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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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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晚霞娇艳欲滴,万道霞光洒遍苎罗山的每一寸土地,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影子。山川,草木都沉浸在大自然

    独特的意境中。

    三三两两的牧童骑着黄牛,带着开心的笑容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他们沐浴在霞光里,脸上一副怡然自得其乐的表情。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明天是端午节了。好不容易盼到能够吃上一两个粽子了。每家每户都会杀一只鸡改善一下伙食。鸡都是自家养的。没有养鸡的或者去白马镇买点猪肉,或去溪边抓两条鱼。

    这些农人平常连豆腐干子都舍不得吃。因为明天,大多数有女儿的家庭,嫁出去的女儿会陪着姑爷领着孩子,买些小礼物,来回娘家看看。还有些适龄青年男女,在七大姑八大姨的保媒下,安排相亲等活动。

    所以整个苎罗村的气氛是热烈,充满欢声笑语。西施家位于村东头。石块砌的墙,屋顶是泥巴打的底,上面铺盖着一层茅草垫。土块砌成的半人高的小围墙,也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院子里又是染坊车间,大染缸,水车,应有尽有。两头厢房,中间就是吃饭会客的地方。

    靠北边一排小点屋子是厨房,杂物间,厕所。院子里还栽有杜鹃花,红的似火。东厢房是施善夫妇住的,西厢房就是西施住的,如此绝代佳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住的是如此简陋的房子,确实叫人嗟叹!

    但西施家里却收拾的很干净,并不乱,东西都整齐地放在不碍事的地方。有条不紊。施善的老丈人在白马镇买了几间房,都是木结构房子。窗明几净。劝施善搬过去,施善却说,还是穷家呆着舒服。这里山青水秀,空气也好,特别是乡里乡亲,人熟聊起来不寂寞。不像城里人套路深,说个话都要勾心斗角。你防我,我防你。

    劝了几次,施善就是不愿去。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老丈人也就不好再勉强了。西施坐在土灶旁,用一根铁叉拨弄着柴火。火光映着她那雕塑般的俏影。她出神地想着心事。小脸儿都有些润红。不知不觉,锅里的水烧开都没有在意。西施的娘王蓉见了,叹了口气,提醒她水已经开了!

    此时候,在那条古老的唯一一条连接山里和外面世界的山路上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进入这条山路时,速度降下来了。马是双马,并驾齐驱。驾车的少女当然就是小月,三公主的贴身侍女。马车里坐的当然就是三公主紫萱,王顺和范蠡了。

    像这样豪华精致的马车很少能见到。所以引来村里一群孩子围观。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嘻笑打闹,绕着马车跑。快到村口时,小月勒住马缰绳,两匹马齐齐的收住脚步。三公主掀开半卷车帘,柔声问道,“小月,到地方了吗?”小月挠了挠头,答道,“是到苎罗村村口,这西施家住哪里也不知道啊?”

    三公主嗔道,“小月,你不会问啦?”她看了看几个打闹孩子,从车里拿了些好吃的糕点。向走在最前面的小胖子招手。小胖子迟疑了一下,来到近前,三公主露出甜美的笑容道,“小朋友,姐姐问你,你们村里是有一个叫西施的少女吧!”小胖子点点头,三公主笑了,柔声道,“我们是西施的朋友,这样吧,你给我们带下路。这糕点就归你。”

    小胖子阿牛咽了一下口水。连忙点头。他走在前,马车跟在后面。就真的找到了西施家门前。紫萱将糕点扔给小胖子阿牛,阿牛如获至宝,接过点心,和几个铁杆兄弟去一旁的大槐树下分享去了。

    小月停好车,紫萱公主,王顺,范蠡都从车上下来了。范蠡心情有点小激动,连忙顺便整理下衣服。他今天穿的还是第一次与西施见面时穿的白色长衫。大家来到院门前,发现院门虚掩的,他们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还是王顺上前,轻轻的敲几下门。

    不一会儿,施善就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愣了愣,这些人气宇轩昂,不像普通人,自己不认识,便问道,“你们找谁?”这时候,范蠡走上前,深施一礼道,“老伯,我们是西施姑娘的朋友,今天路过这里,特地来看看她。”施善挠挠头,冲厨房喊了一声道,“西施,你出来一下,门口有几位朋友找你。”西施听了,心里就砰砰砰跳的厉害。

    她洗了下手,拢拢头发,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她这一出来,把来的这些客人都怔住了。这些人虽然见多识广,一见西施,都被她清亮脱俗的气质,闭月羞花的面容给怔住了。西施虽穿着一身绿色粗布衣裙,但掩饰不了她身上特有的韵味。

    公主上下打量,左右细看,服了,作为女人都情不自禁的赞道,“好美!”王顺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得不称赞。此女本应天上有,为何屈尊人间来。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能从她身上找到梦想女神的影子!容颜美就别说了,关键是那气质,眉梢眼角那种神韵,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有一种让人惊艳的美!

    西施自然一眼就看见范蠡,她的芳心里一颤,平静的心湖起了涟漪,感情的波涛此起彼伏,两眼里泛起泪光。一种热乎乎的暖流涌上心头。颤声道,“是你。”范蠡点点头,笑道,“是我!”范蠡一看西施,比数月前憔悴了许多,虽然很美,却有种令人荡气回肠的心痛感觉,让他心头涌起无限怜爱的感觉。一丝愧疚,一丝感动,还夹着一种感激的体验。

    一旁的施善看起来有些尴尬了,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这位风神俊朗的少年人就是女儿西施的最爱,唯一一位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的男人。这些年,也相过亲,会过面,但能与这位少年相比的确实没有!

    一旁的三公主冰雪聪明,觉得气氛有多尴尬,忙解围道,“范大哥,西施姐你们别愣着呢!帮我们介绍介绍。认识认识。”西施也回过味来,连忙向大家介绍施善,“这是我爹。”这时候,西施娘王蓉也出来了。大家就相互介绍了一番!

    当听说这位是越国大王勾践的妹妹三公主紫萱时,西施,施善,王蓉连忙恭身施礼!不管怎么说,人家身份在那摆着呢!苎罗村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如此高贵身份的人,西施一家人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三公主紫萱连忙扶起他们,出言安慰,他们才不那么拘谨。

    这时候,王顺帮助小月将带来的礼品搬到西施家里。有两坛十年竹叶青,是给施善喝的,一些丝绸衣裙,是三公主特地送给西施的,还有一些糕点点心。施善心情十分高兴,招呼王蓉帮忙杀鸡做菜。三公主紫萱与西施一见挺投缘的。两人嘀嘀咕咕,边说边笑,西施还不是拿眼瞟向范蠡,脸上的笑容更胜盛开的三月桃花。

    一大家子人,就范蠡不知道手往哪里放,一个人坐在石凳子上。大家也都不要他帮忙。烧菜是王顺的强项。他一到厨房就像在自家一样忙起来!他们这趟来,也从菜市场买了些菜,像猪肉,鱼,圆子,大葱等等。像青菜萝卜没有的,都让施善去菜园子挖。碗筷都是自备的,象牙筷子。这时候,门外也来了些乡亲。

    大家听说西施家来客人了。还是京城来的贵人,边纷纷过来看热闹。有懂礼貌的给三公主施礼。不懂礼的三公主也没怪。除了三公主之外,人们最关心的就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带着尴尬笑容的范蠡。大家看着他品头轮足,就像小孩子动物园看猩猩,大人街头看网红那样。

    人们都看好范蠡,因为他丰神俊朗,又听说他是太平客栈的少掌柜,觉得他配西施郎才女貌,没得一挑!俨然把范蠡当成施家未来的女婿!

    西施听着乡亲们的七嘴八舌的谈论,有时候偷偷地瞟一眼范蠡,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功夫不大,王顺就将一桌菜肴烧好了。红烧鸡,清炖鱼,青椒炒肉,麻辣豆腐,等等。范蠡帮忙收拾好碗筷,当然三公主用的是专用配套餐具。施善又叫了两个本地的乡绅作陪,乡绅见公主殿下,自是十分拘谨,陪大家喝两杯,就借口家里有事,匆匆走了。

    他们一走,气氛就轻松了许多,他们就聊起来与吴国交战的事,说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西施她们听说过别人转述的,跟听当事人亲身经历是有区别的。说故事都是王顺做主角的。他说的话活灵活现,配合神情,的确带有一种感染人情绪的热力!

    吃过晚餐,大家看天,天色将黑,范蠡提议大家做马车去白马镇太平客栈休息。三公主也同意了,临行前,邀请西施在家等着。明日一起去西湖散心。因为范蠡不便开口,只好由她代说了。施善和王蓉看女儿西施的确对范蠡用情至深。而范蠡的表现也令他们满意,就自然不会反对了,心里也默认了这个未来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