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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外门弟子，这儿几个，那儿一堆。
众多弟子在随口议论的同时，目光不离款款而来的少男少女。甚至有人鼓起勇气，特地上前向风玄打招呼，然后顺便瞄几眼欧阳芊荨。
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所谓“曲线救国”，就是他们此时内心的真实写照。
至于直接上前与欧阳芊荨交谈，他们是不敢的。
高贵的出身、过人的资质、倾城的容貌、内门弟子的身份，几乎让她自带光环，令一般外门弟子不敢直视，更没有勇气凑到跟前攀交情。
当然，就算他们敢，也没什么用。
平日里，某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内门弟子，就曾找各种借口去接近她。
此种行为，不但让欧阳芊荨烦不胜烦，而且曾惹来门派高层严厉警告：再有无故打扰欧阳芊荨修炼到的，严惩不贷！
也曾有弟子特地找长老求教：怎么定义“无故”二字？
长老的回答简直让他们怀疑人生：以欧阳芊荨的口径为准！
从那以后，欧阳芊荨身边清净了不少。
…
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漫步入场的风玄，突然转头看向李正锐所在方向，并微微点头致意。
李正锐心头一突：这也太敏感了吧？
但也没有假装没看到，倒是大大方方地起身向风玄挥手回应！
虽然当初的特殊情分已随风而散，但二人依然保持着不咸不淡的交往。
“不要把水泥地当红地毯走。”欧阳芊荨的口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自从了解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欧阳芊荨再碰见李正锐，连之前的客气点头都省了。所以，此时看到风玄主动跟李正锐打招呼，心里觉得有点儿腻歪。
“跟你走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比平时更受欢迎了。”再次打发走一个特地与自己套近乎的同门，风玄苦笑道。
“那是你人缘好。”这个锅，欧阳芊荨不打算背。
有时，欧阳芊荨觉得风玄有点太滥好人了，谁过来打招呼，都点头回应；谁来请教问题，都耐心讲解，有必要吗？
跟那么多一辈子注定只能徘徊在练气境的普通弟子维持好关系，有用吗？
有那些时间和精力，不如花在看书、修炼上，至少还能开阔眼界、增长见识、提升修为、增强战斗力。
“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的人缘从未这么好过！”风玄无奈地耸了耸肩。
风玄之所以还能忍受，是因为那些人只有他跟欧阳芊荨在一起的时候，才特别热情。而平时大家忙于修炼，谁天天没事儿跟自己套毫无意义的近乎？
“那怪我咯——”欧阳芊荨白了他一眼，特地将“咯”字的尾音拖得荡气回肠、余音绕梁、袅袅不绝。
“那哪能呢？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没有自知之明。”风玄赶紧矢口否认。
古人云，在小细节上去与女人争一日之长短，非智者所为。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将锅甩给别人，是最方便、最经济的事儿。
两人边走边聊，登上看台，寻到一无人角落，相伴坐下。
虽然有望通过挑战赛晋入内门的外门弟子屈指可数，但毕竟是雪峰剑派的一大盛事，即使没资格参赛，过来围观也是不错的。
欧阳芊荨居高临下地四处扫视一番，正好看到远处嚣张而矫情的申屠豹，不禁蛾眉轻蹙，轻声提醒道：“风师兄，进入内门后，你要小心申屠豹的哥哥申屠彪，他可有着练气六层的实力，一向心胸狭隘、甚为护短！”
“无妨！同为内门弟子，只要谨慎点儿，估计他也难奈我何。”风玄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正无解的是修炼速度。知道吗，我那堂弟风舒，上个月突破至练气五层了！”
这消息，也让欧阳芊荨产生了紧迫感。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资质，同样被家族重点培养，风舒却大踏步地将她抛在了身后，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看来，自己得更加努力才行。
虽然如此，面对着修为还在自己之后的风玄，这些想法却一点不敢显露，只装作没心没肺地笑道：“管他干嘛！修真是一场没有尽头的长跑，行得快者未必走得远！”
风玄却是甘苦自知。
有了息壤空间之后，绝大部分时候，他都颇为自信，不再茫然。
但是，每当从家书中得知风舒的修为进境，他心中都颇有几分不平，还有几分紧迫感。
为家族的不公，为自己修为的滞后。
比如此刻，话语中蕴含的苦水，正是这种心境的具体表现：“话虽如此，如果不能成为丹师，真元境恐怕就是我今生的最高成就！一眼就能够看到尽头的人生，实在很难让人接受！”
这是大实话。
诚实得欧阳芊荨也深有同感！
她自己虽然拥有A+资质，被称作元丹境之资，但有时想想，即使自己如愿达到元丹境，拥有千年寿元，那又怎么样？不还得走神州盟历史上那些元丹境太上长老的老路？所以每当夜深人静，未尝不奢望那一丝妙法境的可能。
只是，以她现在的修炼状态，连孤身一人的荒野试炼都没勇气去尝试，别说只有一丝可能了，即使再多可能，妙法境估计都与自己无缘。
一念及此，她握着白嫩精秀的右拳，用力挥了挥，像安慰风玄，又像自我激励：“风大哥一定为成为丹师的！成为伟大的丹师！”
风玄亦于长袖中暗暗紧握双拳，表面上是对欧阳芊荨说话，实则亦是自我勉励：“当然，我一定努力，成为丹师，成为伟大的丹师，然后顺手把师妹培养成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美女黄牛！”
“好，将来我要当不成二道贩子，就找你算账！”欧阳芊荨笑道。
“先确认一下，是卖丹药，不是卖人哦！”风玄亦笑。
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一步一步朝看台走去。
虽然他们都知道，丹师的路并不好走，否则诺大的神州盟，也不会只有燕长老一个丹师。
但漫漫修真路，最终谁胜谁负谁知晓？
今天绝世天才，明日一抔黄土者，比比皆是。
昔日籍籍无名，最终却问鼎天下的，也不乏其人。
在底牌揭开之前，谁是位面之子，谁受上苍保佑，谁又能说得清？
况且，生命女神，即使垂青于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只盯着你一人保佑，毕竟，她又不是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