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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逸轩的身份在那,靖玉瑾不可能不畏惧。
咽下后话,她匆匆别开了视线,往相府的轿子跑去。
站在北逸轩的角度,无论怎么看,靖玉瑾都是明摆着的一副,做贼心虚的姿态,再加之他本就对靖玉瑾多有不喜,眸光不善的轻轻眯起,他抬步行至靖云蒻身侧,低垂着眼看她,不悦道:“她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
靖云蒻不信北逸轩会猜不出,靖玉瑾能做的,无非是向她炫耀。
她不大乐意,过多闲谈跟靖玉瑾有关的事,捂嘴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时辰不早了王爷,我还要尽早回相府去,我们赶紧走吧。”
她说的随意,不待北逸轩出声回应,先一步上了马车。
北逸轩面色隐隐发黑。
跟靖云蒻朝夕相处了近一日,他险些忘了,靖云蒻今夜,终究还是要回相府,只是,她先前会留在相府,是为了方便照顾靖修贤。
眼下靖修贤,有皇上安排的公务在身,人几日不在相府。
靖云蒻却仍要回去……
北逸轩气息粗重几分,他得想个法子,将靖云蒻留下来。
上了马车,两个各怀心思的,各坐一侧。
靖云蒻闭目养神,本是胡想乱想着有的没的,逐渐有了睡意。
突然的,马车一个剧烈颠簸。
靖云蒻来不及睁眼,北逸轩半个身子的重量,猛的往她的肩上压去。
靖云蒻呼吸一滞。
本以为北逸轩是一时没坐稳,熟料,她闭目等待许久。
北逸轩迟迟,没有要挪动身子的迹象。
故意占她便宜呢?
靖云蒻恼火,恨不得将北逸轩,一脚从马车内踹出去,忍着没真的下手,她睁开眼,这才发觉,北逸轩竟如同睡着了一般。
可即便是熟睡,他就这么靠在她肩上,像什么样子?
“王爷?”
靖云蒻可谓是相当暴躁,轻推北逸轩几下,非但没成功的,将人从自己肩上推开,北逸轩反倒连带着两条手臂,一并缠在了她身上,口中含糊不清的呢喃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本王,你今夜哪里都不许去,就留下来陪本王。”
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靖云蒻暗暗皱眉,下一刻,她身体陡然僵硬。
“云蒻,不要走……安心留下来陪本王。”北逸轩轻扣住她手腕,似是嫌这样的力度不够,蓦地揽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
耳畔,是男子胸腔内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靖云蒻抬眸睨向他面上,仿若一个孩子,迫切想要抓住什么的不安神情,再一联想北逸轩先前同她说的,失眠一事,无端的心软。
左右靖修贤今日不在,她随北逸轩回宣王府,倒也不耽误什么。
靖云蒻抿唇,稍稍挪动了身子,从男子怀中挣扎开。
她掀开帘子,低声冲弄墨开腔:“今日不去丞相府,直接回宣王府。”
“回王府?”
弄墨惊诧不已,一回眸瞥见马车内的情形,嘴角狠狠一抽。
他家王爷为了留人,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另一边,相府中。
霍春凤算准时辰,早早等候在相府门外,相府的轿子一到,她连忙快走了几步,追上前,捧住靖玉瑾的双手,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一通,“瑾儿,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告诉娘,今日在生辰宴上,可有谁欺负了你?”
“有长公主护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了你女儿?”靖玉瑾尚且沉浸在得意中,边反握住霍春凤的手,边道:“娘,你是不知道,长公主对我可是欢喜得紧,要不是生辰宴结束仓促,她还想留我,在宫中小住几日。”
“唯一令女儿不痛快的,只有靖云蒻。”
靖玉瑾面色一变,眼底的嫉恨一闪而逝,“若非上次在裁缝铺,她故意刁难,让旁人以为,女儿是个蛮不讲理的,又恰恰被二王爷看到,二王爷岂会对我误解颇深?不过娘,你倒是不必太忧心,长公主有心撮合我与二王爷,今日她还主动提及,让二王爷,教我骑射之术。”
“此话当真?”
霍春凤虽早料到,她女儿一旦出手,必定有所收获。
不曾想还能阴差阳错的,博得长公主的好感。
长公主贵为皇后的独女,能同她交好,指不定比二王爷还要管用。
自然,若这两人都能够向着他们母女,更是再好不过。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大堂。
霍春凤拍着靖玉瑾的手背,在檀木椅上落座,复又皱起眉,“这个靖云蒻,哪儿都有她,着实是惹人生厌。”
“娘,你放心,她得意不了太久。”
靖玉瑾回忆起什么,将今日在生辰宴上的另一发现,一字不漏告知了霍春凤。
北逸轩身份上,是皇后名义上的儿子。
实际上,无论皇后,亦或者长公主,皆与他关系并不亲近。
待他,还不如待二王爷关心。
照这个势头,哪日她成了二王妃,成为北逸繁的助力。
皇宫中,哪还有北逸轩的立足之地?
更遑论,是区区一个靖云蒻。
靖玉瑾嗤之以鼻,要多不屑有多不屑,“娘,你等着瞧好,眼下女儿有长公主依仗,与二王爷解开误会,顺利拿下他,是迟早的事,一旦女儿成功当上二王妃,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靖云蒻到时,你前段时日受到的委屈,女儿都能替你一一找补。”
“不愧是娘的好女儿,娘相信你。”
霍春凤无比欣慰,握住她的手,接连轻拍了好几下。
一下马车,靖云蒻猛打一个喷嚏。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呢?
“靖姑娘,可是感染了风寒?”见二人回来,福伯赶紧迎上前,从靖云蒻手中接过北逸轩,不料,北逸轩愣着扒着靖云蒻不松手。
靖云蒻:“……”
靖云蒻叹气,“我身体无碍,休息一夜便好,还是我来吧。”
“是。”
福伯嘴上应着,唯恐以她薄弱的身子,撑不住北逸轩的重量。
步子一抬,不放心的要追上去。
“福伯,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见状,弄墨一把将他拽回,“你莫非看不出,王爷是装的?他就是故意赖着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