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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众人忽听得大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听罢一愣,玉阳子叫道:“宇扬出去看看谁来了,好生相待!”
胡宇扬听得掌门叫唤,跃班而出,躬身道:“是,掌门!”
说罢,转身走出大殿。秦湘漫到时,落下云雾一看,只见一座大殿,矗立当中。
秦湘漫向前走了几步,听得有人叫道:“前辈等等,晚辈奉敝派掌门法旨前来迎接前辈。”话毕,秦湘漫抬头一看,见是个青衣少年向她走来。青衣少年走到跟前,躬身施礼道:“前辈,翎羽庄弟子胡宇扬,有礼了,奉敝派掌门法旨,请随我来,步入大殿之中。”
话音刚落,只见有个文士穿着一袭紫袍,驱着一辆北斗车,四轮滚动,驶到两人之前,秦湘漫见了这文士一时间心中佩服暗想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平时那会想到一个残疾之人,竟是鼎鼎大名的翎羽庄掌门!”
玉阳子拱手道:敝派掌门玉阳子,见过烟幽道友,这番前来我派,想必是为了那太宗皇帝对武林各派下旨之事来的吧?”又顿一顿笑道:“贫道山居野人,言语失礼,还请见谅!”秦湘漫听罢也笑道:“那里,那里,道友这话说的实情,我此番前来拜谒,确实向贵派求取医术药经!”
玉阳子见所料不错,便笑道:“武林七派,互帮互助,本是应该!”
秦湘漫笑道:“玉阳道友,果然是一派掌门。”玉阳子知她说的是自己不再有门户之见,愿将本门的岐黄医术贡献于别派。秦湘漫想到此处,敛衽为礼。”玉阳子大惊道:烟幽道友,折煞贫道了!”秦湘漫道:“道友客气。”
玉阳子微微一笑,道:“道友请入内详谈。”转身推动北斗车,当先领路。秦湘漫又想他以掌门之尊,屈驾迎接,又不失恭敬,不由得对翎羽庄大起好感。一入大殿只见三尊神像,大殿之中,独然矗立,香烟渺渺。
看去俨然一座仙府宝殿,四壁悬挂一幅幅医家圣贤图,用来警惕翎羽庄弟子时时不忘门规宗旨。玉阳子微微一笑,道:“道友,请坐。”说罢,继续向前驶去,到了那三尊神像底下,停住了北斗车,一转身。说道:“宇扬,去煮一杯黄精茶,请道友品茗!”
胡宇扬躬身答话道:“是,师伯!”
转身走出大殿,玉阳子待他一走,才缓缓说道:“贫道,早年听说处往北而去,数百里有座高山,名曰太姥山,有个门派名曰烟幽宫,是个女子门派,是也不是?近似于道家一派!”
秦湘漫听得他竟能一眼之间,将烟幽宫的源流知道个一清二楚的,心中不觉惊疑,暗想道:“这人当真厉害!”
心中更是想起四个字人不可貌相。秦湘漫听玉阳子一语道破她的师承来历,心中更是佩服,道:“不错,道友见识广博,令人拜服!”
玉阳子道:“据贫道所知,贵派一向隐居深山,不闻外事,其实这大可不必。”秦湘漫叹道:“六百年前烟幽宫祖师婆婆创立起,历代掌门恪守门规,居住深山,鲜少各派往来,时至今日,我派掌门,无人破此门规!”
玉阳子缓缓说道:“贵派祖师婆婆六百年前见得蜀汉朝廷昏暗,远走东吴遁世修炼,创立烟幽宫一派。”秦湘漫想起本门往事,叹息不已道:“当年诸葛前辈,病逝五丈原,北伐大业就此搁置!”
玉阳子摇头苦笑道:“由此魏灭晋兴,其后天下纷乱四百年,各大门派,遁世不出。”顿了顿又道:“当年北伐大业成功,汉室得续,也许华佗祖师不会惨死!”半晌寂然无语。
只听得脚步声响,大殿走入一个青衣少年,正是胡宇扬。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瓷茶杯,走到秦湘漫身前,躬身道:“前辈,这是我派的三精茶,请饮!”
玉阳子也道:“一杯清茶,略尽地主之谊。”秦湘漫性喜品茶,于茶道上颇有钻研,对这杯清茶却是不识,笑道:“有劳了。”
端起茶杯,见杯中茶水色作浅黄,似乎极为普通,但那茶香却丝丝缕缕飘入鼻端,那气味却是从所未闻,不由得轻轻抿了一口。玉阳子见她喝了一口茶,笑问道:“道友,这茶如何?”秦湘漫微微点头道:茶水入口,初时微带苦涩,略加辨味,竟颇感酸甜,再一细品,登觉口齿生香,不由脱口赞道:“好茶。”玉阳子笑道:“这是敝派的黄精茶,名曰“三精茶”用黄精,人参,太子参等等药材烹制,外间所无!”
秦湘漫闻言心道:“三精茶果然好名字,“三精者即:元神,精气。”玉阳子见她呆然,便笑道:“武林七派,各有长处,西蜀二宗精于星卜,我派精于岐黄,天龙寺精于禅理,还剑山庄精于铸剑炼器,烟幽宫精于身法,只是这次太宗皇帝,病入膏肓,心魔业障所困,凡间诸味药材,怎么治得心病?”
秦湘漫心中所感,暗暗道:“说得是!”转念一想:“太宗皇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未得修身养性之妙悟,一部《道德经》,虽有劝人为善,诸恶莫作的至理名言,但世人皆沉沦在名利权势中,善恶有报,天道循环!”玉阳子看了她一眼,蓦地吟道:“苦度沉沦众生相,何时了得贵道真’
秦湘漫赞道:“好诗。”玉阳子问道:“道友,你看太宗皇帝阳寿还有几何?”秦湘漫笑道:“曾听蜀中封灵阁中一位好友说过,紫薇帝星,摇摇欲坠,外有两颗星体升起,太宗皇帝阳寿尽灭,入地府,会高祖皇帝。”
玉阳子叹气道:“不错,正是如此。”秦湘漫虽然痛恨太宗皇帝,但想到帝位更迭,一个不好会祸及天下百姓,长孙皇后所生三子,皇长子李承干,皇四子李泰,皇九子李治最为敦厚仁善。坊间传言,不可多信。
秦湘漫蓦地问道:“玉阳道友,若是你看这大唐帝位不知花落谁家?”
玉阳子叹气道:“那时诸位皇子,动起刀兵,祸及百姓,天下不安,黎庶不宁,烽烟四起,动乱不堪!”
秦湘漫幽幽叹道:“也是!”此时白云幽幽,秦湘漫心中回忆了一段往事,那是大业十三年,先太子李建成,飞鸽传书,告知秦湘漫说起兵反隋云云,随后南征北讨,剪除各路反王,居无定所,后来渐渐音信不通。太子妃之位,也不会是那郑观音成了开国太子妃。秦湘漫后来心灰意冷,出家修道,摒弃尘缘,一心修道成仙。
玉阳子则是本着医家济世之念,担忧百姓。两人一个是忧国忧民,一个是感怀自身,胸襟差了一截。黄山天都峰顶,白云悠悠,清风徐徐。
正自神往,胡宇扬道:“师侄,参见掌门师伯!”玉阳子微微笑道:“免礼!”
神色一转凝重道:前几日三师叔玉散子神农大帝之命前往大唐西都长安城,去给大唐太宗皇帝,一张药方,保命延寿,却见有一西域番僧,在长安城中大放言语。他自己言道:幼时曾遇一个仙人,传授一卷天书,名曰《无名天卷》
书中记载一种丹药,名为“长春丹”说其功效,保命延寿,与天同寿。”说到这里,忽地摇头说道:“长春丹”乃是些铅汞朱砂等物,久服有毒,催命符而已,可笑。”
说罢,哈哈大笑,内功深厚,声震屋瓦,远远传出。”秦湘漫听罢一呆暗想道:“这人虽是残疾之体,但内功深厚,是个绝顶高人。”
胡宇扬待他笑罢,说道:“掌门师伯,中秋太极宫之会,该如何应对?”玉阳子听后略一沉吟道:“自有妙计,应对太宗皇帝。”
胡宇扬心中一奇,寻思道:“掌门师伯,有锦囊妙计,避过大唐太宗皇帝的旨意,使我门中弟子无一人前去大唐西都长安城太极宫,大唐太宗皇帝诊治,仍可安然无事,在这黄山之中,自由自在,修仙得道?”他想了一阵,忽地想到掌门师伯新收的弟子李延宥,暗道:“师伯所说的锦囊妙计,大概就是这位小师弟了!”
胡宇扬只躬身道:“师伯,弟子告辞了!”玉阳子微微一笑道:“去吧!自修自练,或有功果,可助增进道行,早日了得天命,超脱六道。”
胡宇扬点头道:“师伯教诲,师侄谨记在心!”说罢,走入大殿,施展御剑,去后山练武场中,修习剑法道术。
玉阳子等他走后,蓦地转动北斗车,四轮滚动,行得如疾风一般。晃眼间,人已在十几步外,笑道:“道友,随我来,本门医药典籍俱在地下密室中。”秦湘漫听罢一呆随即笑道:“道友,问一句可是在那一幅幅医家圣贤图壁上?”玉阳子见说哈哈大笑,两人一齐作法,化作遁光,
飞入墙壁中去。
霎时大殿之中,空荡荡,静悄悄的,三尊神像,在大殿之中,独然矗立,香烟渺渺,垂眉低首,看尽人间百态。
玉阳子、秦湘漫两人飞入墙壁,又是一番景象。那里是个琅嬛玉洞,各种医药典籍,应有尽有,取之不尽。
两人落下身形,玉阳子缓缓说道:“道友,本门岐黄典籍,尽在此处,可随意阅读。”秦湘漫叹道:长生不死,试问人间又有几人长生不死?古昔张子房,辅佐汉王刘邦,成就帝业之后,归隐深山,修成仙道,飞升天宫,自此而后,又有几人修成仙道,飞升天宫?”
玉阳子也叹道:“修成仙道,首要修心!”秦湘漫默默点头道:“道理简明扼要,可惜那历代帝王,却是不明,只知开疆拓土,威伏四方,命有定数,强求不得。”玉阳子笑道:“道友,看看胡宇扬在后山如何?”秦湘漫待要答话时,玉阳子他已掌中一点,出现了一幅景象,那是在信始峰上,密林一处,有个少年,青衣飘飘,舞动剑法。一柄长剑寒光点点,忽左忽右,惊起一阵疾风。
剑法使完,胡宇扬引剑归鞘,袍袖一拂,飘然转身过来。忽听一阵风声,胡宇扬心知这是有人御剑而来。他想了一想,也御剑而起,驻足半空。
果然见得有个少女,御剑而来,正是穆懿菲。胡宇扬一看是她,心中想道:“师妹,怎么知晓我在峰顶练剑?”还在暗想,穆懿菲已到跟前,笑道:“师兄,在此练剑,不找个打手?”胡宇扬笑道:师伯说!自修自练,或有功果,可助增进道行,早日了得天命,超脱六道。”
他学着玉阳子口气说得,穆懿菲听罢一阵大笑道:“师兄,这段话若是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话,倒是有八成像!”
胡宇扬听完这话,心中一呆,暗道:“好啊,原来是说狐假虎威!”
胡宇扬笑了一笑道:“前些日子,师父命我去还了那五件法宝,又逢本门大较,所以迟迟未行,我去也!”取出七星剑,负在背上,双足一顿,剑诀捏起。施展御剑术,腾空而去,隐没不见。
穆懿菲跃上练武场中,取出浮光琴,横放膝上,纤纤十指,弹奏一曲,琴弦颤动,铮铮有声。
秦湘漫看着笑道:道友,贵派弟子真是多才多艺,又会抚琴,又会医术!”
玉阳子哈哈笑道:“医术乃敝派之专研,虽不敢说个个医术精湛,赛华佗,比扁鹊,但比那些郎中大夫,御医等等,高明的多,那是不虚的!”
秦湘漫暗想道:“这人言语举止,颇有狂生之态,想必是与他的双腿有关?”
秦湘漫猜得一点不错,当日“玄武门之变”玉阳子逃回黄山。不料途中受人追捕围攻,竟然身受重伤,自此成了一个残废之躯。玉阳子见她不语,心中也是一般暗道:“这人容貌秀丽,可眉目之间,与我四师妹相同。”想了一会哈哈笑道:“道友,贫道,助你明了医道根本。”
说罢,翻开一本典籍,里面却是无字。秦湘漫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一点就透,当即笑道:“原来是个无字天书。”
玉阳子笑答道:“修道乃是修心,心思空净,何须文字?”两人哈哈大笑,声震四野,响彻群峰。穆懿菲在那信始峰上,练武场中,正自抚琴。
青衣飘飘,纤纤十指,琴弦颤动,铮铮之声。
一曲终了,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但见溪水流动,岩石遍布。她刚刚起身时,忽听一阵啸声,自半空中传来。
她听着一呆,腾空而起,御剑飞行。到了天都峰上,只见见一座大殿,矗立当中。穆懿菲暗想道:“平日里,这座大殿四周戒备森严,至少有两名弟子,看守大殿,今日怎么一人也无?”
她下了飞剑,走近一看,见得大殿中,三尊神像,香炉里香烟渺渺,更无第三人在!如此一来,她更疑心大起想道:“若是掌门师伯在传授师弟本门功法,所引起的龙吟声响,那也正常,毕竟李师弟身世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