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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观音抬起手,看着自己被缠了一层又一层的手腕,然后伸了伸手掌,手臂上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现在只要动一动,仍会感觉到疼。
俞姨娘正在给她的另外一只手上药,抹一下药便替她吹一吹,然后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观音摇了摇头,笑着道:“姨娘,不疼,只是小伤而已。”
她身上,除了右手小臂上划了一道口子比较严重之外,其他的都是擦伤,并不很严重。
俞姨娘心疼道:“还说是小伤,你看看,两只手臂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说着便开始骂程观廉道:“真是不得好死的小王八羔子,下这样的狠手,还有你身上也是,虽说没有伤到骨头,但也被摔出了好几大块的淤青。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让观唐将他射成刺猬。”
观音对俞姨娘道:“姨娘,别说了,我看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是我先扑上去,他反射性之下才会摔了我。”
俞姨娘大声道:“这不是故意的就能将你摔成这样,这要是故意的,还不知道将你怎么样了。”说着又瞪着观音,有些生气的道:“还有你,刚刚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要你上前逞强?要不是宋国公来得及时,你就要被他一剑刺死了。”
观音笑了笑,道:“我当时没想这么多,看到母亲有危险,我就上去这样做了。”
俞姨娘在她额头上用力按了一下,然后道:“你呀,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给我躲着点。”
观音十分乖觉的道:“是,我知道了,姨娘。”说着又用撒娇的口吻道:“我现在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嘛,姨娘你这次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下次遇上这种事一定保护好自己。”
俞姨娘道:“幸好你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我一辈子跟他没完。”
观音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扯了扯俞姨娘的衣裳撒了一会儿娇。俞姨娘则是一会关心一下观音的伤,一会骂一骂程观廉,然后又是抱着她,反反复复的叮嘱她下次再不可这么鲁莽惹得她担心。
然后这时,门外便响起了程观月的说话声:“姨娘,观音,听说你们受伤了……”说着帘子被人掀开,一身白衣裳的程观月从外面闪了进来,一边进来一边继续问道:“都说你们是被刚从府外回来的那一位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伤得重不重?”
程观月如今已有七个月的身孕,挺着好大的一个肚子,一边走一边面带焦急之色。
俞姨娘看着她匆匆走进来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叮嘱她道:“你走慢一些,挺着那么一个大肚子,你小心点,别摔着了。”说着又回答她的话道:“我没事,你妹妹伤着了。”
程观月问道:“伤着了哪里?”说着人已经走近了,看到观音被包扎着的一只手,没包扎的地方也是擦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血痕,现在已经慢慢结痂,看起来手臂上有那么一些触目惊心。程观月看着惊叫出来,道:“天呐,你的手怎么会弄成这样,这得多疼啊!”说着一边坐下来,一边小心的拿起她的手查看起来,一边骂道:“那王八蛋可真没手下留情。”
观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藏到袖子下面,然后笑着对程观月道:“姐姐,我没事。”
程观月道:“怎么可能会没事,都伤成这样了。”说着就继续骂道:“他怎么就不死在外面,回来专会害人。”接着继续喋喋不休的骂着。
俞姨娘嫌她聒噪吵得她耳朵疼,正好这时候曼珠端了汤药进来,俞姨娘阻止她道:“好了,别吵了,尽会在这里骂有什么用。让你妹妹将安神汤喝了,压压惊然后休息一下。”说着从曼珠手上接了安神汤,递给观音。
观音一口喝完,将药碗递回给曼珠。
俞姨娘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接着道:“好了,你今天也被吓着了,先休息一下,我跟你姐姐先出去。”
观音点了点头。
俞姨娘站起来,使了使眼色让程观月和她一起出去。
观音看着她们,正要说一句“姨娘姐姐慢走”,结果她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来,问观音道:“哦对了,你刚刚用来止血的那方帕子放哪儿了。”
观音道:“上面沾了好多血,大约是扔了吧。”
俞姨娘白了她一眼,不满道:“你怎么把它给扔了,那帕子不是宋国公的吗,扔哪里了,我让人去将它捡回来,洗干净了让人还回给宋国公去。”
观音笑着道:“姨娘,你也不用这样吧,左不过一方帕子而已,难道宋国公还会穷到缺这一方帕子。大不了让针线房的人绣十方八方的帕子还给他。”
俞姨娘道:“东西虽小,但有借有还才是礼数。”说完吩咐曼珠道:“去看看那帕子扔哪里了,找回来给我。”
曼珠道了一声是,然后出去了,过了没一会,就将那帕子带了进来递给了俞姨娘,俞姨娘看了一眼,使了使眼色让身边的丫鬟拿过来带上,然后又叮嘱了观音一遍好好休息,接着便和程观月一起出去了。
等回了元岚院,程观月终于忍不住奇怪的问俞姨娘道:“姨娘,这帕子你还要来做什么。”
俞姨娘别有深意的道:“我自有用处。”说着吩咐人去将那帕子处理干净。
孟绍今日在程观廉手中救下观音,尚且可以解释成是为了舅兄,但后来他能注意到观音手上的伤,并送出这一方帕子,则全就是下意识的行为了。先不说孟绍此举是否对观音有意思,至少他对她并没有讨厌,这便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头。救命之恩,倒是一个很好的接触借口……
而在另一边,宋国公府中。
程观廉看着棺木中沉睡的程观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她全身上下都是冷透了。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好一会之后,重新睁开,然后问孟绍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孟绍回答道:“难产,只活了孩子,你姐姐没保住。”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孩子现在由我母亲照顾着,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宗哥儿,敬宗,孟敬宗,你想去看看他吗?”
程观廉现在却没有看孩子的心情,他对孟绍到底是生了几分怨气。姐姐出阁的时候,他亲自背着她上了花轿,亲自将姐姐交给了他,并让他好好待她。可是这才过了几年,他的姐姐就在这宋国公府里耗尽了自己的生母。
他质问孟绍道:“你明明知道这几年姐姐的身体不好,不适合生怀孕,为什么还要让她生孩子,难道就因为你们孟家想要一个嫡子吗?”说着手用力的锤在棺材上,脸上有些恼怒。
孟绍皱了皱眉,对程观廉道:“观廉,你要搞搞清楚,孩子不是我逼你姐姐生的,她进门这么多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我宋国公府上上下下从来没有人怪过她。我亦跟她说过,没有嫡子没有关系,以后妾室里头有人生了儿子的,抱一个在她身边养着,记在她的名下,孩子的生母我会送走,以后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是她自己要强,非要自己生的。”
程观廉没有再说话,他离开得太久,这几年母亲和姐姐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知道,他也知道以姐姐的性子,孟绍说的很可能是真实的。他只是觉得难过又愧疚,这种难过和愧疚他无法对别人说出口,便只能通过责怪别人来发泄。可是最该责怪的,其实不是应该是他自己吗。
孟绍看着他伤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劝他道:“先回去吧,明日再来看她,或许你想去看看宗哥儿。”说起儿子,孟绍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道:“那孩子刚生下来弱得跟猫儿似的,现在被我母亲养得慢慢有了好转,我今早抱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比前些日子重了些。”
程观廉听着问他道:“他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姐姐多些。”
孟绍听着顿了顿,然后才道:“长得像我多些。”
程观廉听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