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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兵算是塞北独有的东西,往前一两年本没有这个建制。
随着世界局势的变换,有些东西是需要改变的。
西洲被教国占下,塞北便成为了帝国西北的边境,与教国隔海相望。
当马镇世率领部下驻扎苏城,帝国便开始着手布置从塞北到通天城的防线,聪明人已经开始猜测那位马将军要何时建国。
可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马家兄妹和帝国内的关系僵硬,就算不自建国,也会投向教国一派。
但没有人猜到那一天会这么快。
塞北征召民兵就是为了不时之需,这座城池要面对的敌人太多太多,异族和同族都会是这里的敌人。
悬挂在城里各处角落的征兵公告每日都有人擦洗,民兵的待遇也不算差,且取代了城卫队的部分职责,开始负责城内的安稳。
如今塞北外沉没的大陆浮上了海面,塞北与教国之间没有了天然的缓冲地带,战争来临时这里将首当其冲。
军力扩充迫在眉睫。
无论是民兵还是正规军的待遇都在提高,但相对必上战场的正规军,民兵的名额更加令人眼馋。
人已经杀了,李长安不会再去考虑杀的值不值,店铺老板没有怪他,只是免了顾客们的账单,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但民兵队杀了你之后也会来找我问责,且收钱的人始终会有。
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如果你能活下来,或者民兵队不来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声谢谢吧。”
店铺关门,老板带着伙计和家人赶向车站。
李长安没有去留下这一家人苦命人,他没法去向对方保证之后一定无事。
人是他杀的,可他也相信民兵队来找麻烦时不会管谁是受害者,他们会说一句可笑的‘一视同仁’。
恶的根源还在,那么无论怎么斩去苗头,始终会有根须冒出。
他不知道根源在哪,但斩去苗头的工作不难做。
在路边买了点面包和合成牛奶,李长安提着这些东西朝排水管道的方向走去。
那个少年不知有没有找到吃的,是否有去领救济金。
李长安觉得大人照顾孩子是应该的,人就是如此传承。
但熊孩子除外。
李家的孩子从小就不熊,但也不仅仅是因为穷,李长安在贫民区也见过不少捣蛋的熊孩子。
更有甚者八九岁便开始做扒手,替那些药物贩子偷贩违禁药品。
那叼着烟持枪的样子,险些让李长安以为是个发育不良的成年人。
人性本恶,无是非观念的所为皆是恶。
排水管道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只有少部分昨夜喝的烂醉的还在酣睡。
李长安拿出饼时就知道有不少人已经苏醒,只不过这些人假寐袖手旁观。
若今天拿出饼的不是他,那名大汉不仅会抢走饼,甚至少年还会挨上几拳几脚。
入眼皆是恶。
李长安恐怕比大多数人都清楚,不反抗等同于助纣为虐,哪怕是受害者的沉默也只会助长施暴者的气焰。
他始终牢记,改变从反抗开始。
大汉的尸体已经被人移到了街上的垃圾桶里,天气虽寒,可该腐烂的还是会腐烂,人吃五谷杂粮,最后养育五谷杂粮。
少年还是在原先的那个角落,抱着双腿,但不知何时已经睡去,睫毛微微的颤抖,也许是梦到了什么。
李长安刚走近少年的身边,少年便慌乱的睁开了眼。
“别怕。”李长安在少年一个身位外坐下,将带回来的面包和牛奶递了过去:“吃点东西吧,不用害怕我,我一般不伤害孩子。”
看着面前的食物,最终肚子的叫声战胜了理智,也可能是长久的绝望令他自暴自弃。
总之少年拿起了面包大口的吃了起来,并不算松软的面包此刻也变得极为可口。
李长安就在边上坐着,他只是想到处走走看看,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规则,对他的道有启发。
另外则是想报仇。
北城外七王拦路,到如今已有两人死在了他的手里,剩下的五人会死,也该死。
剩下的五人之中,有一人便在塞北,以塞北作为第一站便是为他而来。
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包,甚至忘了喝两口牛奶,李长安递了过去,笑道:“别噎着了。”
“谢谢。”少年大口灌下牛奶,咽下了嘴里的面包还有嘴角的热泪。
李长安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我这一辈子过的不太好,有很多不高兴的事情,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脚步。
不管明天会如何,吃饱了饭还是要上路,如果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就先从活下去开始吧。”
“好!”少年重重的点头应下。
两个连名字都不曾互通的人在这里分离,李长安有李长安的路,少年有少年的活法。
在塞北城的是魏空,也称空王,异能是神秘系【气】,冷热空气化成风,增大气压,或是剥夺空气。
与他不能久战,李长安需要一个瞬间必杀的机会。
可魏空身处城外军营,就算李长安自认潜入技巧还算不错,想要潜入军营暗杀一位将军也不容易。
因此在杀魏空之前,他打算去一趟民兵队。
民兵队与正规军的布防基本一致,区别在于两边的严谨程度。
就算找不到什么帮助,杀几个民兵队的高层也可以为那家烤肉店的老板吸引火力。
高层一死,到时候新升上来的官员也不会费心力去调查被李长安打死的民兵,无论末世与否,有些事情始终不曾改变。
民兵队的总部在塞北城以南,占地约30亩,同样是在二号城墙之外,总部内常驻人员不到四千。
包括四处分队在内,总部的面积最小,常驻人员也是最少。
李长安坐在城头往下看,下方便是紧贴城墙的民兵队。
自从城防工作转交给民兵队之后,就连城墙上站岗的士兵都不见了踪影,依照帝国军部规定,五十步为一岗。
可现在李长安所在的城墙千米之内不见人影。
“我也曾守护过这座城池。”李长安喃喃自语着:“为了这座城里的百姓,数万人永远的留在了城外。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但你们真的让我很生气。”
有人身化世界,有人在城外拼杀,还有人离开了这座星球,也是在为同胞而战。
也许白王说的对,人类的本质是剥削同胞,他们善于欺凌弱小,也不在意种族的分别。
人类之中绝大部分凶杀发生在熟人之间,不仅是好友,更有血亲,恶与人性伴生,转过头便是恶。
夜色降临,李长安犹若蝙蝠无声无息的从空中落下,哪怕有百米的落差,他却依旧如一片羽毛般落在了民兵队的屋顶上。
这栋四方方的建筑是指挥中心,外层环绕十六根三人无法环抱的米白色石柱,建筑整体以浅灰与米白色为主。
楼顶面朝路口的是直径约八米的巨大钟表,李长安便落在表楼上。
他的体重已经超过了五千斤,身体的密度接近等大小的钢铁。
日常行走无碍,并不比一辆车重上多少,但在屋顶这种地方时需要控制体内的血气依附在血肉之下进行‘托举’。
可以说每一步都是不小的消耗,好在脚底下多是可以补充消耗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李长安从楼顶滑下,正门外两名守卫还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丝毫没有发现后头落下的李长安。
捏断了两人的颈骨,李长安从两人身上取下身份卡打开了民兵队总部的大门。
待到大门关上,他抬手捏碎了门上的门锁。
现在这栋楼里不可进也不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