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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不做累赘
皇甫云幽哪儿知是张相戎推脱,她是真心担忧张家奶奶,更何况她新婚第二天,就传出把长辈气晕过去的事,对名声也不好。
“特定的大夫给祖母看那么久,病情也不见起色,怕是庸医,还是让御医瞧瞧,说不定能看出新方子来医治祖母的心绞痛。”皇甫云幽道。
“可是……可是……”张相戎吞吞吐吐的道,“可是祖母不喜欢陌生人给他看病,之前我换过大夫,都被祖母赶走了。”
皇甫云幽只觉得张相戎太迁就张家奶奶了,她道:“没事,我有办法让祖母看病,驸马就不用担心了。”
事情到了这份上,张相戎再说些什么,怕是会引起皇甫云幽的怀疑,他只得点点头作罢,心里暗自乞求张家奶奶别再闹事了。
于是皇甫云幽派人去找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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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奶奶躺在厢房的床榻上,听到旁边没声音了,就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见四处没人了,这才睁开了眼,她猛的坐起身,哪儿还有之前病怏怏的模样。
张家奶奶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昨日她就在这屋子休息的,昨日婚礼太忙,今早她想着给皇甫云幽下马威,所以还没好好观察一下屋子,这里是宾客的厢房,可装潢得一点都不含糊,张家奶奶从未住过这么好的厢房,厢房分为外中里三间,外面是接待和玩耍的茶室,中间设有小憩的软榻,软榻上铺着雪白的熊皮,里间就是寝室了,一张宽大的上好的紫木床,睡上去舒服极了,还有房间里让人眼花缭乱的摆设。
张家奶奶想,宾客住的厢房都这般华丽,主人家的厢房得多宽敞舒适啊,她暗下决定,一定要住下来,谁赶她都不走!
张家奶奶在中间转悠,那雪白的熊皮,看着她喜欢极了,张家奶奶走上前去,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比面料还柔软,而且十分暖和。
张家奶奶瞅着四下无人,刚想着去熊皮上坐坐,去感受一下,却听到外屋传来一阵脚步声。
见有人来了,张家奶奶立刻回到里屋的床上躺好,故作听到声音后,迷迷糊糊转醒的样子,“相戎……”
映入眼帘的是皇甫云幽的脸,皇甫云幽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打扮的人,那人瞅着眼生。张家奶奶立刻提起警戒心,“你们来做什么?!”
皇甫云幽笑着道:“听驸马说您心绞痛,这叫大夫来给您看看。”
张家奶奶是装病,怎么随随便便给陌生人看病?之前叫的那几个大夫,都由张家奶奶授意,由玉娘打点,收买过来,再加上张家奶奶装病挺像这一回事的,若是大夫看病之后说病人无恙,会被人怀疑医术,所以他们故意在张相戎面前说的病情严重。
如今没有玉娘在旁照顾打点,张家奶奶防备的看了皇甫云幽身后的陌生大夫,使劲的摇着头,耍脾气道:“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认识他,城北的李大夫呢?平时都是他给我看病的,为什么今天他没来?”
皇甫云幽以为张家奶奶思想顽固,不愿与陌生人接触,于是她劝张家奶奶道:“祖母,他就是城北李大夫医馆里的,这是新来的大夫,李大夫出去会诊去了,只好派他来了,您让他瞧瞧吧。”
张家奶奶一听是李大夫医馆的,“真的?你没骗我?”
“当然没有了。”皇甫云幽说着,朝身后的王御医使了个眼色,要他上前来把脉。
张家奶奶心想,既然是李大夫医馆的,那必然知道她的规矩,这才稍稍放下戒心,把手伸了出去。
皇甫云幽回到外屋,见张相戎也来了,她笑着与她道:“驸马放心,祖母不闹了,御医正在为她把脉,不会有问题的。”
里屋躺在床榻上的张家奶奶,嘴里哼哼唧唧的呻.吟着,声音还挺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重病缠身似的。
王御医不是外面的三流大夫,他德高望重,专门为皇室看病,疑难杂症在他这里,只要一把脉,什么都清清楚楚。
之前皇甫云幽把张家奶奶的病症告诉了王御医,王御医前来把脉一看,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这老人家身体挺健康的,哪儿有什么严重的心绞痛啊?
张家奶奶装模作样的哎呦哎呦了两声,接着低下声音对王御医道:“还按照原来的说法,知道不?”
王御医有些茫然,原来的说法?什么说法?他道:“还请老夫人提点一下,在下第一次为您出诊。”
“怎么,你来之前李大夫没给你交代吗?”张家奶奶不耐烦的道:“你把完脉,就跟我孙子说,说我心绞痛得厉害,无药可治,他要是孝顺我,就忤逆我的意思,还有,说我病这么重,就是被气坏了,说都是那个公主的错。”
王御医瞪大了双眼,“这……这怎么可以……”怪罪公主,这是会杀头的啊!
张家奶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公主高贵,皇室惹不起,可她那蛮横不讲理的性子已经根深蒂固到了骨子里,“怎么不可以?当初那个陈玉兰就是被我这么赶走的,如今只是给公主点厉害,让她知道我是长辈,要好好孝敬我!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吧!”
张家奶奶说的一点都没错,可前提是别被王御医知道啊,王御医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哪儿敢迎合。
把完脉,王御医从里屋出来,就见一脸担忧之色的皇甫云幽和张相戎走了过来,“王御医,祖母的病况如何?”
瞅着驸马爷在一旁,王御医不好开口,便先对张相戎道:“驸马,老夫人在屋里叫你进去。”
张相戎点点头,朝里面走去。
接着王御医向皇甫云幽示意了一下,与她一起朝门外走去,门口,王御医看了看四下无人,立刻躬身在皇甫云幽耳边把他刚才在张家奶奶那里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甫云幽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老太太也太过分了!一大清早的闹腾,刚才小茹也跟她说了,张家奶奶是如何在公主府门口撒泼的。对此皇甫云幽看在她是老人家的份上,不计较这些,可她居然蹬鼻子上脸,想以装病把她拿捏住,幸亏被王御医识破,指不定以后自己要受多少委屈多少罪呢!
皇甫云幽握了握拳头,她是公主,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皇甫云幽找人道:“小茹,你在哪里?”
听到公主的召唤,小茹立刻从屋里出来,“公主有什么吩咐?”
“给我备辆马车,我要进宫。”
“是,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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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云幽坐着马车朝皇宫驶去,离宫门口越来越近,委屈的情绪越发的浓烈,使得她忍不住眼泪直流。
走进皇宫,来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宫殿前,皇甫云幽见怡淑妃焦急的朝自己走来,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的皇甫云幽,小跑过去,一头扎进怡淑妃的怀抱,嚎啕大哭。
怡淑妃就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能看出自家女儿的新婚生活并不快乐。
怡淑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毕竟是殿门口,怡淑妃怕被有心人看见乱嚼舌根,便连忙拉着皇甫云幽进去,来到公主居住多年的厢房,除了心腹外,遣走了所有宫人,这才问道:“云幽,是出什么事了?驸马……驸马他欺负你了?”
皇甫云幽边抹着眼泪,边哭声道:“母妃,母妃你要替我做主啊,求你给父皇说说吧,我要合离!我要合离!”
怡淑妃闻言不禁皱眉道:“胡闹!新婚第一天就合离,你是想要天下人看笑话不成?!”
“我宁可他们看笑话!”皇甫云幽是铁了心的,她悲愤的道:“若是女儿不合离,怕是被算计死了!”
怡淑妃以为是张相戎欺骗了她女儿,大声道:“驸马他敢!欺骗皇室,是要受罚的!”
“不不,母妃,不是这样,这与驸马无关,都是他的祖母……”皇甫云幽说着,将上午张家奶奶装病昏倒,以及对王御医说的那番话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怡淑妃。
皇甫云幽哭得跟泪人似的,她真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要遭这种罪?!不是说张相戎家中简单,没有深门大院里的是是肮脏事么,可这张家奶奶的伎俩,一个顶十个!皇甫云幽在深宫里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了,宫里娘娘们互相踩踏的手段都不如这张家奶奶!
“母妃!我要合离!我要合离!”皇甫云幽哭声道:“女儿以后定会被那老太婆折磨死的!”
怡淑妃对张家奶奶的行为也十分咬牙切齿,可她比皇甫云幽要理智得多,说到底这婚是皇上所赐,新婚第一天就要闹合离,这不是摆明着打皇帝的脸么!
即使知道事情的过错在于张相戎的祖母,怡淑妃也不敢贸然行事,因为她除了皇甫云幽外,还有皇甫晋这个皇子,倘若此事处理不当,会连累皇甫晋,但怡淑妃也不愿女儿受虐待,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最后怡淑妃心里一盘算,干脆给女儿找个靠山撑腰。在皇宫之中,说话最有分量,为人处世最公平的人,只有太后娘娘了。
想到此处,怡淑妃拉着皇甫云幽的手,道:“云幽,别哭,咱们一起去找太后娘娘,找太后娘娘做主!”
于是母女俩来到慈宁宫中,通报一声后,两人随着嬷嬷前去主殿见太后,这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怡淑妃脸色有些难看,不禁懊恼自己过于焦急,应该先打听一下太后今日是否会客才是。怡淑妃故作不经意的打听道:“今儿个太后娘娘有客人?”
嬷嬷回答道:“是徐妃娘娘,太后娘娘觉得闷,徐妃娘娘得知后来与太后娘娘聊聊天,解解闷。”
一听见是徐妃,怡淑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徐妃那大嘴巴,早上被她知道的事情,下午就会传遍全皇宫,而且当初是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张相戎和云幽是好姻缘,才让皇上生出了赐婚的念头。
可人已经来了,总不能到门口打退堂鼓吧,怡淑妃只得硬着头皮带女儿进大殿请安。
本来坐在客椅上的徐妃一看是怡淑妃和皇甫云幽来了,连忙起身,面上一副错愕的样子。
“见过太后娘娘。”怡淑妃和皇甫云幽恭敬的请安道。
“云幽?”太后也十分吃惊,按照祖制,庶出公主应该是大婚后的第三天进宫请安,怎么今儿个就来了?别看太后年纪大了,但眼神还挺好,一眼就看出皇甫云幽双目红肿,她关心的问道:“云幽,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皇甫云幽可没怡淑妃心中那么多计较,见祖母这般关心自己,她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祖母,求您给云幽做主啊!!呜呜呜呜……”
太后先是一愣,然后立刻给身后的嬷嬷使眼色,嬷嬷得令后,将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全都遣了出去。而徐妃对此一点眼色都没有,就是丁丁的站在那里,要听个所以然来。
不等太后发问,徐妃先开了口,她道:“哎哟,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新婚第一天就又哭又闹的,这可不吉利啊!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会被怪罪的。”
徐妃这么一说,皇甫云幽哭得更凶了,怡淑妃怒气冲冲的朝徐妃啐了一口,道:“徐妃姐姐,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你,云幽怎么可能这么惨!”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徐妃大呼冤枉,道:“太后娘娘,您可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从未欺负过云幽公主。”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给哀家消停点,”太后摆摆手,向徐妃发出警告的眼神,要她别无事生非。看着自己孙女哭得快喘不上气了,太后十分心疼的道:“云幽,快别哭了,告诉皇祖母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驸马他欺负你?告诉皇祖母,皇祖母替你出气!”
“我……我……”皇甫云幽哭得一抽一抽的,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旁的怡淑妃道:“启禀太后,太医院的王御医最了解事情的经过,不如把他叫到跟前来问话?”
太后点点头,还不等她下令,身后的嬷嬷就悄悄的传话给门口宫女,要她快点把王御医请进宫。
那王御医的预感挺准,他就觉得这事今天得闹开,所以乖乖的在门口候着,等着宫里人来召唤。就这样,王御医跟准备找他的小宫女碰个对头,随着小宫女去见太后了。
见到太后的面,王御医不敢隐瞒,将张家奶奶给自己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太后听,王御医边说冷汗边流,就怕太后一个震怒波及到自己。
之前只听了个大概,如今被王御医这么详细一说,怡淑妃也红了眼,自己当做宝贝似的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嫁过去就遭人这般虐待,幸亏给那老太婆看病的人是御医,若是被买通的郎中的话,气长辈心绞痛的黑锅绝对让自家女儿背!
怡淑妃也跪在地上,哀求太后道:“太后娘娘,云幽是公主,是皇室,如今被一老太太这般玩弄,还请您为云幽做主啊!!”
太后也被气坏了,她狠狠的拍打着扶手,大骂道:“好一个张氏!敢如此对待皇室公主,简直不要命了!”
“太后娘娘,请您息怒,”徐妃连忙制止道:“这事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急不得?!”怡淑妃冷笑一声,讽刺道:“受委屈的不是你女儿,你自然说从长计议,若是八皇子受一丁点委屈,怕是徐妃姐姐你第一个冲出去跟他们拼命!”
“淑妃妹妹,请你稍安勿躁,”徐妃不紧不慢的道:“就算你们想替云幽公主讨回公道,可在此之前,先让我问云幽公主几个问题吧。”
接着徐妃转向皇甫云幽,问道:“云幽公主,本宫问你,那张氏装病的事,张相戎是否知情?是否与张氏串通一气?”
“这……这我并不知道,”皇甫云幽断断续续的哭声回答:“但是……但是驸马他……他很关心他祖母,我……我是看着他这般担心,才……才找御医的,谁知……谁知……”
徐妃又问道:“那你认为这件事应该怪罪张大人吗?”
皇甫云幽点点头,可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驸马是无辜的。”
“是啊,驸马是无辜的,公主你嫁的人是他,又不是他祖母,”徐妃语重心长的道:“你实在不该把事情闹大。”
“哼,不闹大就任由她受人欺负?!”太后不乐意的道。
徐妃连忙赔笑解释道:“臣妾又没说不为云幽公主讨回公道,只是不该将事情闹大得讨回,或者说不应该明着面的拿身份压人。”
对此太后没啃声,她看着徐妃,倒是要听出个所以然来。
徐妃一一为太后分析道:“虽说公主与驸马之间,先是君臣,再是夫妻,驸马的祖母欺辱公主,理应受罚,可是太后娘娘,您要知道,咱们大楚以孝治天下,驸马又是出了名的孝顺的主,那张氏一看就是个没见识的老太婆,处于弱势,而公主高高在上,处于强势,倘若公主因此事惩罚张氏,外人会怎么看?他们可不管张氏是否冒犯公主,只会认为公主对祖母不敬,那公主的坏名声就此落实了,而且还会与驸马之间产生隔阂。”
太后一听,的确是这个理,可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那照你所说,云幽就得忍气吞声,任人欺负了?”
“怎么会呢,”徐妃站出来拍胸脯道:“倘若太后与淑妃妹妹信得过臣妾,不如将这件事交给臣妾去办,保准解决云幽公主的后顾之忧。”
“你?”怡淑妃狐疑的道:“徐妃姐姐,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啊?”
“怎么能说是葫芦里卖药?淑妃妹妹如果不需要我帮忙,那也无所谓,”徐妃耸耸肩,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氏的做法和地痞无赖没差别,淑妃妹妹你出身贵族世家,对这种人没法子,你们也知道我嫁给皇上前是做什么的,对付这种人我最得心应手了。这事还不不要惊动皇上为好。”
徐妃的最后一句话立刻点醒了太后,婚是皇上赐的,新婚第一天云幽又哭又闹的跑回宫,这让皇上的脸往哪儿搁,想到此处,太后点头道:“徐妃说的没错,这些后宅女人们的事,咱们自己能解决就不要告诉皇儿了。那徐妃,这事就交给你去做了,哀家不要云幽以后再受委屈,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徐妃行礼应答道:“臣妾明白,一切交给臣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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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淑妃扶着哭的全身虚弱的女儿走出慈宁宫,她看着皇甫云幽憔悴的面庞,心疼的道:“云幽,事情解决之前别回公主府了,跟母妃一起住在宫里吧。”
跟在她们身后的徐妃听怡淑妃这么说,连忙两三步的跨到这母女面前,“等一下,公主。”
怡淑妃站在皇甫云幽的面前,将女儿护在身后,防备的道:“徐妃姐姐,你想做什么?!”
徐妃没搭理怡淑妃,她的目光由始至终都盯向皇甫云幽,她轻声劝道:“云幽公主,听本宫一句劝,适当的装无知,更容易得到幸福。”
皇甫云幽依旧抽噎着,可她将徐妃的话听进去了,那双暗淡无助的双眼中划过一丝亮光。皇甫云幽那本该由怡淑妃搀扶着的手反抓过去,拉住了她的袖子,这可怜的公主发出嘶哑的声音道:“母妃,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公主府!”
“云幽!”怡淑妃惊呼道。
皇甫云幽向徐妃轻轻俯身,表示谢意,“多谢……多谢徐妃娘娘提点。”
“不客气。”徐妃心中不免叹气,倘若玉兰有云幽公主这般想得开,也不至于远嫁西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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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云幽回到公主府时已经是下午了,她一走进门,就有婢女前来告状,原来那张家奶奶说心绞痛,占着公主府不走了。
皇甫云幽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朝张家奶奶那边的厢房走去,她一踏进厢房的门,那张家奶奶前一刻还直直的坐在榻上,后一刻病恹恹的靠在背后的熊皮上,跟变戏法似的。
张相戎见皇甫云幽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公主,你去哪里了?”
“我……我回宫了……”
还不等皇甫云幽说完,那张家奶奶仿佛抓住她的小辫子似的,一副“我就说吧”这样的口吻对张相戎道:“相戎,相戎,我说什么来着,她去告状了吧!她还有理了回娘家告状!”
“祖母!你别说了!!”张相戎大声打断张家奶奶的话,怕她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其实在皇甫云幽离开公主府的这段时间里,张相戎发现张家奶奶陷入了一个误区,她以为公主嫁进来就跟普通媳妇一样,张相戎想给张家奶奶说清楚,解释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可惜张家奶奶撒泼惯了,哪儿会听张相戎的话,她只认为是自家孙子有了媳妇忘了祖母。
“你……你这个白眼狼!居然吼我!我是你祖母!!”见张相戎对皇甫云幽如此维护,张家奶奶对这个孙媳妇又厌恶三分。
皇甫云幽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张家奶奶,轻声细语的道:“祖母,您别动怒,驸马他不是有意的,您有心绞痛,可要注意身子啊。”
皇甫云幽的这等反应让张家奶奶始料未及,这公主不是该大吵大闹的吗?!张家奶奶愣了愣,吭吭哧哧的回过神来,“哼,不用你假好心,我心绞痛都是被你气的!”
被张家奶奶责怪,皇甫云幽委屈的红了眼,她看向张相戎解释道:“驸马,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祖母有心绞痛。”
见皇甫云幽这般自责,张相戎于心不忍的安慰道:“公主,你别在意,没事的,不怪你。”
可这话让张家奶奶听来就不对味了,“什么不怪她?!难道不是她气我昏倒的吗?!就怪她!就怪她!她不是觉得委屈跑出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回来装可怜?我可不信你!”
皇甫云幽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她心里默念着徐妃交代她的话,暗暗握紧拳头,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心平气和。贴身婢女小茹怕公主忍不住大发雷霆,连忙双手捧着礼盒,吸引张家奶奶和张相戎的目光,她故作为主子辩白的大声道:“老夫人,您错怪公主了,公主出府回宫都是为了您啊,”小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礼盒打开,里面的东西呈现在张家奶奶面前,只见锦盒里装着两支灵芝,每支都有拳头那般大,小茹道:“公主得知您心绞痛了,十分担心,大夫说灵芝是治疗心绞痛的灵丹妙药,公主就赶回宫从怡淑妃娘娘那里讨了来,专门给老夫人您熬药的。”
灵芝可是价值连城的珍贵药材,张家奶奶一看见好东西双眼直冒星光,还不等小茹双手奉上来,她伸手就把装着灵芝的锦盒抢了来,生怕被人偷走似的抱在怀里,“既然给了我,可别想要回去!”
张家奶奶这贪得无厌的嘴脸,皇甫云幽根本不想看第二眼,她尽量让自己脸上保持微笑,别让张相戎看出端倪,她小心翼翼的道:“驸马,我不是故意惹祖母生气的,你不会怪我吧?”
皇甫云幽这单纯且讨好的样子,让张相戎有些心疼了,“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永远不会怪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