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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秦松所指的洁白石壁之上,有一道淡淡的纹路。如果不仔细去看,根本就难以觉察。
但这道纹路,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这道纹路,走行奇特,竟仿佛是,两个齿轮,拼合在一起。
我也伸出手去,将纹路两边的石壁向两边推了推。
但石壁纹丝不动。
而纹路依旧咬合得完美无缺。
“我试过很多办法了。不能打开石壁。”一旁的秦松,语气颇为沮丧。
我心中一紧,安慰道:“是不是我们的判断有问题?凌若渊说不定没有进去石壁呢?”
“绝无可能。”秦松斩钉截铁地否定:“此处没有别的出路。若渊她,不可能凭空消失。”
钟懿安慰道:“不要着急。我们且再仔细找找办法。”
于是乎,我们开始上蹿下跳,挖空心思地寻找打开石壁之法。
或推、或拉、或砸、或寻机关……
半天下来,石壁依然是石壁。
纹路仍然是纹路。
我们三人上气不接下气,一脸失望。
“如果是凌若渊,你们觉得她会用什么办法打开石壁?”我觉得还是要从凌若渊身上下手。
秦松突然盯着我,仿佛很是高兴:“你说得对。凌若渊是个独立特行的人,她不会用寻常的办法。”
“不寻常的办法?”我抓抓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秦松后退两步,在石室大厅中转起圈来。只听他边走边说:“这四周的石壁,我都仔细检查过。只有这一处,最为古怪,应该是入口无疑。但我只是在石壁上找机关,没有想过其他的线索。”
“开关之法,会不会在这些灯侍身上?”我觉得应该拓宽思路。
“不会。”秦松摇摇头:“这里有数十个灯侍。如果一个个找,凌若渊不会这么快进入石壁。”
“也许打开石壁,并不是靠机关呢?”钟懿发话了。
“不是机关?”秦松抬起头,沉吟道:“难道跟石壁上的文字有关?”
我顺着秦松的目光看去。有纹路的那块石壁上,果然也有繁复的神秘文字。
“可惜我们不认识这些字。”我苦着脸。
秦松却突然对着我们招招手:“你们过来看!”
我和钟懿急忙赶过去,站在秦松的身旁,向石壁望去。
退后两步看石壁,那道淡淡的纹路,愈加不清晰了。我们的影子,在周围灯火的映衬下,刚好完整地印在石壁上。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古怪之处。
我一头雾水:“看什么?”
秦松有些激动:“石壁上的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好生仰慕:“秦公子,你认识这些字?”
秦松的气息有些不稳:“这些字,我在若渊的佛经之中看见过。”
“佛经?”钟懿恍然大悟:“阿含经?若渊抄了三年的那本佛经?”
“对!”秦松提高了音量:“阿含经是一本古象雄佛经[33]。沧浪宫石壁上的文字,是象雄文字!看来传说并不是假的。这沧浪宫的主人,很可能是西域古国的贵族。”
我却高兴不起来:“秦公子,你即使见过,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要将这些文字念出来?”
秦松仿佛也一下子泄了气:“我只是陪着若渊抄过经文。至于这些经文怎么读,是什么意思,我们俩都是一无所知的。”
“你们平时就是照葫芦画瓢啊?”钟懿捂嘴笑了笑:“你们不求甚解,如今要自食恶果了。”
秦松却皱着眉:“我虽不认得这些文字,但若渊她,也不认得啊。她为何能进去?”
我们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真相,就像个矫情的美人。她在不远的地方招手,却又要欲擒故纵,欲据还迎。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秦松再一次焦躁起来:“我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若渊可能有危险。”
看到秦松着急,我有些不忍。有心相助,却无计可施。我只能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凌若渊虽冲动些,但不是个莽撞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我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阵不满的声音传来:“什么冲动,什么莽撞的?果然趁我不在,就有人说我坏话了。”
声音好生耳熟。
我突然有些激动。
凌若渊!
我抬起头来。只见凌若渊,就像我第一次看见她,突然就冒出来,杵在我的面前。
“你,你怎么出现的?”我万分惊讶,想上去拉住她,问个究竟。
但我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只见秦松,早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凌若渊抱住了。
凌若渊仿佛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秦,秦松,你不会是疯魔了吧?”
秦松也自觉失态。他放开凌若渊,却一脸严肃地数落道:“凌若渊,以后不许你单独行动。你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在秦松严厉的数落之下,凌若渊撇了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秦松,你怎么越来越像师叔了?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我心中发酸,刻意不去看这两人,只是把目光集中在了凌若渊的来路上。
她果然是从石壁之中来。
此时,石壁上那条严丝合缝的纹路,已经被打开。
刚才还光洁如镜的玛瑙石壁上,突然多了个形状诡异的大洞。
之所以诡异,是因为这个大洞,边缘如同犬牙交错,活像个野兽的血盆大口。
而大洞之后,连着一条长不见底的甬道。
甬道比之前的玛瑙甬道狭小许多,四壁不再是温润的玛瑙,而是布满了尖利的突起,如同地狱之中的刀山。
这条刀山般的甬道之中,没有灯侍,却反而更加明亮。在石室灯火的映射下,甬道中竟发出璀璨的亮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我伸着脖子,好奇地向甬道中张望。
我终于看清,那些地狱刀山的尖利突起,竟然是一颗颗巨大的水晶!
整个甬道布满了水晶。水晶呈六棱形晶柱状,通透无比,闪耀着浓郁的紫色光芒。但这种浓郁的紫色,在幽暗的水下洞中,显得格外冷峻。尤其是水晶的尖端,锋利异常,如同吹毛刃断的匕首,不要说在上面行走,就是靠近都令人胆寒。
我打了个冷战,停止了对甬道的观察。我转过身,向着钟懿道:“这么多水晶,可能就是玛瑙的晶洞。”
可惜,钟懿并没有功夫理我。
她和秦松,正围着他们的心肝宝贝凌若渊,问长问短。
“你是怎么走过来的?”钟懿问。
“这个简单。我的轻功,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凌若渊吹捧自己,是信手拈来。
“那你怎么又折回来了?”秦松一脸愠色。
凌若渊愣了愣,眼睛转了转:“因为我惦记你们呀。我猜你们一定打不开这道门。”
“你是专程来接我们的?”秦松等着凌若渊的眼睛,似乎有点不相信。
“那……当然。”凌若渊努力地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最喜欢炫耀自己逆天的本事,怎会空手而归?”秦松还是盯着凌若渊,追问道。
“这个……秦松!你好没意思!”凌若渊见秦松质疑,干脆发起脾气来:“我在前面遇到点麻烦,所以来找你们帮忙。这样你满意了吧?”
秦松轻笑了笑:“满意了。以后你不能想着甩掉我们。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不能逞强,我们要一起去。”
凌若渊翻了个白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钟懿终于想到了困扰我们很久的问题:“这个门,你是怎么弄开的?”
凌若渊挤挤眼睛,又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将前面那条甬道中冒水的机关,毁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便到了这间石室。我很快就注意到,这间石室的一面墙壁上,刻着我认得的文字。”
我想到那些差点将我变成白骨的水箭,被凌若渊描述为‘冒水的机关’,顿时觉得有些气闷。但好奇心,让我顾不得计较这些细节。我脱口而出:“你可是会读这些文字?”
“当然不会。”凌若渊施施然地道:“这些破字,我虽不会读,但我却是对它们恨之入骨的。”
讲到这里,凌若渊的表情变了变,真的浮现出恨之入骨的表情。她咬着牙道:“以前我师叔聂轻寒,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罚我抄写阿含经。那本破经文,把老子的手都要抄断了。老子看到其中那些弯弯扭扭的文字就冒火。”
“偏偏今日,这些文字居然让我颇为顺眼。”凌若渊眨眨眼睛,表情柔和了许多:“这沧浪宫中,竟然还有我的老相识!尤其是墙壁上的那一句,我敢肯定,就是在阿含经里出现过的。”
凌若渊是越说越得意,竟然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跟我们比划起来:“这一句,颇有意思。我以前抄经时便发现,把这句经文的文字连起来看,就像是一个小人在跳舞。”
“一个小人在跳舞?”秦松沉吟道:“难道说,阿含经,记载的是古象雄的舞蹈?”
“谁知道呢?”凌若渊急不可耐地打断秦松:“你看,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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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象雄王朝:西藏吐蕃之前的国家,公元前1500年-公元645年,尊崇雍仲本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