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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谋划了几日,还未动身,烛九却收到了银兼的飞鹤传讯。
那信笺中写道:小王难得人间一游,已在楚国望帝楼下榻等候,劳烦烛九神尊速来一聚,莫要让小弟等到花儿都谢了!
烛九读罢,向凤沉甩甩手中信笺:“银兼如今正在楚国,邀我们前去一聚。”将手中信笺捻决焚了,烛九又讥讽银兼道:“他倒是赶巧儿,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去。”
总之,正好几人也欲要赶往楚国,如此倒是顺便了。
烛九三人也不再耽搁,当下便从寒州城出发,一路往大楚去了。
银兼所在的望帝楼在大楚都城,掖庭城。这酒楼名字起的直白霸气,因紧邻着大楚皇城,是离皇城最近的建筑。同时与掖庭其他建筑相比,要高出一头。故而名曰“望帝”。
此处规制高,又离皇城近,因而来此下榻的皆是各国使者勋贵。
此时三人走站定在望帝楼外,报了银兼的名字,便有小二殷勤的领着入内。
入门后只见屋内一片金碧辉煌,雕花镂空的木梁门柱,镶银鎏金的彩瓦装饰,窗纸用的是天山雪蚕纱,桌椅用的是南海暖冬玉。就连披门隔断的珠帘都全一个个头,玲珑剔透的玉珠不含一丝杂质。
端的是个人间繁华地。凤沉对着烛九悄悄说:“他倒是会给自己找地方,这地方看着就贵!”
烛九打量四周,也悄咪咪跟凤沉说道:“左右他不差钱,如今是他邀我们来了,我们自然也是住这里的。”
至于食宿之类的,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嘛!烛九觉得,银兼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小二带着几人走在了望帝楼的第三层,因楼下里有往日打尖儿的客人,楼上来来回回又甚是疲累。所以三楼是个好地界儿,既不得楼下吵闹,又无需奔波双腿。
因此,三楼都是望帝楼顶顶拔尖儿的天字号房。
小二在一间屋前站下,扑扑衣衫,这才叫了门:“客在嘛?客等的人到了。”那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了开来,正是银兼。
银兼见确实烛九三人,顿时将门大敞开来,边说道:“来的倒是快,快进来坐吧。”
烛九向里头打探了一圈,见屋中无人,便打趣问道:“艳娘怎得不在?”
银兼摸摸鼻子说:“我既来了人界,肯定需要有人帮我协管鬼界嘛。”
听这意思,两人便是凑成一对了。
烛九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跨步进了屋里。银兼让小二给他三人看了茶,端上来的是上好的海棠春。
烛九嗅了嗅那茶盏,开口道:“我们此番来楚国,除了寻你,还有其他要事。既然如今你在这里,我们便也在此住下了。”又抿了一口茶,舒服的咂咂嘴道:“记你账上。”
“???凭什么?”银兼炸毛,腾的一下站起身。
烛九不理他,只管问道:“你没事儿跑人界来做什么?”
银兼一听,又乐乐呵呵的坐了下来。故作端庄的学了烛九的样子,也抿了一口茶盏,邀功似的开口:“要我说,你这回可真要感谢我,我是来帮你大忙来了。”
烛九好奇道:“我有什么忙,需要你帮?”
银兼却不说破,拿起乔来:“你这些日子从边城一路到楚国都城,可听说过楚国新来了一位国师,有通天本领?”
烛九眼皮也不抬:“没听过。”
银兼又看向凤沉、鸾瑅二人,见两人也茫然的摇摇头。
银兼急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几人说道:“孤陋寡闻,孤陋寡闻了不是!”
又骚包的掸掸衣服,站起身来,指着自己道:“我,银兼,就是如今楚国那位法力通天的大国师。”
烛九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有毛病吧,放着好好鬼王不当,跑人间来当神棍?”
凤沉忙不迭点头应和。
银兼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不识好人心,我还不是为了你。”
凤沉道:“你这话说的奇怪,你为他什么了?”
银兼说:“你们以为楚国为何忽然出兵攻打大宁?还不是我银兼的功劳!”
几人听出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茶也不喝了,互相对视了一眼。
只听银兼继续道:“哎呀,自打上次烛九从我这醉酒离开,我就琢磨着吧。你俩本就互相有意思,因着残魂一事心生嫌隙,这事确实怨我。”银兼指指烛九与凤沉。
“要不是我一时贪玩,将那残魂扔进六道轮回。哪还有烛九吃醋这档子事儿?”银兼深刻检讨。
“作为好兄弟,我肯定要尽量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让你跟凤沉二人好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银兼捂着心口诚恳的说道。
“所以,我就来到人间了。琢磨着替你收了尽早收了那残魂,省的你那残魂不老实,每天还要与你抢老婆。”
鸾瑅神尊听了,满脑子问号?烛九?喜欢凤沉?什么时候的事?
烛九听罢,嗤笑道:“你是不是来的晚了点。”
银兼打着哈哈说道:“啊哈哈哈,这个……你走以后,我跟艳娘…….你知道的,刚刚在一处,总归要浓情蜜意一段日子。一时抽不开身也是有的!”
烛九懒得听他废话,凤沉却说道:“可是我跟烛九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啊,你又来帮的哪门子忙?”
鸾瑅更懵了?在一起了?她怎么不知道?
银兼听罢,叹道:“我才来人界几个时日?如今刚唤了你们来相见,我也是刚知道你俩已经在一块了啊!”
烛九心想:那你反应可够迟钝的,那日听了艳娘那许多话,他来找凤沉不告白还能是干嘛?
又问道:“那楚国皇帝怎么肯听你的?”
银兼听了,得意的笑道:“废了些周章,我来这楚国许多时日,先是老老实实当了一阵子神棍。预测了几个人间灾祸,皆都说准了,那老皇帝便对我深信不疑了。”
“而且,依我看呐,这老皇帝好大喜功的很。我便与他说,如今宁帝帝星式微,正是天时地利的机会,此时攻打大宁,必胜。”
“然后他就真的出兵了?”凤沉问。
“是啊,我又给带队的将军支了些招,确实打了几个胜仗。”这说的便是攻下寒、夏二州的时候了。
“其实我就是想逼着宁国皇帝派燕栖梧领兵,我再趁机弄死他就皆大欢喜了。谁知道这燕栖梧还真有几分本事,倒是个领兵打仗的天才。”银兼夸奖道。
“所以呢?你就与他僵持了这么多时日?”烛九鄙视的问道。
“哪能啊!”银兼乐乐呵呵的说:“我瞧他真有些本事,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我银兼的对手吧。一个高兴,便把两座城池都还他了,我还给他留了个字条呢!”
“人不杀了?”烛九觉得这人大概是个傻子。
“这不是让了城我又想起来了嘛!再说我要杀的只是他燕栖梧,找个荒地打架就成了,在城里打架,伤及百姓。那可不美!”银兼有理的很。
“那你又是怎么劝说楚国皇帝,只针对燕栖梧出兵的?”凤沉好奇道。
“就说那燕栖梧是宁帝的最后一道守护神呗,杀了他就万事大吉了,楚国老皇帝自然迫不急待了。”银兼不在意的说道。
凤沉觉得,这个楚国老皇帝,真是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