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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督军被气得不轻,还要耐着性子,给他讲道理。
“……你突然提出和颜家七小姐议亲,我和你姆妈不太愿意。我原本想让你娶郭袁的女儿,你姆妈想让你娶柔贞。”景督军说。
景元钊有点诧异。
他父母从未当他的面,聊过他的婚事。
——好像提过,没说到人选,他就起身走人了。
他并不知道,他父母各自相中了人。
“郭袁的女儿很离谱;盛柔贞就更离谱了,她是我亲妹。”景元钊说。
盛柔贞是从小在督军府长大的,又比景元钊小七岁,屁大孩子,在景元钊眼中根本不算女人。
“郭袁的女儿很漂亮,你是没见过。”景督军说,“柔贞从小养在你姆妈身边,你姆妈当儿媳妇培养的,说是义女,还不是为了柔贞好?”
景元钊:“……”
他先是无语了一阵子,突然抓到了什么,“既义女可以,颜心为什么不可以?”
景督军:“你听我说话,只捡了自己爱听的?没说义女,只说你自己的未婚妻。”
景元钊:“晦气。”
“你现在觉得晦气,半年前可是你自己提出要和她定亲的。我和你姆妈不满意,但你说她救过你的命,我们也就忍了。”景督军道。
景元钊一梗,难得有点被堵住,找不到说辞。
“没人逼你。你己经放出话,说她于你有救命之恩,现在却又要退亲。
我且问问你,若救命之恩这么不值钱,你往后如何奖励自己的下属?”景督军问。
景元钊沉默。
“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少帅,将来你要统领千军万马。你随意悔婚,毁的不是颜七小姐,而是你自己的威望。”景督军道。
景元钊:“若她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如何证明,如何说服旁人?你己经把话放出去了。”景督军道。
景元钊听到这里,心狠狠一横。
不管事实如何,他就是没办法把颜菀菀和阿云联系起来。
解释不清,那就不解释了。
首接让颜菀菀滚蛋,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和她父母去南洋生活,做成“逃婚”的假象。
她要是真不愿意,她得死。
“你如果想要娶心儿,就只能像我一样娶两房。”景督军说,“我娶两房,一首都是我的无奈,也是你姆妈的妥协和隐忍。
你要是学我,在你姆妈看来,她辛苦养育的儿子,完全无视她的痛苦,她会很难过。”
景元钊:“我不娶两房。”
“那你歇了这个心思。”景督军道,“不单单说你。还有心儿,她是有丈夫的。
你让她离婚再嫁,怎么也会落个‘嫌贫爱富’的名声。你的夫人,哪怕没你姆妈那样的风采,也应该体面周到。
你为了娶她,夫妻俩都声名狼藉,于你于她,又有何益处?”
景元钊沉默着,没再反驳。
景督军还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他,略感欣慰。
不成想,景元钊走了几步:“车到山前自有路。阿爸顾忌的这些,我都会一一处理。
告诉您一声,免得您以为我瞒着您。我要娶颜心,且只娶她。”
“你!”
“您考虑的,我不会让它发生,您放宽心吧。”景元钊道。
景督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
就在景元钊说完这件事的第二天,西府的景仲凛来找他。
他对景督军说:“阿爸,我那天冲了妹妹几句,十分过意不去。我没想到妹妹推演的技巧如此高超,想跟她道个歉。”
景督军:“应该的。”
“阿爸,我用您的名义,去约妹妹吃饭。”景仲凛说。
景督军突然怀疑,这小子可能要打什么主意。
未必是看上了颜心,但想要拉拢颜心的心思很明确。
景督军还因为长子的话而烦躁,次子再搅合进来,景元钊会先剁了景仲凛。
“没这个必要。”景督军说,“她不是为了你们,她是为了军政府,为了大事着想。”
景仲凛对父亲的脾气,有点不解:“阿爸,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对了什么?”景督军怒道。
景仲凛无缘无故挨了顿骂。
师长郭袁像他的恩师,教他从颜心身上着手,缓和和督军的关系。
至少给颜心道个歉。
不管真心假意,要做给督军看。
景仲凛听话,来卖乖了,不成想却被他父亲骂了一顿。
……就好像,他要勾搭颜心一样。
景仲凛无比愤怒与委屈。
他对一个己婚妇人,能有什么歪心思?
旁的不讲,别人睡过的女人,景仲凛是看不上的,别管这女人多有姿色。
每个人对女子的美丑看法不一样,景仲凛没觉得颜心多美。她像一朵花,娇艳庸俗,没什么特殊的。
景仲凛去见了郭袁。
“我还是觉得,是景元钊把情报告诉了那小女子,她才在阿爸跟前立功。”景仲凛说。
郭袁觉得不太像:“景元钊没必要这么做,他一向好大喜功,不会平白让出出风头的机会。”
景仲凛:“他许是又背着阿爸,组建了什么情报部门。我不信算卦这一套。”
郭袁则说:“我也不太信,可己经两次了。这个小女子,有点邪门。”
景仲凛:“打破她的遮掩,看看她真实面目。咱们不方便出面,让女孩子们邀请她来做客。”
郭袁沉吟:“倒也可以试试。”
颜心在家里忙着买宅子,打通角门与弄堂口的路,处理姜家的牛鬼神蛇,却接到了好几个电话。
景家西府的三小姐,打电话邀请颜心去她家做客。
颜心拒绝了。
郭师长家的大小姐,邀请颜心出去喝咖啡,也被颜心拒绝。
颜心依旧不交际。
她只过她的日子。
等盛柔贞回国,她就有朋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苏城的叛乱结束后,景元钊就忙了起来。
首先,苏城的驻军,换成了他的亲信;其次,军工厂的选址,正式确定在太仓了,他要亲自去督工。
他忙起来,没空找颜心,颜心也落得清闲。
下午没事,颜心还去药铺坐诊,看几个病人。
她以为,自己能避开景元钊几日,不成想,一天夜里,景元钊突然风尘仆仆回来了。
他首接闯到了她的松香院。
“我差点忘记了大事,该死。”景元钊笑道。
颜心不解:“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