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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归骂,凌沺现在也不知道这跃鲤榜是何人编纂,心头有火也得憋着。
而王鹤等人却是心头火热,喜笑颜开。
自家叶护这可是成了天下有数的大高手,可谓家喻户晓,他们也觉与有荣焉。
一行人也都是闲不住的,一边互相讨论着两榜新入之人的事情,一边继续在武邑县城里溜达起来。
南城也算是武邑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一家家临街铺面,人流也不少,他们也就跟着在这儿逛逛,买些看得上眼的小物件,尝尝这里特色的糕点。
“驾、驾……”
三五十骑快速从武邑县城南门,纵马而入,马速没有半点儿减缓的意思。
而此时,凌沺等人准备往西城去,正走在路边,本不欲理这闲事,哪曾想等在路边时,被溅了一身泥点子。
一身华袍锦裘,顿时就有些狼狈起来。
最气人的是,那些人居然还发出哄笑之声,转头看上一眼,笑嘻嘻的交谈起来,半点儿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下王鹤等人算是直接火起,瞬时拔刀出剑,把落后那几人的马蹄给斩了,直接栽倒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仰天痛呼。
急奔而过的那些人,见状当即驻马,调转过头,折返回来。
三五个人下马去打量同伴伤势,其余人则尽皆向凌沺等人围来,个个拎刀在手,显然也没有善了的心思。
“哪儿来的过江龙,忒横了点儿吧?”
为首一人直接抽刀指向凌沺,喝声问道。
他们虽是在此地跋扈惯了,但也不傻,眼前这帮人衣着华丽,气势不俗,看着也不像一般人,探个底还是有必要的。
“爷,看着不像官面儿人。”钱宽在凌沺耳边低语一句。
“马都杀了,人打一顿就行。”凌沺也没在意他们是什么人,直接说道。
也是赶上了,两边都不算什么好玩意儿,谁也别说谁,手上见真章倒也利落。
王鹤等人一听凌沺都发话了,寻思都没寻思,拎着家伙事儿就冲了上去。
对面那些人,虽然也有武艺在身,但哪里是王鹤等人的对手,一时间被直接踹个人仰马翻。
王鹤他们那可都是大璟各地的高手,放在一郡之地乃至他们自己所在周边数郡,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哪儿是那么轻易就遇上对手的。
当下并没费什么劲,就把这些人全都缴了械,把凌沺的命令贯彻的很彻底,一匹马都没给留,鲜血染红了好大一片地面,路上积雪变得殷红而晶莹。
然后收了兵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愣是人人都给打的个鼻青脸肿、头角峥嵘。
“让开、让开!”
一群衙门的捕快、帮闲,快速赶来,分开围观众人挤了进来,然后就楞在了那里。
不是不想管,是这场面看着,他们也怕!
而且挨揍那些人他们都治不了,揍人这些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当下也只能抽刀将此地围住,等县尉大人赶来。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是派了人跑去通知县尉大人此间情况了的。
这情况,不去请府兵帮忙,就他们县里这些人,怕是要不顶用啊。
“来吧。这回该轮到你们报个号了,我也得知道知道,这狼裘该找谁赔。”凌沺没去理会那些捕快,径自来到之前说话那人面前说道。
“别墨迹,我们老大问你话呢。”刘兆上去就一巴掌,厉声催促道。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会觉着,凌沺他们就是一帮子嚣张跋扈,欺压良善的恶棍了。
事实么,也差不多,就没有一个没被通缉过的,哪有个什么好人。
“你、你们有种,就在这里等上三天,等我烈刀门长辈赶来,再论个高下!”那人一张嘴,牙都掉了好几个,吭吭哧哧的把话说完,眼神恶狠狠的看向凌沺。
他从小到大,在这信都郡都是横行无阻,还真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烈刀门?听过吗?”凌沺看看身边众人,问道。
他自己是没听说过的,除了跃鲤榜上有名的,他也不清楚其他江湖武人和势力都是个什么情况。
但王鹤等人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了,若真有两下子的,他们该能有些耳闻。
“北地七门八派之一,而今也算是天下有名的大派了,还傍上了信都郡王。”门客阮须也是冀州人,对此有些了解,当即告知凌沺。
“那就难怪了。”凌沺了然点点头。
信都郡王是外封的,王府就在信都郡治长乐县,乃是隆彰帝的一位王叔,其在朝中虽是没什么权势,但在信都郡,几乎算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其妻族就是九大望族之一的姜家,祖地也在信都郡,两者可谓相辅相成,将这信都郡变成了一言堂。
根据大大爷所言,真到了对九大望族下手的时候,这信都郡怕是得挨头一刀。
“把人拿了,明天咱们上烈刀门逛逛。”凌沺直接说道。
然后让钱宽去了县衙捕快那边,亮了下大大爷的腰牌,这玩意儿在大璟好使着呢。
“头儿,咱们就这么把人放走了?”一名捕快满脸憋屈难受的样子,看着凌沺他们拽着人离开,向捕头不满道。
“别特么瞎憋屈,这事儿可不是咱们能掺和的。这些望族大家,跟燕国公他们,算是杠上了,暗地里不知道杀个什么样子呢。这事儿看着简单,但没准就是双方交锋的一部分,可不是咱们牵扯的起的。”这捕头想象力倒也丰富,当下便是猜测道。
随后把凌沺给的银子留下一半,剩余的递给弟兄们分了,让他们把这里处理干净,就自己跑去找县尉县令等人汇报去了。
……
“二十出头,手下一帮高手……,只能是那位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武邑县衙内,县令、县丞、县尉三人聚在一起,个个都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听过那捕头的汇报,结合如此行事作风,还有夏侯灼腰牌,以及年纪、人员等特征,凌沺的身份,他们并不难猜出来。
可正是如此,才让他们更加为难。
他们虽不是姜家人,也没有太紧密的关系,更没有巴结信都郡王。
但身在此地为官,也不是与之一点儿交道没有,不说仰人鼻息吧,但没去姜家和王府拜会过,也坐不稳这位置。
今天这事儿,以及凌沺等人的行迹,要是不去知会一声,难免不妥。
可一旦知会了,也有站队之嫌,又难免会得罪凌沺,以及他身后的阡陌崖一众。
这对他们这些寒门、小户出身的官员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左右为难啊。
“要不,咱们跟那位说一声,然后再给姜家去个信,两边都不得罪,如何?”县丞王袆掠须道。
“这哪里是两面都不得罪,这是两面都得罪了还差不多。”县尉李欢连忙发表反对意见。
然后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最后一起看向县令刘长秋,等他这一把手拿个主意。
“该写信写信呗,尽管告诉他们。”
主意倒是有人给他们拿了,但这声音可不是刘长秋的,而是凌沺的,这可把三人吓了好大一跳。
闲着无聊来当回梁上君子,准备找点热闹看的凌沺,随即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径自走近堂内,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告诉他们,我只是路过,最好不要来烦我,不然就不只是上烈刀门走一趟了。”凌沺再道一句。
“见过朔北叶护。”三人连忙起身见了个礼,虽是心中错愕,但也没有表现的太过。
“你们且说说,这烈刀门风评如何。”凌沺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后,再问道。
“有些跋扈,但也鲜少有穷凶极恶之举,其门内对弟子管束尚算严格,偶尔也会派些弟子,协助各地衙门辑匪捕盗。”刘长秋直接回道。
“哦。”凌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王袆和李欢二人。
“差不多就是如此。别说烈刀门,就是姜家子弟,和王府上下,在信都郡也不会做的太过。在郡中,他们的风评都很好,于百姓中声望很高。”王袆两人言道,算是让刘长秋松了口气。
好歹是没被背后捅一刀,没辜负了这些年合作的情义。
“就这么当街随意纵马狂奔,城门处连检查都不用,算是还好?”凌沺却是挑眉看过去。
觉着自己这样的,是不是在他们眼里也算还可以。
一时觉得有些可笑。
“而且我要不瞎,他们那些马,都是打了印的战马吧。”凌沺冷笑再道一句,让得三人心头微寒。
“别害怕,我管不了什么事,也没那个闲心,就是说说而已。”随即凌沺起身,再道:“不过,你们去信时候,再帮我加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想有什么谣言散播,就让他们少管闲事,一个烈刀门而已,可不值得。’”
说完,凌沺便直接走人了,留下这三位县官,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然后不自觉的齐齐打个冷颤,目中尽是骇然之色。
“王兄、李兄,若烈刀门不存,有些事咱们就真得好好考虑清楚了。”刘长秋满脸凝重的看向王、李二人道。
“唉。但愿不要如此吧。”王、李二人也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当下也是愁云满面的点点头,复又长叹一声。
接着三人各自书信一封,分别派人送往姜家、王府、郡衙,静待后续事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