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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衡政低下头,看着她难得迷惘的眼睛,伸出手把她散落下的发丝缕到耳后,目光温柔的望着她:“担心我?”
林逸衣不动声色的靠在椅背上:“有点。”这是林逸衣没想过嫁给他的原因,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夜衡政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安抚道:“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个位置的争夺历来十分残酷。
参与其中的人固然飞黄腾达,失败的则是抄家灭族,地位我有了,权利我有了,你男人我什么也不缺,何必参与他们的是是非非,你说是不是?所以,放心吧。”
林逸衣淡淡一笑,眼眸轻台,风情妩媚:“如果你跟皇上政见不合呢?”
夜衡政神色一愣,心里呼之欲出四个字:欲仙欲死!归兮!你怎么不去死!
“说话啊?”怎么了,总是发愣?
夜衡政脸色微红,神情不动分毫:“怎么会?”
林逸衣心想:当然会,只要你想娶我:“万一,比如他见不得别人好,让你休妻呢?”
夜衡政忍不住一笑:“你想什么呢?还休妻,皇上没时间管臣子的家室。”
“万一呢?”她就是觉得元谨恂没那么大度,相反,那人肯定很小家子气,因为权利欲越高的人控制欲越强。
夜衡政闻言,对衣衣的话多了份重视,她是寡妇,他自己虽然也娶过牌位,但人们不会认为他们凑合在一起何时,反而会质疑衣衣,衣衣会不安在情理之中。
夜衡政握紧她的手让她安心:“我夜相认定的娘子,一定是我爱的女人。”心疼的摸摸她的头:“放心吧,皇上和奶奶在娶妻上给了我很大的自由。”不给,他就继续寡着,谁敢嫁给他,就把谁克死。
“我不是问你这个,如果皇上让你休妻呢?”林逸衣坚持,元谨恂发现她再婚,一定会让她落魄街头,直到她跪在他面前说后悔,他不见得要帮忙,但他会觉得解气。
林逸衣想想都觉得憋气,凭什么你可以另娶,她不能另嫁。
夜衡政没有敷衍,很正式的开口:“你看着我,如果我奶奶尚在,我会试着跟奶奶沟通,让她明白孙子和曾孙子才是最重要的,选择冷冰冰的夜家和一个孝敬她的孙媳妇比她不吃亏,你说是不是。
如果奶奶不在了,我便无所谓,天下之大,我总不是饿着我的娘子。”
林逸衣看着他,嘴角轻轻一弯,非常感动,但爱情事业双得意,才是得意,夜衡政该得意的:“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谁还敢嫁给你跟你吃苦。”
秀色可餐、欲仙欲死,夜衡政赶紧让自己打住,可怜的道:“你要抛弃我了。”
林逸衣推开夜衡政靠过来的脑袋,毫不怜香惜玉:“是,让你孤独终身。”
夜衡政还是把脑袋靠在了林逸衣肩上,消瘦的、单薄的,没有她气场给人的坚强和无畏之感,反而恰恰相反,让夜衡政不敢用力唯恐压伤了她。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夜衡政认识到,身边的女人是如何单薄。
林逸衣让他靠着,想着夜衡政刚才的话,心智再成熟也很受用,而夜衡政又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林逸衣喝口果珍,袅袅果香在两人间升腾,窗外的阳光细细碎碎的照进来,安静的让人心情舒畅:“你有没有想过,我前夫是个怎样的人?”
夜衡政虚靠着她,无论心情还是身体慵懒的不愿意挪动一下:“你想说说他。”
脑海中试着勾勒一个男人的形象,夜衡政突然发现很难,仿佛出现什么画面,都不足以拥有衣衣的万分之一。
林逸衣神色幽静的道:“他其实没有死,我们不过和离了而已。”
夜衡政顿时一惊讶,从头到脚瞬间戒备起来,目光疯锐的盯着林逸衣,死与没死有很大的区别:“为什么?”为什么和离,而不是为什么你敢和离!你们会不会复合,
“男人有妾,泛滥成灾。”
夜衡政瞬间服帖了,惊出的一身冷汗有陡然间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有妾好,有妾好,意味着衣衣经过深吸熟虑后离开,与那人再没有情分。
夜衡政第一次觉得男人纳妾的制度无比完美,真有眼光,男人就该敢于尝新,家里的糟糠不要也罢。
林逸衣非常不能理解:“你笑什么,你不觉得我善嫉?”
“你可以试着多多嫉妒我,我会特别享受。”
林逸衣笑了,如果一人爱你,会享受你每次无理取闹的嫉妒,在你的质问和担忧中看到你埋藏的爱,如果他不爱你,这些便是你无理取闹、不体贴的证据。
林逸衣突然觉得遇到夜衡政非常不错,‘居家旅行必备’几个字让向来不沟通现下小姑娘的用词,突然觉得非常贴切。
林逸衣喝口果汁,从灵魂到精神都舒展开来:“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有能力、性格好,带人公允,对我爹娘也不错,是很多人心目中相公的理想人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压抑,好在我们又没有孩子,他也不缺我一个女人,我们商量了商量就和离了。”
夜衡政沉默了很久突然悠悠的开口:“他……一定眼瞎了。”这么干脆放手。
林逸衣笑:“你呀,别让人这么开心行不行,其实时间久了,人与人在一起是没有新鲜感的,你看着好的,对方说不定已经看腻了,也许,你有一天也会看腻我。”
夜衡政握着她的手靠在她肩上:“会吗?或许吧,腻不腻的不知道,只是觉得女人多了心烦。”
“男人不应该觉得女人心烦,就想人活着总要吃饭,除非他有隐疾。”
夜衡政开始没听懂,真的没听懂,跟情场老手比,他这方面嫩儿的多,过了一会,他猛然起身:“你要不要试试。”竟然还活着,那谁先抢了就是谁的,别想再抢回去。
林逸衣把杯子移开嘴角,疑惑着看向突然发神经的他:“怎么了?”
夜衡政望着热气熏染的唇色,突然俯下身,吻上了他朝思暮想的记忆。
林逸衣愣了一下,放下茶杯,回应他突来的热情,为他今天无意识让自己开心的话,为了他此刻的青涩可人,也为了心中这一刻阔别已久的悸动。
夜衡政也有冲动的时候,虽然平时狂妄不羁、冷嘲热讽鄙视身边男人纳美人的速度和眼光,也很不屑下半身思考的同类。
但当有个怎么看都舒服,怎么摸都喜欢,怎么亲都无法纾解心中的渴望时。
夜衡政无师自通的从胸襟探进去,顿时从头发尖兴奋到脚趾头,本能的把她压在一旁的软榻上,呼吸凝重……
“夫人!夫人!快来看啊!我们养的鸡下蛋了,下蛋了!”春思是故意的,她本来要进去换茶,所以她喊了。
夜衡政虽然有些想法奇特,不符合主流,但是他有一点与圣国子民一样,丫鬟是什么?丫鬟是奴才,奴才说的话主子完全不用听!
夜衡政沉迷的吻着,身体越来越难受,手不断向下,渴求越来越多……
“夫人!夫人!夫人——”
林逸衣拍拍夜衡政的肩膀:“春思喊咱们呢。”
夜衡政闻言,热情顿时从头凉到脚,非常受伤的看着林逸衣,她看起来太镇定了,跟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多余的气息起伏,这……
林逸衣面色温柔的站起身,一丝不苟的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音色包容:“要不要去看看?”
夜衡政瞬间危险、狰狞的盯着她,突然她再敢说一句,他保证让她后悔。
林逸衣见状突然笑了:“傻瓜,整到你了。”
夜衡政瞬间前扑。
林逸衣飞跃而去。
两个年纪一大把的人,像孩子一样,一追一赶,最后都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了还玩的非常高兴。
春思把鸡蛋一扔,不出来就不出来,只要不继续就行。
……
林逸衣最近心情很好,虽然不怎么出门,但忙完一天的工作后看看夜衡政送来的礼物和花心思写的小纸条,林逸衣也觉得日子不错。
春思眼巴巴的看着王妃,心情不好不坏,有时候也会坏心的想,王爷有那么多美人她家王妃为什么不能有个男人,用王妃的话说她与王爷已经‘分居’了,为什么不可以?
林逸衣随便挽起长发,见春思坐在台阶上发呆:“小姑娘又想什么呢?跟姐姐说说。”
“才不要,跟你学坏了怎么办。”
林逸衣舒展下胳膊,压压腿,伸伸腰:“就你那点胆量,能学什么!让你安排那对母女食宿安排好了吗?”昨天这里来了一对母女挨家挨户的打听人,可能是远道而来,面黄肌瘦,年长些的尤其瘦弱,年少的女儿怯生生的不敢说话。
林逸衣便顺手之劳给她们一个安身之所,可怜她们母女吗?谈不上,只是正好她有能力,她们需要,顺手而已。
春思抵着下巴,继续发呆:“安排好了,还给我磕了个头,娘娘我们出来好几天了,回去看看春香好不好?”
林逸衣扭扭腰身:“想她了?”
“恩,我给她买了好多东西,都是她喜欢吃和舍不得买的。”
“好,什么时候回去?”林逸衣双手举过头顶,侧弯几下,深呼吸、吐出。
春思闻言惊讶的看向娘娘,就这样答应她了吗?她准备了好多话说服娘娘,不用了吗?
林逸衣放下手:“你那样看我干嘛?什么时候?”
春思瞬间蹦起来:“现在,我们现在就回去,奴婢去收拾东西,夫人等着,等着啊——”春思跑远了还不忘突然跑回来:“夫人,等着我。”
林逸衣失笑的摇摇头,这孩子,然后举起手再重复一遍动作。
不一会春思已经整理了一大包东西,兴高采烈的站夫人面前:“夫人,咱们走吧。”
林逸衣没什么要带的,换了双鞋跟着高兴过度的春思出门:“你又不是回娘家,大包小包的。”
春思闻言连害羞都忘了,满脑子都是回府的高兴,连称呼都改了过来,不过口气依旧:“奴婢愿意,春香看到我们一定会高兴的。”
……
入凡茶楼之上,一间暗置的雅间里,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话。
“这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王爷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江副将不能理解,既然皇上默许,王爷何不已尽孝道为名,为孝敬皇后修缮祠堂。
永平王喝口茶看眼一旁的夜衡政,心情依旧没有好转,但还不至于带到面上:“你怎么看?”
夜衡政确定归兮不会突然冒出来,松口气:“你已经有主意了还用问我,我跟你想法一样,再不要提及孝敬皇后,事情做的太过就有居心叵测之嫌,还是像现在这样顺其自然最好。”
元谨恂还是从归兮不靠谱的比喻里,看出了点什么,不喜欢珠宝?不喜欢权势?莫非她真喜欢她说的?“江踏,还不谢谢相爷解惑。”
“多谢相爷。”江踏是武将不懂文臣这些花花肠子:“但……王爷一直想为孝敬皇后……”
夜衡政好人做到底:“早晚有机会。”
高大的江踏听出夜相隐含的意思,沉默的点头,夜相跟王爷是生死之交,他们彼此还不是王爷和相爷的时候就认识,相爷说的话应该就是王爷的想法。
夜相和王爷都对降低《龙功天下》中孝敬皇后的影响力,默契的持相同意见,多好的机会,牺牲一个戏班,就能成就孝敬皇后,王爷和相爷竟然都不觉得可取。
江踏认愚,不懂高深的人们在想什么。
夜衡政叹息衣衣那丫头会闹事,这次更是闹了个天翻地覆,闹的她自己都转暗了,平日看起来挺靠谱的样子,稍微有点想法也来他这里探探路,这次怎么就豁出去没向他报备。
虽然她把可能存在的问题,都预料了一遍,也修改了大部分戏稿,从客观来讲,她做的很中肯,很成功。
但那么聪明的人,就想不到有人从中作梗,有人无处发泄利益受损,胡乱攀咬、拿她出气。
夜衡政宠爱的一笑,错有错招,她犯了错,他帮忙收拾,应该的,这件事也真该谢谢她,没有她开头,他们就没有契机把永平王的利益最大化。
夜衡政忍不住想给心上人增加点好感度:“这次多亏了曲艺坊的小老板。”
元谨恂无疑把自己不省心的原配推出来,让别人着急,只是淡淡的一应,不愿多谈。
夜衡政也不多谈,他就是一说,让元谨恂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以后好说话就行。
夜衡政换了话题道:“我们先暂停对永寿王的打击。”若是永寿王有所损伤,单永乐王一个不是元谨恂的对手,朝臣就会瞬间倒戈,反而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力,把目光放在元谨恂身上。
江踏觉得可以,现在王爷还用的着斗倒永寿王上位吗,皇后嫡子的身份亮于众臣面前就会让他们有所顾忌,太解气了!不费一兵一足,就站在大义的立场上。
元谨恂手里把玩着精巧的茶杯,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
他虽然不喜发脾气,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这两天王爷生人勿扰的气息散发的十分强烈,
江踏不敢招惹主子,只能找相爷说话,相爷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春风得意,谁问话他也不恼,也不再眼神四十五度藐视人,让下面的人惊慌之余,也敢抱着试试的态度跟他沟通。
“我们就这么便宜永寿王……”
夜衡政好笑的看他一眼:“你想怎么样?”
“就算不能政事上对付他,难道我们不能其他事情上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么多年他给咱们王爷多少委屈受。”
夜衡政无语,元谨恂如果不想受,谁能让他受了:“至于。”
“当然至于。”江踏一本正经的出主意,什么出门遇小偷啊,在家被雷劈啊,吃饭磕到牙啊,小妾爬爬墙啊,总之怎么恶心怎么来。
元谨恂听着他们说话,突然道;“你怎么让王府的妾氏爬墙,王府后院你能进去?”
江踏立即闭嘴,他就是比喻一下,比喻一下,谁让您老人家回话了。
元谨恂继续转折杯子,看向窗外,一会又听不下去了,回一句:“他出门时护卫护其周身三尺不得让人近身,你怎么把屎盆子扣他身上?”
江踏望着自家主子一般正经的口气,垂下头继续给相爷出主意。
元谨恂再次把玩着茶杯,不一会又心情烦躁的看眼窗外慢飞慢跑的云,再次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时,元谨恂手指顿时一僵。
目光顿时袭向窗外,死死的盯在一个普通妇人装扮的女子身上,女子与大街上的妇人没什么不同,看起来最多比她们白皙一些、瘦弱一些、笑容更有感染力一点,其它的一点不怎么样!
至少元谨恂坚持这样认为,元谨恂不自觉的眯起眼,周身散发着危险的肃杀之意,她头上顶的那块破布是什么?腰上怎么一件玉饰也没有,举止粗俗,表情媚俗,在大街上对着一个卖饼的笑,元谨恂都没脸说那是他王妃。
林逸衣买了些饼,给了钱,突然觉的怪怪的,四下看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好春思高兴的撞过来,林逸衣无奈的拉着她走了。
元谨恂看着两抹身影慢慢得在他眼前消失,突然站起来:“我有点事,先走了。”
江踏顿时抬起头,这么匆忙了!他又说错什么了吗?江踏瞬间求救的看向夜衡政。
夜衡政无语:“他说话了吗?不悦你了吗?鄙视你了吗?既然没有,你纠结那些干什么。”
江踏想想也是。
不过,他刚才看到什么了,就跑出去了,夜衡政不动声色的移到元谨恂刚才的位置,左右看看,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刚才窗外经过了谁,让他看见了,追出去。
房门突然打开,火红如凰的男子飘飞而入,瞬间拽上夜衡政离开:“师兄,经我不懈努力,再三努力,我终于给你寻了位欲仙欲死的美人,保证手法纯熟,温柔体贴,不让你感到疼,已经让你享受到做男人的过程——啊——”
夜衡政抖抖乱了的衣襟把归兮帖在了墙上:“走了。”
江踏急忙追出来,就看到一个如画的美人,从画上走出来,真的是从墙上的画中走下来,半夜看到肯定能把人吓死,就是现在看到江踏也吓了半死。
归兮骤然掩扇一笑,风情万种的向他慢慢飘去,声音若妖:“公子,本人名叫画姬,是三千年前与你相爱相守的女子,因思念公子肉身,不惜借凡身投胎,熟料竟走错了阴阳道,投成了男子,妾身莫感悲伤,公子您不要嫌弃奴家,奴家……”
“啊——”
啪,扇子骤然打开,三张骷髅美面骤然向江踏扑去,江踏骤然倒在地上。
归兮无聊的收手,把人踢进房间:“无趣。”关门、消失。
另一边,元谨恂在他们必经的街道上如愿的‘偶遇’了抛出府的兔子。
春思吓的顿时躲到娘娘身后,虽然害怕,但已经不那么怕了。
林逸衣有些惊讶的看眼元谨恂,不说他一身华贵锦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差距,就是他出现在这里也很稀罕:“咦?竟然遇到了?”
元谨恂闻言,瞬间觉得指责她就是自己少见多怪,元谨恂神色宁静,静静的看着他,不怒不喜,等着她上前道歉。
林逸衣见他没有走过来,表情也不对,不禁四下看看,以为他在等人或者有事,于是拉着春思走了……
元谨恂就这么站着,站着,直到隔壁卖布的老妇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得罪达官贵人可能遭受的危害,上前道:“这位爷,您,您能不能挪一挪,让草民推车过去。”不卖了,回家,但这尊神在这杵着,走都没办法走。
元谨恂看了老妇人一眼,不等对方惶恐,快速向后退一步,转身——掏出一锭银子:“你今然后转身快速走人,林逸衣!你有胆!
……
林逸衣回了王府,换上了金丝百鸟舞天长裙,头上带着摇曳的朱钗,素手芊芊,眉眼含笑的看着春思和春香斗趣。
三人整玩的高兴,突然门口杵了一尊门神。
春思、春香顿时把手里的小玩意背到身后,急忙福身:“奴婢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大厅里的丫头婆子也赶紧问礼。
林逸衣同时起身给门口的元谨恂问安。
纪道慌手慌脚的跟在王爷身后不明所以,今天王爷自己出去的,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又这样了?
纪道猛然看到王妃在,瞬间乐呵了,赶紧对王妃使眼色。
林逸衣看了纪道一眼,然后看向元谨恂:“这么早?”现在才中午,他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办公。
元谨恂自发的走进来,声音冷酷:“休沐。”
“哦。”林逸衣挥挥手让众人起身。
春思、春香立即收拾摊了一地的小玩意,年长些的立即过来帮忙,明眼的老姑姑立即给王爷上茶。
林逸衣在一旁坐着,如果元谨恂是来找她自然会说话。
元谨恂坐在上位上看着下面神色自然,还有闲情指导下人收拾东西的林逸衣,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憋着一肚子气回来了。
元谨恂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服,头上是一对攒珠穗钗,披帛轻软的搭载胳膊上,神态安静,说话柔和,若不是前一刻在市井见过她那身仿佛挑粪的装扮,他真难以想像此刻优雅高贵温和的女子与刚才是同一个人。
林逸衣看着春思、春香为一块布抢着要收进自己的包袱里,不禁掩嘴一笑:“好了,好了,也不是稀罕的东西,抢什么,春香收着。”
春香顿时得意的看眼春思,把王妃娘娘买的礼物小心的收起来。
春思见状赶紧跺脚:“娘娘,奴婢也要。”
林逸衣放下水杯:“你的还少吗?想要自己买去。”
“自己买的不一样,这是娘娘买的,奴婢也要。”
元谨恂一瞬间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手里的茶都忘了放下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都没发现重楼院的小丫鬟这么有脾气,敢跟主子说‘不’。
“多大的人了,还孩子脾气,去给我再添杯水。”
春思扭捏两下,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个人,立即垂下头,急忙去给主子添水。
元谨恂看向林逸衣,突然觉得好长时间没有见她了,脸色越加红润,眼里盈满笑意,周身散发着惬意的气场,她如平时候一样安静的坐在那里,自成天地。
这份一个人的自在,不是因为对事对人冷漠,而是一种舒服的姿态,仿佛此刻她就是一个自由呼吸的女子,在享受属于自己的温暖阳光,阳光洒下,一片金阳。
元谨恂看着她,一瞬间被她的闲适吸引,积压月余的烦躁顿时水涨船高,让他非常想做些什么:“都下去!”
房里的下人静静的消失。
林逸衣抬头看向元谨恂,胭脂红晕染了她的妩媚知性:“有事?”
元谨恂望着她一双眼睛突然道:“也许你说的对,我对你这具身体还有兴趣,所以总会觉的不甘,如果得到了,也就没那么大缺憾。你不是说过吗,随时奉陪,过来,本王现在要!”
林逸衣顿时机警起来,浑身的刺竖起来,她们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说什么!”
元谨恂见状微微蹙眉,他不喜欢她如遭大敌的反应,试图安抚她突然惊醒的不安:“本王有些想你,过来。”这样应该给够她掩面了!
林逸衣已经暴起,瞬间指责:“元谨恂!你少说话不算束!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做到,你我之间不是夫妻,你答应的好好,现在想干什么!”
好!要讲规矩是不是!既然你放着好话不听,咱们就讲规矩:“谁说本王要反悔,本王只是想起,有人说过,只要本王有需要,立即宽衣解带。”
林逸衣即可反驳:“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我们达成协议你让我离开,你着要求不觉得不和离了吗!”
“不觉得。”
林逸衣顿时怒目而视,他把她的付出算什么,把她这些天的担心受怕当什么!“元谨恂,你想跟我鱼死网破!”
“不想。”
元谨恂闲适的语气激怒了自由得来不易的林逸衣:“那我告诉你,我不想,你如果有需要后面有的是女人,从门口排到院子,环肥绿瘦随便你挑,何必跟我纠缠不清,坏了你的信誉!”
元谨恂看着她乍起毛的样子,突然觉得钻心的不适,她是真不想,难道她想穿着那一身破布衣服过一辈子!“你要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都不要,怎么!堂堂永平王还要靠条件买一次欢好吗!”
元谨恂顿时站起身:“林逸衣——你忘了当初是谁求着本王疼你!那时候你怎么不这么强硬!”你想要了他就陪,不想要了就不陪,哪有这样的道理!
“元谨恂——说那些有意思吗!”林逸衣盯着元谨恂毫不相让。
元谨恂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跟她讲什么道理,他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做点什么是应该的,顿时上前抓住她。
林逸衣在他靠近的一刻,毫不客气的开始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来人啊!来人——”
房门快速打开,纪道、春香、春思最先冒头。
“滚出去!”
纪道立即关上房门,把春思退到一边:“里面怎么样你阻止的了!”
“可……王妃娘娘……”
纪道赶紧劝道:“别可了,两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进去参与像什么样。”
春思举棋不定,但也理解纪道的意思,王爷和王妃总这样也不好,如果王爷能让王妃回心转意,说不定王妃就会放下相爷,跟王爷两个人好好过日子。
春思纠结再三,最终没有僵持打开那道门。
元谨恂一只手就把这个乱蹦的女人按在椅子上,单腿向下一压,瞬间卡住她乱踢人的腿:“嚷什么嚷!看你像什么样子!堂堂永平王妃!大呼小叫,你的修养到哪里去了!”
林逸衣眼睛喷火的瞪着他:“如果街边一个路人突然跑过来跟你说要睡你,你哪时候还有什么修养可言吗!恐怕你会直接灭了她,再拉去喂狗!”
元谨恂瞬间按住她还在挣扎的手,看着她抵死不从的样子,心情更加烦躁,他就不知道哪句说错了,让她如此抵触:“我为我让你不快道歉,但我说的话请认真考虑。”
“考虑什么!有什么可考虑的!元谨恂我们一拍两散了!你最好让我快点死!”
元谨恂突然放开她,快速离开两步,指指不远处的柱子,道:“等什么,快点去死!”
林逸衣顿时向外跑去。
元谨恂瞬间拎起她的后襟把她拽回来,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还知道跑,当初大义凌然、宽衣解带的林逸衣哪里去了。”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林逸衣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后,立即让自己过分暴躁的情绪稳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试着跟他讲道理:“王爷,你不缺女人的。”
“本王知道。”元谨恂试着放开一根指头,确定她不跑了,然后松开。
林逸衣转转自己脖子,深吸一口空气,因为生理上的疼痛,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你说过要放我离开。”
元谨恂心骤然一动,伸出手……
林逸衣吓得一躲。
元谨恂顿时怒目而视,强硬的敷上去,帮她揉揉胳膊:“言而有信。”如果你自己要回来就是你自己的事,元谨恂目光危险,他现在有的是耐心,这个女人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耐心。
林逸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什么都没换回来:“言而有信。哪你刚才在干什么?”
元谨恂平静的开口:“人难免有眼瞎和冲动的时候。”元谨恂确定她没有骨折错位后,放开她的手。
林逸衣顿时哑口,但已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直觉说,元谨恂说谎了,他真的对这具身体有超乎寻常的兴趣,所以更愿意付出耐心。
林逸衣顿时觉得背脊发凉,揭穿他?她连这道门都走不出去;顺从他?不可能!她跟他之间根本不可能:“元谨恂。”
“恩?”
“其实关了灯女人都是一样的。”
“恩?”
林逸衣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瞬间觉得跟他讲这些没用:“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敢言而无信……”
“行了,我承认是我想怎么样你,这跟我言而无信没有关系,我说让你死出去,一定会让你死出去!”
林逸衣急忙道:“我要现在死出去!”夜长梦多。
“好吧,刚有起色的永平王妃,回光返照死了,天宁寺大师刚给你补了身体,竟然把人补死了,你说妙手仁心的他,会不会惊悚的跑下来,给你验尸?”
林逸衣被顶的无话可说,当初是她先用了方丈的名声:“你是王爷,会说服不了他!”
“方丈向来是严谨的人,你不会让对方一辈子背着这样的名声吧。”
“元谨恂,你是不是想说话不算数!”
元谨恂嘴角一扬:“问题又绕回来了,我肯定言而有信,只是不是现在。”
林逸衣看了他一眼不跟他谈了:“元谨恂,别以为我不敢给你难堪,是你自己要耗着的,到时候我做了什么,你别反过来倒打一耙!”
元谨恂看着她,突然不想跟她吵了,直接低下头,在他早想这么做的唇上吻了一下起身:“别这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让我难堪,对了,我承认我对你的身体确实有点兴趣,要不要考虑让我腻了再放你走?”
林逸衣闻言气的风度尽失,抄起手边的椅子瞬间向他砸去,房间里顿时一阵七里哐当的声响。
纪道在外面听的心惊胆战。
春思受不来的要往里面冲。
纪道赶紧拦着:“姑奶奶,姑奶奶,你行行好,万一坏了王爷的好事,您就死定了。”
“放开我,如果他对娘娘动手,娘娘就有危险了,放开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
纪道正抱着张牙舞爪的春思,春香正在一旁掐纪道,周围站满了焦急的下人。
元谨恂波澜不惊的打开门,背后是一片狼藉的客厅,毅力在门口的人却身形如旧:“走。”
春思瞬间冲进去:“娘娘——”
林逸衣正坐在唯一一把完好的椅子上喝茶,心情已经平复不少:“收拾收拾吧。”
……
夜幕下,元谨恂忙完政事,在重楼院外徘徊了一圈,想到她今天视死如归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爪子利了,挠人还有点疼。
他最终没有转步进去,虽然他从未想过旅行他们之间的话,但定是他们之间出了问题才让她如此坚持,要想解决他们之间的事,就要想到是什么问题,看来有时间他该跟归兮谈谈了,
“王爷,沈姨娘派人来报,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请王爷过去看看。”
元谨恂面容一凛。
纪道疯癫了: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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