯着沈南秋,问:“你怎么知道?你当时在现场?”
沈南秋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又阴森:“不是我,是陆洋。他看到许攸宁当时还没死,车起火后,他还在车内挣扎了几下,直到车爆炸,这才完全没了动静。”
阮真真周身一阵阵地发冷,忽地记起最后一次见到许攸宁时的情景,车被烧得只剩下了一个黑漆漆的框架,他干巴巴地缩在座椅上,四肢已经炭化残缺,唯有头部还算完整,竭力向上仰起,似号叫又似呐喊??
熟悉的钝痛再次袭来,她不敢再想下去,用手紧紧掐住了额头,闭目屏息,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阮真真又抬眼看沈南秋,问道:“陆洋为什么会在现场?”
沈南秋眨了眨眼睛,目光微闪,回答:“那天上午,陆洋跟许攸宁一起去拜访客户,许攸宁有事先回来,陆洋留在后面处理事务,这才慢了一步。”
可陆洋之前不是这样说的,阮真真记得清楚,他说自己当时在附近办事,从网上看到了车祸照片,认出许攸宁的车辆,这才赶过去的。当然,陆洋说的也不是实话,因为所谓网上的照片其实就是他自己放上去的。
但至少可以证明,事实也并非沈南秋说的这般,如果陆洋是跟着许攸宁去拜访客户,那么他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是沈南秋在撒谎,还是陆洋欺骗了她?
阮真真满心疑惑,却又无法一一问出,便是问了,沈南秋也未必会说实话。她不由得抿唇,默默思量了片刻,心中拿定主意,才又去看沈南秋,说道:“你知道是谁杀了许攸宁。”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沈南秋盯着她,好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没错,我知道。”
“谁?”她又问。
沈南秋刚要开口,门铃却突然响起,两人俱都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阮真真没敢出声,只转头去看沈南秋。沈南秋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方建设,他可以打开指纹锁,不会摁门铃。”
说话间门铃声暂歇,随即又响起了“哐哐哐”的砸门声,就听得苏雯在外大声喊道:“开门!沈南秋你开门!”
阮真真愣了一下,忙上前去开门,房门刚一打开,苏雯便冲了进来,她颈部护具已除,扑上来握住阮真真肩膀上下打量,急切问道:“没事吧?和方建设撞上了没有?”
“没事。”阮真真回答,视线却落向苏雯身后,谭深就站在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喜怒难辨。
“谁啊?”沈南秋从客厅里问。
阮真真回过神,转头答她道:“我朋友。”
沈南秋一瘸一拐地从客厅里慢慢走过来,看看苏雯,又去看谭深,不顾他二人面上的惊讶,只问谭深道:“刚才就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谭深淡淡应道:“是。”
沈南秋目光在阮真真身上打了个转,才又落回到谭深身上,唇边露出几分古怪的笑意,似笑非笑地问道:“很奇怪啊,你不是阮真真的朋友吗?为什么要把电话打给我,却不打给她?”
这问题一针见血,犀利得简直叫谭深与阮真真都无法回答。
倒是苏雯反应更快一些,冷声答道:“我们两个人,我给真真打,他给你打,就想着尽快通知到你们。”
“这样啊。”沈南秋轻笑,“我还以为是阮真真不肯接他电话呢。”
在接苏雯电话之前,她的确是任由手机在掌中振动了半天也没理会。阮真真不理会沈南秋言语中的讥诮,只向着苏雯与谭深说道:“你们先去外面等我,我还有话想和沈南秋说。”
谭深默默看她一眼,率先转身离开。苏雯目露担忧,犹豫了一下,这才追了出去。阮真真压下繁乱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关上房门回身看沈南秋,再一次问她道:“是谁杀了许攸宁?”
沈南秋微微冷笑,闭口不答。
阮真真盯着她,又道:“那辆灰色的车,我也曾见到过,就在陆洋的死亡现场。”
沈南秋并不惊讶,闻言只微微冷笑:“本来就是一个人。”
“谁?”阮真真追问,“方建设吗?”
刚才藏在书房中时,她隐约听到了一些方建设与沈南秋的对话,方建设显然是认为沈南秋向警方泄露了什么,这才过来殴打警告她,只是中间有几句话他说得声音很低,阮真真未能听清具体的内容。
“没有证据。”沈南秋没头没脑地说道,“方建设从来不会自己动手。”
阮真真愣了一下,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一把抓住沈南秋的胳膊,试图拉她出门,说道:“走,我们去公安局,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方!”
“阮真真,你别天真了!”沈南秋用力甩开她,大声叫道,“警方一直在查张明浩的案子,他们要是能找到证据,早就把方建设抓起来了!许攸宁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方建设早就高枕无忧了!”
沈南秋向她逼近,恨恨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他把你养在温室里,怕你临风冒雨,怕你经雪披霜,可你为他做过什么?你什么都没做过!他被人害死了,你却还以为他是自杀!你就是块废物!”
阮真真想辩驳说事情不是这样的,可喉咙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遏制住了,令她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阮真真,我真瞧不上你。”沈南秋向后退去,哂笑着上下打量她,“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许攸宁不会白死,我早晚会为他报仇。至于你,你就想法去偿还他欠下的债务吧,谁叫你挂了许太太的名呢。对吧?”
阮真真反而意外地冷静下来,她平静地看着沈南秋:“你怎么为他报仇?你刚刚也说了,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连警方都找不到有力证据,对方建设无可奈何,那么你又凭什么说能为他报仇?”
沈南秋没有回答,只是探究地打量她。
阮真真故意刺激她道:“就凭嘴巴说说吗?还是说你像宠物一样留在方建设身边,就能拿到他杀人的证据?沈南秋,原来你比警方还厉害啊。可这么厉害,怎么还会隔三岔五地挨打呢?”
“阮真真!”沈南秋发狠地喝断她。
阮真真不以为意,继续说下去:“怎么,被刺到痛处了吗?沈南秋,你才是个手电筒——照人不照己。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吗?一个出卖身体给人做情妇的人,一个出卖灵魂介入他人婚姻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瞧不上’这三个字?”
她说完作势欲走,手才刚刚碰到门把手,就被沈南秋叫住了。“你真的想给许攸宁报仇?”
阮真真回过头去,反问她:“你说呢?”
沈南秋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轻声道:“许攸宁身上有一只U盘,一只防火的U盘,那里面存着方建设做南洲银行行长期间的违法证据,找到了那个,就算找不到方建设杀人的证据,也一样可以把他送进监狱。”
阮真真立刻反应过来:“陆洋找的不是账本,而是这个U盘?”
“根本就没有什么账本,许攸宁拆到的那些钱也根本没有借出去,而是给了方建设!”沈南秋扯起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来,“我故意骗陆洋说拿到U盘就能获益上亿。”
难怪许攸宁的办公室被人暗中清理,难怪陆洋要去事故车停车处找那辆烧毁的事故车,难怪有人要潜入她的家中,甚至还开了电脑??原来他们都是在找这一只U盘!
罩在阮真真头顶的浓雾似乎突然被撕裂了一道细口,阳光从中透入,虽然微弱,却隐隐照亮了一些东西。她想了想,又问沈南秋:“年前潜入我家中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谁想沈南秋却是摇头:“不知道。”
阮真真又问:“除了你,还有谁在找这只U盘?方建设知道这只U盘的存在吗?”
“他原本是不知道的,是陆洋坏了事。”沈南秋回答,“陆洋一直找不到U盘,就怀疑是烧死许攸宁的那个人拿走了,给他打了电话。”
那个开着灰色车的人?
阮真真不由得惊问:“陆洋认识那个人?”
沈南秋答道:“不认识。但是,他记下了那个人的车牌,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联系上了那个人。”
“车牌是什么?”阮真真赶紧追问。
“不知道。”沈南秋眼神微闪,“陆洋不肯告诉我。”
陆洋已死,线索似乎又全部断掉了,那个开着灰色车的男人,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阮真真抬眼看沈南秋,再一次劝道:“去报警吧,把线索提供给警方,他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个人!”
沈南秋冷笑道:“恐怕还不等警方找到那个人,你我就连命都没有了。我不报警,我要自己查。”
“自己查?也要像陆洋那样,被人杀掉吗?”阮真真反问。
“那是陆洋蠢!”沈南秋打断阮真真,神色漠然,“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要是想去报警尽管去,反正我是不会向警方吐露一言半语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方建设现在已丧心病狂,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一旦惊动了他,到时候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沈南秋盯着她,继续诱导:“如果你真的想给许攸宁报仇,那就好好找一找那只U盘。那是许攸宁用来保命的,不会无故消失,不管是落在了哪里还是被什么人拿走了,可只要它现在还没到方建设手上,我们就还有机会!”
阮真真问道:“如果真是被那个男人拿走了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沈南秋微微冷笑着,眼中精光闪烁,“就算真的落在那人手上,他既然没有交给方建设,可见就另有所图。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有法子搞回来。”
阮真真默默思量,过了一会儿,忽又问她道:“你认识夏新良吗?”
沈南秋神色一怔,却是反问她道:“夏新良是谁?”
(未完待续本周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