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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翠抬起手,拨拉开谢小石的双刀,然后双手叉腰厉声道:“我要你这两把破刀片有什么用?”随后她抬起头,眼睛亮起,蹦起半人多高,叫道:“你的无忧刀法,破了圣教主的孔雀神针,可知它是好东西。”
她昂首挺胸,手伸到谢小石面前道:“你把你的刀法交给我,算是入门礼。”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口气,连连摇头道:“呵,这套刀法可是绝顶神功,不传之秘!”他们扭头看向陆小翠,啧啧道:“陆姑娘真是厉害,开口就要它,这比万两黄金还贵重!”
人人头发向上竖起,冷汗直流。
正统皇帝也是握紧拳头,咬着嘴唇,纹丝不动,但是额头已滚下豆大的汗珠。
薛若冰被红盖头遮住脸,看不清表情,但是她的身子却像被电击了下似的,连晃几晃,盖头也向上飘了起来,她是拨郎鼓似的连连摇头,“小翠,不得无礼!”
陆小翠则眉毛向上飞起,两眼闪闪发光。
谢小石仰面朝天,发出阵“哈哈哈”的声音道:“万两黄金何足道?无忧刀法也不足为奇。冰儿能舍弃孔雀神教教主之位,跟我来到这个苦寒之地当俘虏,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小翠姑娘若要,只管拿去!”
说完,他走上步,冲陆小翠道:“刀谱全在我脑袋里,明日一早,便将刀谱誊写出来,交与陆姑娘如何?”
陆小翠昂首挺胸,蹦起半人多高,满面红光道:“一言为定!”
薛若冰则低下头,眼中蒙上了团水雾。
谢小石和薛若冰并肩走入大帐,焚香叩头,由正统皇帝主持他们的礼仪。
众人举起酒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哈哈大笑,秃鲁火得儿更是两眼闪闪发亮,看着二人,直咂舌头,连连摇头道:“真遗憾,一点都不隆重。”
谢小石和薛若冰对此并不在意,其它人也是喝酒吃肉,不闻不问,独有正统皇帝低下了头,脸红脖子粗,自语道:“朕直到了现在,才知该做什么,可惜已经太迟了。”
说话间,他禁不住掉下几滴泪来。
尽管这里荒凉,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烟,但是人们却意兴洋洋,喝酒直到深夜。
他们走出大帐,看着四周寸草不生、一览无余的荒漠,不由仰面朝天,发出阵阵狼嚎似的声音,传出几箭地远,有人干脆躺在沙地上,看着天空,任凭冷风吹来。
也先满嘴喷着酒气,摇摇晃晃走出来,走到乌骓马身边,脚踩马镫,但连踩了几次都没有踩上,差点跌个跟头。
阿鲁巴图连忙走上前,扶住也先,道:“大帅心事重重!”
也先愣了下,扭头看了眼他,打了个饱嗝,低头不语。
阿鲁巴图接着道:“大明京师的那个景泰帝,拒绝和我们讨论任何问题,据说还要励精图治,兴师雪恨,而我们这里,各家兵马都散去,能集中的兵力最多只有去年的一半,再加上圣教主故去,圣教解散,我们形势不容乐观。”
也先沉下脸,面如铅块,拉着马缰绳的手微微颤抖,眼睛直视前方。
秃鲁火得儿满面红光,摇摇晃晃走了过来,直叫道:“痛快!痛快!”他转过身来,指着周围道:“在这个荒凉无人的地方,居然有大明以前的皇帝和草原未来的大汗,共同为一对新人主持婚礼,真是前所未有!我要喝个尽兴,不醉不归!”
说完,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其它众人哈哈大笑,举起手纷纷叫道:“好啊!好啊!不醉不归!”
也先听到这里,面色逐渐缓和下来,点了点头,道:“秃鲁说得有理,我们先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再说!”说完,甩了下袖子,招手道:“再上酒来!”
他们在外面露天席地而坐,点起几堆篝火,端起酒接着喝。
也先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喝到不省人事,倒在地上为止。
这里搭起了几个崭新的牛皮帐篷,既有正统皇帝居住的地方,也有谢小石和薛若冰安家之所。
第二天天光大亮,众人到东倒西歪倒在地上,篝火的灰烬已经冷却,他们也没有醒转。
谢小石起个大早,满面红光走出大帐,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看了看周围,不由笑道:“从现在起,终于正式隐居了,再也没人打扰了!”
然后他提着水桶去泉眼里打水。
他打满了两缸水,看看周围,众人还没有醒过来,不由拔出腰间双刀,低头沉思道:“现在已经退隐,几乎用不上武功了,还要不要继续练功?”
他正沉思间,猛地背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尖声叫道:“小石头,你许诺的无忧刀法呢?”
谢小石扭头一看,来人正是陆小翠,她身着黑色棉袍,头上戴着黑色羊皮帽,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他不由打了个哆嗦,道:“你来得可真早啊!”
陆小翠嘴巴撅起可挂个油瓶,道:“那当然了!我几乎一夜都没休息好,就惦记这个,你可不许赖账!”说着,她蹦起半人多高,眼睛瞪得滴溜圆。
谢小石微微一笑道:“这怎么可能?我恐怕是用不上这套刀法了,你若学会了它,定能将它发扬光大!”
陆小翠鸡啄米似的点头。
谢小石点了下头,道:“好,现在就开始将刀法交给你。”
他挥了几下双刀,道:“我先将刀法演练一遍,你先看看,然后我再将刀谱誊录下来。”
陆小翠连连摇头:“我不看你演的刀法,这个我看多了!我要你的刀谱!”
谢小石愣了下,不由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向大帐走去,片刻工夫,取出了笔墨纸砚。
他将纸直接铺在地上,蹲下来,提起笔看着纸发呆,那张纸是羊皮所做,半张报纸大小,淡白色。
陆小翠站在他身边,踮起脚尖,瞪大眼睛看着,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也先和其它一些人已经醒转,他们牵过马匹,看到谢小石,冲他拱了拱手道:“告辞!”然后骑上马,晃晃悠悠地走了,也不回头看一眼,更没有关注他的刀法。
谢小石提起笔,在羊皮纸上方半个拳头高的地方划来划去,眉毛拧成疙瘩,不知从何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