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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威廉和米莎发现昏迷的克拉文,高卢和艾慕黛就彻夜未眠,他们守护在幼子的身旁。高卢接连遭受打击,眼神可怕,一言不发,凝视着前面不确定的地方。而艾慕黛温柔叫着小克拉文的名字,抚摩着他的脸,很温柔地拉着他的小手,希望能把遭受可怕惊吓的儿子从长眠中唤醒。
“是巫术,是我……是我的软弱,使那些男巫胆敢伤害我的儿子……”高卢痛心疾首地责怪自己,“我不该像个懦夫一样放敌人离开我的家!黛西,告诉我那些男巫的巢穴,天威在哪里?”他望着一脸苍白,昏睡不醒的幼子,悔恨的几乎要把自己杀死。
“高卢……不要激动……这不是你的错……求你……不要惩罚自己……”艾慕黛又担心幼子克拉文,又担心盛怒中的高卢,她强忍着眼泪,不敢把内心的痛苦表露出来,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显示出任何情绪,都会立刻使高卢不顾一切向那些天威的魔法师复仇。
他现在很痛苦。
“高卢……克拉文只是惊吓过度,他一定会醒过来的,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我保证……我保证……”艾慕黛说着谎话,她忍住像血一样潮热的眼泪,让那眼泪在胸膛里默默地流,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我保证……我保证……”
谁又来给我保证呢?艾慕黛在心里放声大哭,谁又来给我保证呢?
威廉和米莎被艾慕黛强行劝阻回房间去了,威廉离开的时候,把克拉文的小手拉了一下,还用很低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克拉文,对不起,我现在相信你了。”这更令艾慕黛心里发酸,那情绪像海潮一样汹涌着,却不敢哭出来。
金色的朝霞照进来,从窗户望出去,东面一片玫瑰色的云彩。
部属敲门进来,“大人,昨天宫廷总管通知今晨宫廷会议,马准备好了。”
高卢摇了摇头。
“高卢,你一定要去,现在这个时候……昔日城的支持尤其重要。”艾慕黛劝道。
高卢听着妻子的话,他明白,她是对的,她一直就提醒我,告诉我,那些巫师很可怕,非常可怕,可我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真是无知……黛西屡次提醒过我,她没有直说,只是不想挫伤我的自尊,那些男巫……我的力量不够……
如果,现在我在玫瑰山谷,或者怒风还拥有守护者之剑,或者我有充足的准备,或者立刻能得到外部力量的协助……那我也许可以阻挡该死的男巫侵害我的家人。
玫瑰山谷太远,怒风已经失去了守护之剑,我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她说的对,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昔日城的支持。
一直骄傲的席可法家族,居然有一天不得不重视在昔日城的政治地位和权力,以借助联盟的力量来缓解敌人,真是绝妙的讽刺啊。
高卢凄然而笑,“我居然……我居然……要借助贵族们的力量,来度过难关吗?”
“高卢,审时度势而已,很多古老的家族不都是挣扎求存,才延续到今天的吗?”艾慕黛安慰丈夫道。
高卢骑马通往宫廷的路上,还在考虑妻子的一些话。当他看见石楠堡高高飘扬的金冠雄鹰旗帜旁,飘扬着紫色的奥里斯家族的旗帜时,这场面触动了他。高卢勒住了马,他立马在昔日城的高地上,眺望四周。他猛然醒悟,昔日城悄然之间,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昔日城如此,昔日联邦也是如此,自己熟悉的这个自由城,这个国家,更是如此……甚至,这个曾经平常无奇的世界……被颠覆了,它原来的一切,都正在瓦解、粉碎。
新的格局,新的世界正在到来,或者说,正在被创造。
如乔治桑老院长说的,超自然的世界……,如自己所遭遇的,男巫、魔仆、大世纪黑暗兽、狼人……还有自己妻子相关的银龙家族。这一切,都预示着旧日的王者正在面临危机,所有旧体系的主宰都在面临挑战,一如席可法家所遭遇的。
这不过是整个即将瓦解的世界的一次重新布局。席可法家族一直盘踞在昔日城权力之颠,是这个自由国度的君王家族之一,就像是北地辽阔无垠的甘兰大草原上的狮子群,无可非议的王者。再无任何势力能挑战席可法家族,胆敢挑战席可法家族。
但是……现在一切正在变化中。新的力量进入了大草原。狮子不再是唯一的主人,来了狼群,来了其他猛兽,甚至……还来了猎人。
席可法家族所面临的危机,不过是整个旧世界被瓦解的一个角落,一个嘉年华会上的一个剧目。
高卢席可法心里豁然开朗,他瞬间感觉自己洞察了一切指向席可法家族的危机,这所有的危机都是必然的,并非什么厄运,原因仅仅在于,席可法家族是旧系统的统治者之一,无论是权力世界还是现实世界,正因为新势力的产生而大洗牌。席可法首当其冲。
我必须寻找新的盟友。
席可法家族不会被新势力清洗出局的,席可法家族永远是生物链上的王者。我必须寻找强有力的盟友,他对自己说道。
高卢的内心恢复平静,此刻开始,他更加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