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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那名年轻女子难以置信地说着,甚至忘了拉紧身上的披风,“你见到了……你和楚狂说了话?还有那名先知?一定是的,否则他们怎么会去为我们找船?你和他们喝茶了?还是你在酒馆里遇到他们?一定是那个秃头男人带你去的。大约海丹的国主也在那里?你愿意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吗?这样我至少可以先醒过来。”
“把披风拉紧一些,”湘儿用命令的口吻说,“现在统治海丹的是女王了,不是国主。还有,是的,她是在那里。而且那个男人也不是秃头,他是有顶髻的,我的意思是说,他是北宁人。先知才没有头发,他秃得就像————”
湘儿瞪了瑶姬一眼,瑶姬立刻停止了窃笑。意识到自己瞪的是什么人,自己又曾对她做过什么事之后,湘儿急忙将目光移开了一些。但如果瑶姬没有抹去脸上的笑意,那她们就能知道湘儿会不会打她的耳光了。
三名女子又走在了一起。湘儿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看见了乐净,就是那些去过折翼镇的北宁人中的一个,那时他在看你走高索,仪景公主。顺便说一句,他像我一样不认为锡城古国的公主适合那样露出她的双腿。他告诉我,在折翼镇之后,他们是因为听从纯熙夫人的命令才来到这里,但————”
在她们挤过人群的时候,湘儿尽快地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完全不理会仪景公主愈来愈带着疑心的惊呼,用尽可能简洁的语句回答她们的每一个问题。
仪景公主对于海丹的王位更换表示了短暂的兴趣之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在楚狂的谈话和湘儿为什么会愚蠢到去找先知的问题上,不论那先知究竟是谁。
姑娘把“愚蠢”这个词说了好几遍,以至于湘儿不得不竭力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她大约会为了甩瑶姬的耳光而感到犹豫,但仪景公主显然没有这样的保护,无论这个姑娘是不是公主。如果她再敢多说几次,她就能发现这一点了。
瑶姬更感兴趣的是令公鬼所专注的事业和那些北宁人,她似乎在以前的人生中遇到过边境国人,虽然那时他们国家的名字和现在的并不一样,而且她对边境国人的看法大致上相当不错。她没有说什么,但她显然很赞成接纳那些北宁人。
湘儿本以为关于独狐陈的讯息会让她们大吃一惊,或者会让她们很兴奋,但瑶姬却对此毫无反应,仿佛湘儿说的是她们要与谢铁嘴和李药师一块儿吃晚饭一样。显然,她只是会去仪景公主要去的地方,其它都不重要。
仪景公主看起来很犹疑,她竟然在犹疑!
“你确定吗?你费了那么大力气想记起来,而……嗯,楚狂竟然会恰巧和你提起这个名字,这简直是太好运了。”
湘儿生气地说:“我当然确定,总会有巧合的。上古神镜按照它的意愿进行编织,你总该听过这句话吧!现在我已经记起来了,他在山都也提到过这个名字,但那时我因为太担心你了,没空理他,所以我才没有————”她突然闭上了嘴。
她们已经走到靠近北墙一个用绳子围起来的窄而长的地区,其中一段竖起了一片六尺高、六尺宽的木板。人们聚拢在绳围两侧,许多小孩子蹲在前面,或者是抱着父亲的腿,抓着母亲的裙子。
三名女子出现时,人群中响起一阵议论的声音。湘儿当场僵在原地,但瑶姬仍然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拖了过去。
“我以为我们是要去马车那里。”湘儿虚弱地说。她刚才一直忙着说话,根本没注意到她们正朝哪里走。
“除非你想试试我在夜里的箭法。”瑶姬回答。听她的语气,这名箭手大概是很想试一试。
湘儿只希望自己除了尖叫之外还能说出一些话来。她们走进绳围内,那片木板已经充满了湘儿的视野,就连观众们不住提高的呼喊声似乎也变得遥远了。那块板子看上去距离瑶姬所站的地方足有一里远。
“你确定他真的是以……我们母亲的名字发誓了?”仪景公主没好气地说。即使在距离楚狂这么远的地方,承认他是自己的哥哥仍然让姑娘感到万分地不悦。
“什么?是的。我已经说了,不是吗?听着,如果古冶子正在城里,他就不会知道我们有没有进行表演,而等他发现时,已经太迟了……”湘儿知道自己是在胡言乱语,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头,她从没发现过一百步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
在红河,成年男子总是射击这个距离两倍以外的标靶,但那些标靶全都不是她。
湘儿道:“我是说,天色已经很晚了,影子……光线……我们应该等到上午的时候再做这件事,那时光线会————”
“如果他以母亲的名字发誓,”仪景公主仿佛根本没在听她说些什么,“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遵守这个誓言,即使他会打破以救赎和转生的希望立下的誓言,也不会打破这个誓言。我觉得……不,我知道我们可以信任他。”虽然这样说着,但她的声音里却没有什么高兴的成分。
“现在的光线很好,”瑶姬说,她的声音里似乎隐藏着一种揶揄的感觉,“我可以试试蒙起眼睛。我觉得,这些人一定想看到一些有难度的表演。”
湘儿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次她真的只能尖叫了。瑶姬一定是开了个糟糕的玩笑,一定是的。
她们让湘儿靠着粗木板站好,仪景公主解开湘儿将围巾在腰间打的结,瑶姬则转身向她们过来的方向走去,同时从箭囊里抽出了一支箭。
“这次你真的是做了蠢事了。”仪景公主低声说,“我们能信任楚狂的誓言,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但我们不知道他在之前会做些什么。还有,你不该去找那个先知!”她把围巾从湘儿的肩头粗鲁地一把扯下,“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干什么,你担心每一个人,却把一切都推进了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