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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混蛋……”
他的唇再度覆了上来,吞下了她所有的哭音。
明梨情绪彻底失控,奋力挣扎,然而始终无果。
泪眼朦胧间,那张俊漠的脸就在眼前放大,近到没有距离,一贯冷硬没什么表情,偏偏此刻像是染上了眸中难以言喻的危险。
凛冽,性感。
令人心惊。
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混合着酒气强势地侵入她所有感官将她包裹,明梨几乎就要窒息。
“唔……”
她哭闹,根本无用。
唯一有用的,或许是他的吻渐渐温柔,仿佛是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要让她舒服不让她疼。
他吻她,要她,极尽温柔。
偏偏,这种温柔本质是折磨和征服,他控制着力道,让她不上不下,陷入无尽的难受之中,那种感觉根本无法形容。
“还离不离,嗯?”
恍惚之际,她听到男人沉哑的嗓音,低低的,贴着她的耳畔钻入,轻而易举掀起阵阵异样感觉。
那话语像是从他喉骨深处溢出,分明是蛊惑。
蛊惑她投降,拽她沉沦。
她看到他性感喉结上下滚动,看到他深暗的眼眸如网一般落下像是要将她笼罩,那眸底,清晰覆盖着愈发浓郁的欲念。
心尖恍若被刺痛,明梨再度被气哭。
“你混蛋!”
双眸覆满眼泪和雾气,她失了理智地怒骂,委屈汹涌,“混蛋……混蛋……离!我就要离婚!我不要你,你混……”
剩下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唯有嫣红染满全身。
男人欺负她,欺负到了极致。
——吻遍寸寸肌肤。
每吻一处,都有沙哑透了的男低音问她舒不舒服。
明梨咬紧了唇瓣,逼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然而男人极有耐心……
明梨从不知道,陆砚能恶劣到如此地步,坏到了极致。
……
凌晨。
明梨一丝力气也也无,终是累得沉沉睡去。
床边只亮了盏落地灯,暖黄昏暗,打在她埋在柔软枕头中的侧脸上,意外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的双眸泛红。
哪怕在沉睡中,她的贝齿依然咬着唇,白皙手指则攥着枕头,委屈难过到不行。
霍砚立在床边,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墨黑的眼眸将她脸蛋牢牢锁住,越是专注的,眸底的暗色便越是浓郁,悄无声息地翻滚着,继而蔓延开浓稠的黯然。
明梨不会掉眼泪,至少他在她身边三年,从未见过她哭过,明珩也说,她不会是轻易会哭的性子,从小到大次数极少。
但今晚,她哭得很厉害。
哭的时候,骂他时,声音那么软,那么娇。
惹的他只想欺负她。
胸腔处有情绪蠢蠢欲动,肆意地横冲直撞,下颌线条绷得极紧,最终,霍砚转身,取了一块冰袋包裹在干净的毛巾里。
长指将她散落在脸蛋上的发丝拨开,他将冰袋轻轻地覆在了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上。
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不曾移开半分。
明梨睡得昏昏沉沉,冷不丁的,她感觉有一股凉意侵袭而至。
就像……就像被陆砚那个混蛋在卫生间将她抱上洗手台,大理石的凉意瞬间从臀蔓延到了浑身上下每个角落,偏生他还那么欺负她。
“不要……”她循着本能想要躲,想要离他远点儿,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逃不了,就好像周遭全是他的气息,将她彻底淹没。
明梨难受至极,委屈汹涌,眼泪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
“混蛋……混蛋……”她抽抽搭搭地骂。
嗓音不自知的娇媚。
霍砚喉结突的就重重滚动了下,眸色愈发的沉暗,浓稠如泼墨怎么也化不开。
她的唇潋滟水润……
终究是没忍住,他俯身吻了上去。
“别哭。”
“明梨……”
明梨在睡梦中哭得浑浑噩噩,恍惚间听到有人低声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温柔深情宛若耳语。
想睁开,却好似有温热的触感覆上了她的蝴蝶骨,继而是全身。
很想睁开眼,只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
明梨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无尽漩涡中,被迫沉沦。
最后失去意识前,是温热环抱从背后覆了上来,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牢牢禁锢……
翌日。
卷翘睫毛扇动,明梨缓缓地睁开了眼,短暂的迷离退散,她终是清醒。
是陆砚……
不对,该叫他霍砚了。
是他的卧室。
身旁没有温度,偌大的卧室里此刻只有她一人,唯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男性清冽气息在提醒着她昨晚被欺负的事实。
明梨眼眸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直到酸意挡不住。
薄被下的身体仍有些酸。
她动了动,而后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期间薄被缓落,她管也不管,只当不知。
而后,她看到了身上穿上的衣服。
——布料名贵的黑色男士衬衫。
霍砚的。
明梨脑海中倏地就冒出了昨天早上在零露公馆醒来的记忆。
她摔倒在地,心慌羞恼地拽过地上他的黑色衬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衬衫上似乎还留有属于他的气息,一点点地,无声无息地侵入她的毛细孔中。
瞬间,昨晚的记忆被唤醒。
他欺负她,在这里,在卫生间……
混蛋。
明梨呼吸隐隐急促了起来,胸膛不受控制地跟着起伏,满腔情绪横冲直撞却是无法发泄。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一旁,枕头旁一张白纸映入她眼帘——
【约了医生,下午回来陪你去看膝盖。
】
只这一眼,明梨白皙脸蛋寸寸地冷了下去,手指攥着身下的床单,力道无意识地加重,简直恨不能攥出洞来。
她松手,转而抬起来,面无表情地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
衬衫脱下,冷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属于男人留下的密密麻麻痕迹也瞬间得以接触空气,清晰无比,明梨直接将衬衫扔到了地上!
掀开被子下床,她光脚一点也不客气地踩上他的衬衫,走到沙发那,捡起自己那条明显被叠整齐的吊带裙换上,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卧室。
一楼,客厅。
唐格坐立难安之际,终于在楼梯口看到了明梨的身影。
“太太!”
他喊了声,喊完后却是心虚。
经过昨晚,太太一定是知道了霍总的真实身份,太太那么生气,而他也算得上是帮霍总隐瞒欺骗的人,逃脱不了关系。
太太会不会……
唐格越想越心虚,头皮发麻,甚至于身体还有点儿僵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凑了过去,问:“太太您醒了?
梅婶正在厨房做饭,都是您爱吃的,很快就好,我给您倒杯水吧?”
明梨停下脚步,看向他。
很平静的一眼,无波无澜,但唐格就是觉得一股迫人的气势落了下来。
“……太太?”
“嗯,麻烦你了。”
明梨嫣红的唇轻启,语调如故。
唐格:“……”
……好心虚!
明梨收回了视线,环顾一圈,最后落在了那架在落地窗旁的钢琴上,阳光洒落,金色斑驳,与黑白融合在一块儿,煞是好看。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指腹在钢琴上轻轻缓缓地划过,最后,她重新在钢琴前坐下,弹起了昨晚弹了半晚上的那首曲子。
唐格端着水杯找过来时吓了一跳。
这钢琴曲……
想到昨晚太太来来回回弹的就是这首,霍总回来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唐格顿时惶惶不安。
“太太,您的水。”
他提醒。
明梨手指暂停。
她没接,只是淡淡地问:“弹的怎么样?”
唐格眼角突的一跳。
“很好听,”他绞尽脑汁地夸赞,“太太您弹的钢琴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了。”
“是么?”
“……是!”
明梨扬了扬唇,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溢出:“那我弹给你听。”
唐格:“……”
“太太?”
他惊恐,反应过来之后直摇头,“我……”
有些漫不经心的薄凉眼神却是在下一秒扫了过来。
唐格喉咙一下被堵住。
“听着。”
明梨淡声命令,无论是她的语调还是她的表情,都是温温静静的,只是那话里分明缠绕着不容置喙。
“……”
唐格脚下就跟被胶水粘住似的动不了,喉咙里更是发不出声音。
一首钢琴曲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几分钟而已,但偏偏这几分钟,简直比经历生死还要叫他煎熬。
终于,钢琴结束了。
唐格提着的心还没落回原地,就听到那声音漫不经心地响了起来——
“今天向你霍总汇报我行踪的时候,别忘了把我邀请你听我弹奏钢琴的事也告诉他。”
他猛地抬头看去,却见太太还朝自己微微笑了笑。
唐格:“……!”
不再碰这钢琴一下,明梨站了起来,不管唐格此刻是如何想的,她直接目不斜视地绕过他去了餐厅。
梅婶正好将煮好的饭菜端上来。
明梨拉开椅子入座,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吃得格外斯文优雅,堪称是名媛典范。
她很平静。
简单地吃完,想起昨晚应该是落在客厅里的手机,她起身寻找。
一开机,振动声不断。
一堆的消息涌了进来,大部分都是宋铖他们发来的。
明梨一一扫过,波澜不惊。
“叮”的一声,这时,宋窈发了条微信消息给她。
是一张聊天截图。
明梨指尖点开……
幽静风雅的茶室包厢内,茶香四溢。
霍老爷子喝着茶,看着对面窥探不了半分情绪的霍砚,心中一时间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找我什么事?”
霍砚看了眼腕表时间,淡漠开腔。
霍老爷子不动声色地回神,放下茶杯:“霍砚……”
话音未落,霍砚手机振动。
霍砚视线扫过:“稍等,我接电话。”
说罢,他拿过手机径直起身走到了窗边。
而身后霍老爷子的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霍砚并不在意。
“什么事?”
接通电话,他淡声问。
“霍总,太太走了,是……被人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