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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郁箐提前告诉周子知,晚上郁泽会回来,所以她尽快把自己的时间调整好,回家了。
一直等到差不多九点,周子知给郁泽打电话,想问到哪儿了,无人接听。
她原本是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突然不安起来,那股不安来的猝不及防,风卷残云般席卷了每个角落,来势凶猛。
周子知等不下去,她索性直接给郁箐打电话,那头也是无人接听,郁家座机的号码她不知道,她开始有些着急,迫不得已,往谢楚那儿打了一个。
谢楚还在剧组,声音夹在嘈杂声里,“郁箐?没有,她不跟我在一块儿。”
他挺意外,周子知会给他打电话,“出什么事儿了?”
周子知说,“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谢楚沉默了一下,语气不自觉加快,“是不是郁箐的身体出状况了?”
“……不是。”周子知抿嘴,“我联系不上郁泽。”
谢楚,“……”
为个男人,这么失措,一点都不冷静,还真和他认识的周子知不太一样。
“怎么样?你还好吧?”谢楚问了句,今天的报道炒疯了,一天下来,剧组工作人员在议论,演员们也在说,甚至连汤姆都在那砸嘴,他走哪儿都能听到关于周子知,何阅铭,安意如三人的是非。
尤其是那个安意如,她的那几段视频一出来,小助理就飞速的下载给他看了,全程无||码,荡的不行,不得不说,脸蛋和身材不错。
谢楚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差不多十年前,他已经有了名气,安意如还勾过他,他嫌馒头太小,没想到后来馒头就跟在水里泡过一样,肿大了好几圈。
安家不可能看着那种丑闻坐视不管,现在网上是找不到了,谁手快,拿的就是珍藏版。
“我还好。”没心思多谈,周子知心里乱的很,“你忙,我先挂了。”
谢楚看看手机,往口袋一揣,走了几步,他重重的啧了一声,又默默的把手机拿出来按号码,嘟嘟声持续了一会,断了。
他又打了两个,都没人接听。
在家里等了片刻,周子知穿上外套,打车去郁家,她坐在车里,思绪杂乱无章,济州岛飞回来的直达班机就两班,最晚一班是下午,早就过了。
郁泽应该是转机回来,她不知道郁泽从哪儿转的。
会不会是自己太紧张了,周子知揉着眉心,手机不在身边是正常的,或许郁泽临时有事耽搁了。
车子进入中江大道,离郁家还有十几分钟路程,周子知的手机响了,她一看,见是串陌生号码,唤作平时,周子知是不会接陌生号码的。
这次她想也不想就接了。
“子知,我是郁箐,你现在马上来丰德医院。”郁箐的声音干脆利落,且平稳,“郁泽受了点伤。”
周子知的心一沉,立刻叫司机师傅掉头,她捏着手机,指尖在手机壳上划着。
前面的司机师傅察觉气氛不太对,他看了眼后视镜,好心肠的安慰,“妹子,这个点不怎么堵,马上就能到医院了。”
周子知半垂眼睑,她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经历过一次大难,周子知无比清楚生命有多脆弱,她很惜命,同样也非常在乎她身边的人,越在乎,越觉得珍贵,伤一点痛一点,在她眼里都放大数倍。
周子知啃着下嘴角,一直以来,她看到那个男人如何掌控全局,不怒自威,太过强大,谁也伤不了,她忘了,那人也是血肉之躯。
车子一停,周子知快步进去,恰巧和闻讯赶来的郁成德和邱容撞上了,她第一次见到披头散发的邱容,看不到平时的被各种大品牌裹出来的高贵。
“子知,你也来了啊。”邱容慌忙问,“几楼来着?你知道吗?”
周子知看一眼绷着脸的郁成德,“七楼。”
他们一上去就看到走廊的郁箐。
邱容抢在周子知前面问,“箐箐,阿泽怎么样了?”
“这次没伤到要害,医生说他失血过多。”郁箐的眉梢拧着,“夜里就能醒。”
手术结束,确定安全了,郁箐放松下来,这才想起通知周子知和家人,她最近偶尔有轻微流血,在努力保胎,这么一累,腰疼的都快断了,她一不舒服,脑子就乱,关顾着担心郁泽的手术了。
“阿泽不是出差了吗?”邱容一头雾水,“箐箐,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郁成德一声不吭。
一旁的周子知也没插话,她知道里面的人没事了,提起的心终于回到原地。
郁箐说,“我是接的赵如的电话。”
她当时还在妇幼医院做产检,一接到电话就来了这边。
望着病房里的儿子,邱容来回踱步,轻着声音问,“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是不是老大他们做的?”
郁箐看了一眼,她没料到,原来她的母亲并不糊涂。
周子知抿唇,看来是郁家的家世,她在迟疑,自己要不要回避。
郁成德发觉周子知的心思,示意她留下来。
“懂事会马上就要到了,大伯想拉下郁泽,送他孙子上位。”郁箐意有所指,“赵如说是好像大伯他们拿什么要挟郁泽,具体的还是等郁泽醒了再问吧。”
三道目光前后落在周子知身上,都没有恶意。
这么一个弱点摆着,还是个公众人物,明目张胆。
邱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看报道了,这孩子命也不好,走到今天不容易。
郁成德对周子知说,“坐着吧,人没事就好。”
周子知嗯了声,她沉默不语,想到郁箐刚才的那句话,她的头疼的厉害,虽然她不了解郁家的内斗,但是不难猜测出一些东西。
“爸,大伯这么来,我们不能算了。”郁箐的眼中一片寒光。
郁成德沉声道,“让阿泽自己处理。”
他的儿子早就不是小崽子,能独当一面,撑起整个郁家,用不着他来。
看女儿那副疲惫的样子,邱容不放心的开口,“箐箐,你赶紧回去躺着,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郁箐点头,“那我先走了。”
她的余光从周子知身上掠过,在今天以前,她以为周子知和她是同一种人,原来截然不同。
放手这两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人生里。
郁箐回到家,竹林里出来一个黑影,尽管是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只一瞬,郁箐吩咐管家先进去。
下一刻就见黑影朝她走进,轮廓渐渐清晰,她迎接了来人一连串的质问和怒火。
“你干什么去了?打你手机也不接?一个孕妇大晚上瞎跑什么?”
郁箐眼底一闪,她面上的表情凉凉的,“你来这儿做什么?”
“……”谢影帝也只是僵了一两秒,“周子知给我打的电话,作为朋友,我担心她,就来看看,不行吗?”
操,他跑来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跟个傻||逼一样。
郁箐没搭理谢楚的冷嘲热讽,“你刚才说给我打电话?”
“是啊。”谢影帝面不改色,“周子知联系不上郁泽,她说也联系不上你,我也没事干,就随手打给你了。”
他强调随手。
过完年就四十岁的男人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幼稚。
郁箐盯着谢楚,那眼神令谢楚发毛,自己亲口说过不会再管这个女人,却他妈的在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没有接听后按耐不住的跑过来,脸打的真疼。
深吐了口气,谢楚转身走人。
郁箐叫他,“谢楚。”
谢楚的背影一顿,没扭过头,“干什么?”
他等了等,没等着后续,回头一看,人没了,对方已经进了大门。
“……”谢楚干瞪眼,逗他玩呢。
他抓抓头发,把固定好的发型给抓的凌乱,自暴自弃的往地上一蹲,把烟抽完,心里那点猫爪的疼也消失不见了。
谢楚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客厅窗户那里的郁箐望了他很久。
夜深了。
邱容和郁成德岁数大,两人都禁不住熬,疲的很。
“叔叔阿姨,你们回去休息吧。”周子知说,“我留下来。”
邱容想说她来,被郁成德阻止了。
进电梯的时候,邱容把憋了一晚上的怒火释放了出去,“还好儿子没大碍,不然……”
“不然你要怎么样?”郁成德打断她,“话多嘴碎。”
邱容气的脸都青了,“郁成德,你儿子都躺那儿了,你还替你大哥说话!”
“这事我不插手。”郁成德提醒他的老伴,“你儿子从小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拿过一张三好学生奖状?”
邱容嘴角抽搐。
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窥觑,郁成德背着手,阿泽向来都压制得当,位置坐的很稳,不至于那么愚蠢,被人所伤,这次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一时大意了。
夜里,郁泽醒来,他看着床边打着盹的女人,苍白的脸上浮出心疼之意。
静静凝视了一刻郁泽伸出手,他想摸摸周子知的头发,结果举起的手臂牵动到输液管,周子知醒了。
郁泽看着周子知的眼睛,微红,“哭过了?”
周子知把他的手握住,“嗯。”
郁泽勾了勾唇,反手握着周子知的手,诚实了。
“我去叫医生。”周子知说完就出去,她没做任何遮掩,素着一张脸,清晰可见憔悴的痕迹。
医生和护士来的很快,一通检查完,朝周子知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就离开了谁也没有露出八卦的表情。
“睡吧。”周子知把被子掖掖,“我不走。”
郁泽拉她的手,“我想你陪我。”
“不行。”周子知抿嘴,“会弄疼你。”
“我又不是纸糊的。”郁泽哑着声音笑,“过来,让我抱抱。”
周子知有些无奈,她掀开被角躺上去,趴在郁泽的臂弯里,动作小心,不去碰他腹部的伤口。
“我听你大姐说是家事。”周子知轻声说,“是因为我吗?”
“不是你的原因。”郁泽低头,亲了一下周子知的发丝,“是我疏忽了。”
他一早就知道那老家伙不安分,这回是他赶着回来,没顾虑周全,才给对方有机可乘。
周子知的眼前有片阴影笼罩,炙热的呼吸遮盖了她的面颊。
覆上来的唇舌很烫,融化所有。
郁泽抵开周子知的牙关,长驱直入,用力的吻她。
承受着过热的温度,周子知呼吸急促,她感觉有硬物抵着她,立刻一窒,动也不敢动,怕惊扰了蓄势待发的凶物。
情着她的耳廓,抱着不动了,“手机落车里了。”
他的声音粗重,带着湿意。
“子知,我说过,你可以依赖我。”郁泽的喉结滚动,“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第一时间能想到我。”
“好。”周子知说,她在改了,试着去依靠郁泽。
蜷缩在郁泽怀里,周子知听着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郁泽搂着怀里的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眼底涌出戾气,这事不能那么了了,必须要永绝后患。
所有人每天就指望看看安意如的动向和骂贴来缓解压力,图一乐,这事流传的快又广,传到东南亚去了。
在那边拍戏的冯皓请假赶回来,连家都没回,直接去的医院见何阅凝。
“真没想到伤周子知的那个人不是丰柏煜,而是你。”
何阅铭平静的翻着书。
“你怎么能那么对她?”冯皓的胸口剧烈起伏,在他印象里,何阅铭待人有礼,乐于助人,是他的朋友里实力最强,也最合得来的,几乎挑不出毛病,这两天看见听见的事实让他不能接受。
“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何阅铭的心里一痛,他闭上眼睛,如果当初周子知没有把他推开,被车撞的是他,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可是哪来的如果啊……
而且就算有了,谁知道他会怎么做,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为了那份感情,在那种危急关头不顾一切,也能做到像周子知那样,想也不想。
“安意如被曝光的事和周子知没关系。”冯皓冷声说,“她绝不会做那种事。”
他和周子知合作过,清楚对方的为人,如果要做,何必等到现在。
何阅铭默然了会,“我知道。”
他很早就被敲诈过,当时那个记者就拿的安意如和别人在车里做||爱的一组照片,安意如和多个男人有染,他不发表任何看法,因为他自己也一样,看安意如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
“你要是真对她亏欠,就管住你的安意如,别让她再去找周子知麻烦了。”
冯皓气愤的从医院出来,在一楼大门口时撞到一个女人,他推推脸上的墨镜,“抱歉。”
丢下那句就大步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女人站在那里,手抄在卡其色风衣口袋,漫不经心的打量人群,旁边的青年收起手机,过来说,“二小姐,弄错了,是丰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