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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晋墨只觉头皮发麻,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偏偏头疼的毛病越来越重,为了隐忍,他不得不紧锁着眉。
然而,他如此的表情,在乔洵看来,却是充满了懊恼不悦。
当萧晋墨想下床避开乔洵去寻药吃的时候,她倏然坐起身,瞪着眸子用身体拦住他的去路,怒问:“萧晋墨,你什么意思!蠹”
头痛倾刻间剧烈加重,即便这里打着冷气,他也是冒出了身汗,他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摆放在身后,紧攥着拳头,生怕自己失控。
他算是搞清楚了,他就不能靠近乔洵,每次靠近,他的内心就会不受控制的对贺敏茵产生愧疚,然后这种情绪会随着他对乔洵越投入就越剧烈,最后,全都在他身体上反应出来。
犹如上一次在栾公馆,他哄着乔洵入睡,沉浸在她给的安稳舒适中,头痛来的毫无预兆。
他微微闭眸,缓了缓呼吸:“乔洵……你先……起来。”
他不敢说太多话,因为太痛,说的太多太快,会让面部极速扭曲,何况,他目前的状态,根本没有清晰的思路去向她解释什么。
然而,乔洵不知道。她用整个身体去拦他,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除了发觉到他微僵的躯体外,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髹。
而萧晋墨一而再的赶她起身,这让乔洵极为难堪。
她主动找上门来求和,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一夜纵情后,得到的不过是他如此的冷待,这让她如何甘心?
乔洵就着那样的姿势,在萧晋墨耳边警告:“萧晋墨,向隼年你认识吗?我跟他相过亲,彼此印象不错,如果你现在把我赶出去,你信不信我下一刻就找他去?我跟他结婚,我跟他生孩子,以他的品相财力,在他那个地方其实也不比你差吧?最重要的是,他是南方人,而且跟穗城离得很近,我跟了他,最起码不用背井离乡……”
同是商场中人,乔洵相信,萧晋墨对向隼年肯定是有所耳闻的,何况,她之前还做过向隼年的访谈。
而她说这些话的起意,不过是想激怒萧晋墨。她见不得她为他神魂颠倒,而他却始终可以淡定从容的将她随意摆放,她受不了自己拉下所有的脸面换来的仍然是一场驱赶。
她觉得,如果萧晋墨真如贺敏霏所说的那样,对她是特别的,那应该能被激怒。
她想看到,当萧晋墨面对她时,除了形式化的笑容,除了淡定从容的神色外,还有属于他自己的真情绪。
然而,乔洵的这副药,几乎是抓住了萧晋墨的死肋而不自知。
萧晋墨一直都在不安,怕伤了乔洵又怕失了乔洵,他一个人在彷徨不安中不得终日,偏偏乔洵哪壶不开提哪壶。
向隼年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港城最活跃的新一代企业家,有着足够让女人趋之若赴的资本。
藏在后头的拳头攥了又攥,指关节泛白,手背浮起的青筋狰狞恐怖,他没法预料,下一刻他会做出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有自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如那一次在机场,看着乔洵被人压住手脚,他就发了狂。
他的大脑疼到麻痹发热,几欲爆炸。
乔洵一直都没等来他的回应,不禁失望,她缓缓起身,继而出声:“萧晋墨,我不骗你,我真的会——”
清亮的话音,嘎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响亮的巴掌声!不止一声,而是两声,扇的乔洵大脑空白,耳际嗡嗡作响。
还未等她反应,他的魔掌紧接着伸过来,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白皙的颈项。
而萧晋墨的眸底,除了如狂魔般的嗜血,再无任何。
被疼痛刺激过后的乔洵,在错愕过后,是止也止不住的心痛,目露惊悸,呜声嚎叫。
她哭的撕心裂肺,他却无动于衷。
所有的痛苦羞辱都不如这一刻来的要人命,她无法冷静,又不想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现出狼狈,所以,她在随手裹紧睡袍后,闪身进了浴室,上了锁。
萧晋墨不是无动于衷,他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击溃。若不是乔洵哭裂心肺的声音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根本无法想象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
听着浴室传来的动静,他想过去安慰解释,可他根本无法控制他的肢体,他的整个躯壳,完全被痛意牵制,被魔念控制。
缓过劲来的乔洵,木然的出来,木然的抱走自己的衣物,木然的换上。
待她感觉到衣服套上身还有丝丝凉意的时候,才意识到,这身裙子,已被她撕碎了一个片角。
那样的碎片,仿佛是在嘲笑她昨晚的疯狂举动,她再次出了浴室,不问不声的从他衣柜里拿了件白衬衫套上,扣上纽扣,在下摆打了个好看的花结。
虽然一看就知是男士衬衫,但乔洵装饰的巧妙,不显违和。
经过垂头丧气的萧晋墨面前,她微顿了下脚步,脸上撕扯般的疼意无不见证着这个男人的罪行。
她不是没看过他恐怖的一面,那一次在机场门口,他把人揍到血肉模糊。可是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沦为他这个粗爆狂的发泄对象。
男女之间的相处,两大原则,一不出轨,二不家庭暴力。
这样的事,有了第一次,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就算有再大的气量再多的爱,也不可能容忍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
她嗤声笑:“萧晋墨,你是疯子吗?昨晚的事,是我犯贱,我们之间,完了。”
他缓缓抬头,嗜血的眸丝渐退,取而代之的是他整张煞白了的脸,紧抿的薄唇亲启,几近咬牙切齿:“乔洵,不要刺激我。”
对于萧晋墨来说,他所有的能耐都已用光,乔洵任何不顺他意的话都可能激起他狂暴的情绪。
他怕自己再一次的不受控制,直接起身,蛮横的拎起乔洵,将她直接丢出门外,而后,利落的上了锁。
门外的乔洵被萧晋墨无法控制的力度给震的不停踉跄,直至撞上对门的墙。
而门内的萧晋墨,则是顺着门板直落到地面上,萎靡脱力。
大约在十来分钟过后,那份疼痛才慢慢减弱,粘腻的汗水湿透了他身上睡袍,留下沁骨入髓的冷意。
他不知乔洵有没有离去,但隔着这扇门,他听不到外头的任何动静。
颤抖的摊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些许用力过度的红狠,足以可见,他对乔洵下的这个手,有多狠。
可是,在那一刻,他是无意识的,他只想着要自己发泄。
他千妨万妨,还是没妨住对她的伤害,他下了狠心将她推开,却还是在最后功亏一篑。
前有他的主动分手,后有他的出手伤害,如今的乔洵,会如何看他,他根本不敢去猜想。
可是,她说她要去找向隼年,她说她要跟向隼年结婚生孩子,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听的入耳,而且,她竟然还背着他去相亲,不管相亲这事是在他之前还是之后,他都无法忍受。
她不该在他头疾发作的时候再说这些话来刺激他,可是,他又如何能怪她?
如她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为了自己做到这番地步,是有多难得……
他忽然发觉,他已然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或者说,他是根本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各种矛盾纠结,左右难以取舍,放不下抓不稳,还要时刻担心着自己的毛病。
他撑着手起身,脱力过后是无尽的疲累,再加上昨晚的过于兴奋,让他此刻连行走都觉脚步虚浮。步入她呆过的浴室,当凉水从头浇到脚的时候,他的思维渐渐回拢到正常的程度,也是在这一刻,他动了去找乔洵彻底解释的念头。
这辈子,一起快乐,一起苦痛,如果注定不能离开彼此,倒不如,就一头撞到黑,也许撞到头破血流的那天,上天会可怜他们,收获最大的幸福。
同时,他也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让他不得不对乔洵做出全数的交代。昨夜的疯狂,没有任何的事前准备,如果万一,她因此怀上了他们的孩子,那注定是个悲剧。
他要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可能,即便残忍,他也要让她服两粒事后药,杜绝这个悲剧的发生。
然而,萧晋墨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只不过前后一个钟头的时间,他找去她的酒店,却已是人去房空。
他打她的电话,关机,查询航班,没有记录,找去穗城电视台,领导说她没回来,再去找纪唯宁,除了惹骂以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萧晋墨几欲崩溃,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过眨眼的功夫,竟然让他无从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