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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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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言是真记了仇,要说她那贰佰贯的确拿的很不轻松。基本上是幼儿园从筹办到上轨道所有的规范都要由她制定。要是做得不好,便砸了招牌,日后再有人开办幼儿园,肯定不找她咨询。所以世道就是这样,只有买错的,没有卖错的。贰佰贯的巨额设计费你当这么好拿?真当能混车马行开药铺的人是傻子呢。

    因此,即使知道楚大哥和楚衍都有带蒙童的经验,她也没把编撰教材的事交给任何一个楚家人。她娘家戳着个苏璨,虽然行事脑残了点儿,但谁要质疑他的学问那是自不量力。正儿八经的青年进士出身,就算人家是高分低能,那也是高分。所以把编撰蒙童教材的是丢给苏璨简直再适合不过。虽说这个小娃娃实在太小,但读书人立书传世那是梦想。苏璨接到任务是兴奋的书也不抄了,曲也不听了,一甩房门直接闭关了!只把芸娘乐的不行,指着婉言道:“就你总能降住你爹爹。”

    婉言滚到芸娘怀里撒娇:“我这是孝心呢。”

    “呸,哪门子孝心,老实交代,这回赚了多少?”

    “辛苦钱而已。”

    “连我都瞒?讨打!”

    婉言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簪子随手插到芸娘头上:“累丝海棠簪,下回给你买个镶宝石的。”

    芸娘伸手一摸,大概估出重量,嗔道:“又浪费钱,不好好攒着修房子,买这些做什么?我尽有的。”

    婉言没接话,扯着嗓子喊:“冬梅,烦你跑一趟去请大姐回来,我有事商议呢。”

    冬梅应声而去,同时喊声把十六娘招了出来:“又有什么鬼点子?”抬头望见芸娘发间多了个金簪,抿嘴一笑。

    婉言爬起来道:“好嫂子,去学里带蒙童不?”

    十六娘摇头:“我做不来。”

    “啊?小孩子你也紧张啊?”

    十六娘笑道:“现在好点了。”没有嫁人的强大压力,其实她也不是那么结巴。就是和婉言一样,懒的看别人的孩子,再说看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被人误会成老妈子,到时候回娘家更被人看不起了,此时结巴反而是个好借口。

    婉言见她不愿意也不强求,只追着她问大户人家的小孩子幼时学什么、吃什么。十六娘语速不快,慢慢说倒也清楚。在等嫤言的这小段时间里,婉言就摸了个大概。

    不多时嫤言奔了来,一进门就嚷:“还有钱赚么?”

    婉言丢了个白眼:“滚,当我善财童子啊?”

    “唉,没钱赚你喊我来做什么?”嫤言一面笑道,一面跟芸娘行礼:“咦?娘娘多了个簪子,什么时候买的?”

    芸娘脸上得意的表情怎么都盖不住:“阿婉买的,我正说她浪费钱呢。”

    “浪费什么呀,这个小气鬼,买小了!”

    婉言一脚踹过去:“你给买个大的来!”

    “你多拉点生意给我才行啊。”

    “吸血鬼啊你!”

    “咳咳,一般般。”嫤言又笑问:“给你婆婆买了什么?”

    婉言赌气道:“什么也没买。”

    “这可不好。”芸娘道:“让人说闲话呢,我可不敢戴这簪子,没得给你惹祸。”

    “她要戴让她儿孙买去,四个儿子呢,我不信凑不来一个金簪子。”婉言冷笑:“我偏给你们这些‘外人’买!就算嫁到他们家,我那也是楚门苏氏,可不是楚门楚氏!”

    嫤言问:“这又有什么典故?”

    “我叫你替我画墙上的画,他们抱怨我把活给外人做呢。”

    嫤言点了点婉言的额头:“你呀!世人皆偏心眼,与他们而言我可不就是外人。这也生气,没得气死,傻娘子哟。”

    “哼!”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一半一半。”

    “嗯?”

    “陈老伯虽然还没想到,但我们食君之禄便要忠君之事。”婉言道:“学里的衣裳要什么样呢?赵家的都能那么整齐,陈老伯一心想做大,总不能乱七八糟的。他想收有钱人家的孩子,自然要鲜艳点才好。这方面你强些,你画几个样子来让他挑。挑好了再让他找人做去。”

    “你二嫂不是在针线坊做活么?还真记仇了?”

    “我不管了,看他们讲闲话。”婉言恨恨的道:“钱还没赚完呢,就一个个恨不得上来啃两口。偏不如他们意!”

    嫤言摇头,这家伙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啊?得亏是嫁到楚家,别扭就别扭点。不然真没法做人了。

    十六娘等她们说完正事,才开口劝道:“哪有新妇记这样的仇?还是替你婆婆买一个差不离的吧,你要手头紧,先到我这里拿些。横竖我不等钱用。”

    这话说的贴心极了,婉言在外头做事哪有不受委屈的?听到十六娘这样轻言细语的关怀,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那边嫂子怎么就没一个有你这么体贴的?”

    十六娘这位同志受女诫毒害之深,常人难以想象。什么“未按公婆性,先遣小姑尝。”小姑那是不能得罪的,为什么不能得罪?不知道。总之她娘就这么教她,她就这么记住。一见婉言哭了,霎时就慌了:“唉,你别哭啊……那个……。”

    嫤言直接拍了婉言一下:“我们嫂子那是不愁钱啊不愁钱。”又对十六娘道:“你理她作甚?她日常抽风一样,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别跟着她疯。”

    芸娘也道:“就是,这么大一人,跟个孩子一样。还不把眼泪收了呢。”

    婉言耍赖:“哭也不让人哭了!”

    “就不让你哭!”芸娘道:“哭上瘾头来又是震天响,仔细你爹爹受了惊不替你写书。”

    一句话戳中婉言死穴,只好摸摸蹲在角落里画蘑菇去了。

    话说婉言就不是那种温良谦恭让的主,只给芸娘买东西就真只给芸娘买,谁劝也不听。害的芸娘得了个簪子居然没法四处显摆,差点没憋死她。可惜婉言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也白说,芸娘只好含泪把金簪压了箱底。这个磨人精!

    楚家依旧忙的像战场,唯一的休闲时间依然只有夏日晚间的夜谈会。但上次不欢而散后,本就懒的参加他们神奇话题的婉言更是拒绝出现。如今经济宽裕不少,她索性买了上好的蜡烛来,放在拼接起的铜镜前点上,光线也没想象的那么弱。晚间有了光,楚衍便不去闲磕牙,婉言替芸娘买簪子他是知道的,并且婉言还挑衅的说:有本事你也挣钱买一个!要论赚钱上的想头,他一万个也不如婉言,想要出人头地依然只有那么一条路。所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婉言占了桌子的另一边,也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块木板,钉上厚厚一叠草纸,拿着包好的炭条写写画画。从外头看进来,倒有一份别样的和谐。

    东京人好八卦,不管男女都不例外。楚衍要考举人,埋头苦读才是人之常情。婉言也不出现在八卦场,的确就有点奇怪了。楚家大嫂隐隐知道那天晚上怕是得罪了婉言,可当时并没有当场翻脸,反而不好去搭讪。心里不由埋怨楚三嫂,什么本事都没有,尽想着占便宜。看,把人得罪了吧!最可恨的是楚三嫂脸皮的确挺厚,见婉言点了那么亮的灯,居然凑到人家窗下做针线。好在婉言不是正宗市井小民那种小心眼法,不然还真得被她气死。

    转眼夏日将近,天气渐凉。陈老伯是个精明人,他故意等到天冷才开学。按照他的想法,天气要么就要极热,要么就等变冷。为何?因为婉言的山寨空调设施,只有在这样的时节才能显示出威力。原本是想最热的时候开始宣传的,这样亮晶晶的冰上镇点绿色植物什么的,会显得异常青翠。可惜夏天的时候教材没有完善,只好遗憾的挪到中秋前后。

    这笔投资做的不小,陈老伯直接放弃了平民市场,跑去各家大户人家游说。婉言并不知道细节,只大约知道陈老伯是从人脉出发,忽悠的那帮中产以上豪门以下的富户乖乖的交钱。顺便说一句,幼儿园的收费是一月两贯,比婉言的设想还狠!但按照中国某些人不求最好但求最贵的心态,无疑是这位奸商成功了。

    幼儿园取名为“福清”,就是药店福清堂的名字,取双向宣传之意义。匾额提名是晏殊的亲笔,婉言佩服死了,尼玛老伯你真狠啊喂!你上哪认识人家的啊?咱还是官家娘子呢,都没见过活的哇!牛人!必须是牛人!

    当然幼儿园不单匾额牛,设施也是相当完善。由婉言提出的校服,一人发四套,分别为夏冬各两套。再要多的请自己去做,反正学校就提供四套。校服制作相当精良,虽然小孩子的都是短打,但细节着实出彩,嫤言的色彩感真不是盖的!此外每个人还提供铺盖一套,由特别请来的粗使清洗,并不用家长操心,这是给孩子们歇晌用的。

    小孩子最怕就是身体出状况,陈老伯人那是开药铺的!开放参观的那日,恰是中秋节前,冷暖交替之时。他老人家使了个大夫在学堂里熬药,说是这等药香可预防时气感染,并,幼儿园有驻守大夫,一旦发现有孩子不舒服,立刻能得到良好的治疗。

    幼儿园硬件都是婉言设计,自然是全木地板。除了这两日开放日,其余上课的时间进大门就要换鞋,以确保园内的清洁。地板干干净净,孩子就是在地上滚也好爬也好,一定不会脏。当然厨房一直有烧热水,真的脏了也可以有地方洗手嘛。

    上下学有马车沿路接送,家长并不必亲自送来,十分省心。教材也整整齐齐,有基础的文化课,算术课。还有礼仪音乐美术课。这些暂时由婉言执教。因京华女学的学生倒多半嫁的不错,另一个女先生请的就是其它女学的了。陈老伯不遗余力的推广婉言,用她的才华来忽悠家长们。京华女学加金牌设计师,怎么样也能让家长放心把孩子丢过来受教育不是?

    当然婉言也很凶残,扫地阿姨她推荐了楚微。楚微喜欢小孩子,并做事相当麻利。这都不算什么,重点是楚微她识字!尽管诗词歌赋她是不懂,可小说人家是看的懂的!流传甚广的诗词背不了全文,那也是能背几句名言的。来参观的家长们晕眩了,尼玛你们扫地阿姨都识字,还让不让人活了!?陈老伯旗下的业务员,唾沫横飞,说的天花乱坠,大有一副你不把孩子送过来绝对是不重视教育的俗人的架势。旁听的婉言都产生一种把嫤言她娃扔过来的冲动,别提其他人了。最后,她居然还真被忽悠的把外甥丢过来了,汗。

    就这样,开放参观了七日,于八月二十一日,正式开学时,福清幼儿园报名人数突破五十人。陈老伯第一个月就入账一百多贯,算算以后的滚滚财源,婉言由衷感叹——教育特么就是诈骗啊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