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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日德无奈,转身出去打听消息。
又过了一日,关于十里坡的消息苟日德总算打听到了一些,多是听酒肆里的食客说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荒镇中的人各有谋生手段,那些山客的消息,可比苟日德这个成日闭门造车的灵师大人要灵通的多。
所谓山客只是些凡人,靠着去野外山林之中寻些山宝,来换取钱财从而谋生。
当然所谓的野外,跟荒野完全是两个概念。
不管是州城还是荒镇,周围都有大致方圆十里范围,属于相对安全的区域,血兽和精怪鲜有出没。
就像是野兽也有划分领地的习惯,很多人类聚集的地方,一般血兽也不会轻易来找晦气,这也就形成了一个缓冲地带,既所谓的安全区域,也叫野外。
这类野外,凡人也可随意来去。
野外再往外就是荒野,那是真正属于血兽的地盘,莫说是凡人,就是不到一阶的灵师,寻常也是不敢涉足的。
而苟日德四处打听的十里坡,就在黄水镇西北方向三里外,还没到荒野,属于安全范围,一般不会遭遇血兽,但若是深入些,运气不好,到是可能碰上深山老林中的精怪。
“不过应该值得一试,只要小心一些,就算遭遇些不太强的精怪,机灵一点也可以全身而退。”
精怪不似血兽,精怪稍有灵智,懂得趋利避害,而血兽,是一种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苟日德现在好歹也是灵师,总不能比那些凡人山客还不如。
...
当日下午,苟日德便出门一番采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然说是去捡漏,但也得准备周全。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黄水镇外便有两削瘦的身影负重前行。
苟日德背着一个大包裹,锄头,铲子,镐子等工具一应俱全,按苟日德的想法,如果有被掩埋的尸体,这些家伙正好用得上,就算没有,学一学那些山客挖些山宝带回来也是好的,除此之外,他腰间还别着一捆麻袋,可谓是准备充分。
陈二狗也背着一个包裹,相对小些,里面装的是一些食物和水。
半个时辰后,苟日德手中拿着一张羊皮地图,砸吧砸吧嘴:
“穿过前面那片林子,就是十里坡了,二狗把水壶给我,走了这许久,我..二狗...二狗?”
苟日德回头,却不见陈二狗的身影,当即便吓了一跳,转头四顾间,却发现二狗正追着一只兔子跑远了。
“草。”
由于是第一次走出镇子,不同于苟日德的处处小心翼翼,陈二狗则要率真的多,一路上花花草草都看的新奇自在,偶尔脚下有块拦路的石子,也会
踢上一脚,活脱脱的天真烂漫。
而当他看见一只活生生的兔子时,更是把持不住的就开撵,没别的原因....这玩意儿能吃。
此时的陈二狗感觉非常奇妙,以往的他虽也算的上是个灵活的崽,但却远远不如今日这般灵活,行动奔跑间有如神助,每当心头念起,体内一股暖流便会随念而走,暖流所过之处,肌肉仿佛被灌注了灵魂,不但力量大了许多,控制力也提升了几何倍数,所以不管是直线奔跑还是腾转间,都比以往更加轻松自在,奔行起来速度比成为灵师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他隐隐知道,体内那股令他感到十分舒适的暖流,就是大哥所说的灵力。
得利于此,一向以灵活著称的兔子,此刻就快要被陈二狗追上了。
瞄准了兔子的屁股,陈二狗一个短距离的冲刺,灌注灵力的肌肉爆发出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整个身体犹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
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兔子浑圆屁股上那一摇一摆的尾巴,抓住这尾巴,就等于抓住了一顿美餐,不管是烹煮还是烧烤,想必味道都是好极的。
“嗝噶!”
身体刚刚弹起,陈二狗被一股巨力蓦地拽住了后衣领,整个人在半空中被活活扯了下来,由于惯性的存在,被勒住脖子的陈二狗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转头一看,正是他大哥苟日德。
难得的,陈二狗眼中带了些愤怒的情绪,大哥归大哥,但到手的肥兔从嘴边溜走,这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根本不能忍。
刚想说些什么,陈二狗却忽然又住了嘴。
因为他发现,苟日德此刻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此时的苟日德,并没在看他,而是看着他的身后,脸上是紧张..与恐惧。
陈二狗下意识的回头,随即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的就要叫出声,却被苟日德一把按住肩头。
“别动!”
二人前方五米外,是一块石壁,石壁上长满青苔,与林间的树木相互衬托辉映,充满着大自然的气息。
而在石壁下方,有一个大洞,洞口处趴着一个庞然大物,黄色的皮毛锃光油亮,一条条黑色的横纹遍布全身,圆头、短耳,硕大的头颅犹若水缸,额间,黑黄相间的纹路隐隐勾勒出一个“王”字。
巍峨,庞大,强壮!
那赫然是一头斑斓猛虎。
此时的陈二狗才发现,由于撵兔子太过专心,竟是什么时候跑进了一片陌生的树林也不知道。
苟日德心中骂娘,说好的只是出来捡破烂儿,这还没到地儿,就差点丢了性命。
老虎可是凶猛的肉食动物,寻常人对其可有着天生的畏惧,苟日德也不例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苟日德都没见过活生生的老虎,何况眼前这一头,大的超乎寻常,简直就是巨无霸。
石壁中,老虎的大半身子都在洞里,只露出小半身躯和一个脑袋,单那脑袋就比磨盘还大,其全貌,又该是如何的壮观?怕是得有四五米,别说吃人了,就是野猪怕也能一口吞了。
“咕噜。”
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苟日德直觉手脚发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甚至额头都渐渐冒出了冷汗,这老虎要是对他二人发难,他与二狗分秒间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哦不..是今天的太阳。
不过好在,此时那老虎正闭着眼,似是睡着了,二狗追逐兔子闹出的动静也未能将其惊醒,想来睡得很熟,这也是二人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如若不然,二人恐怕连瑟瑟发抖的机会都不会有,早已成了这巨虎的食物,然后在次日清晨化作一泡新鲜的肥料。
责怪的看了一眼二狗,又偷偷打量了一眼洞中的巨虎,苟日德缓缓的抬起脚向后撤。
动作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踩断了树枝,又或是脚底打滑惊醒了洞中的煞星。
陈二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战战兢兢的跟着苟日德往缓缓挪动脚步,腿还不争气的直哆嗦。
也许是上天眷顾,又或许是老虎睡得太死,两人犹如龟爬一般的就这样向后撤出十来丈,那老虎仍旧一动也未动。
而苟日德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拉着陈二狗撒丫子便向反方向跑,足足跑了半刻钟,才停下气喘吁吁的拄着膝盖大喘气。
.....
二人走后,山野间寂静无声,茂密的树枝头连飞鸟也不见一只,山壁下方,洞中的斑斓猛虎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铜褐色的眼珠子犹若两个大号铅球,透着一股子让人压抑的气息。
四周的气氛也在老虎睁眼的瞬间,猛地一沉,连空气都变的重了些。
而在老虎的脚边,一只兔子正趴在地上不住的颤抖,那短小的尾巴快摇出了残影。
老虎抬起硕大的虎头,看向苟日德二人离去的方向,眼中竟露出十分灵性的光彩,似是不屑一顾。
而后又低头看脚边的兔子。
“连那两个异类也没吃,本君又怎会吃你,去吧...”
老虎口吐人言,伸出虎爪将兔子拨得在地上翻滚几圈,兔子此时才如蒙大赦般,猛地从地上翻腾起,化作一道灰色影子钻入一旁草丛中消失不见,那速度,比陈二狗追逐它时快了何止一星半点。
此幕若是被人撞见,怕是得惊得掉了下巴,一头老虎竟会说人话,实在是妖异无比。
......
再说一里地外,苟日德正揪着陈二狗的耳朵破口大骂。
“小兔崽纸,你追什么兔子,我伙食上可有亏待过你?饿死鬼投胎啊你啥你都想吃,刚那老虎看见了么,有那那那那那那那那么大,恐怖嘚一批!你想跟你大哥同归于尽吗?老子辛辛苦苦一泡尿一泡屎把你...不对,你长这么大,要死也得死得其所,为了一口食儿,也太轻贱了,你想死还不如吃药来个安乐死,至少死的体面,你你...我说你什么好!”苟日德咬牙切齿,骂道最后又有些语无伦次。
“大哥什么叫大得一批?”苟日德仰起脑袋。
“我草了!我是跟你说这个?”苟日德怒加一级,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疼的陈二狗哇哇大叫。
“大哥轻点。”
“大哥我耳朵掉了。”
“大哥快松手,我不敢了。”
“不敢了呀大哥,呜呜呜。”
陈二狗一边压低身子,佝偻着不敢造次,一边口上不住的求饶,耳朵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欲仙欲死。
“闭嘴!今天不给你长点记性,你永远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苟日德不打算就此放过二狗,任由二狗如何告饶,捻住二狗耳朵的三跟手指却只重不轻。
要不是那老虎正好睡得香,他二人今天就要早登极乐,结束这短暂而年轻的一生。
外面的世界危险重重,他跟二狗现在孱弱的很,丝毫没有自保的力量,要是再没点危机意识,形同于离死不远。别人出了镇子都是小心翼翼的,哪会像陈二狗那般撒泼似的乱跑,而且都快跑到老虎口中了仍尤未觉,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两人断不会再有像今日这样的好运。
二狗虽然已经成为了一名灵师,但总归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孩子气未脱,行事难免稚嫩轻率。
与其让他以后遭受社会的毒打,他这当大哥的不如先行教育!
那巨虎带来的恐惧仍在心头盘旋不去,苟日德到现在背后的冷汗都还没干,先前若不是他那一把拉的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
就这样,苟日德揪着陈二狗的耳朵走了足足一里路,疯狂灌输出门在外,安全第一的思想,在二狗的声声告饶与惨叫下,二人总算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十里坡。
十里坡,由其独特的地形而得名。
从二人现在站立的角度看,前方是一个缓缓的斜坡,由下而上,以苟日德的目力能看出数百米,后面的风光被稀疏的树木遮挡,不过根据树冠高低,也能够大致的判断,这是一个极长的斜坡,斜出了老远,至于有没有十里那么远,根据那些山客们所说,是有的。
十里坡可以直通荒野,也是黄水镇去合阳城的必经之路,在黄水镇名气不小,关于十里坡的传闻不在少数,有人说这十里坡以前是不存在的,很久远的时期,此地发生过一场旷世大战,这十里长的斜坡,乃是受大战的波及,在平地上生生被犁出来的。
所以才会树木稀少,跟四周茂密的山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