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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蔺轻舟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感到锐利带着危险气息的尖刃抵住了他侧腰。
“不想死就往松竹林深处走。”如淬毒的狠厉声音在蔺轻舟身后响起。
蔺轻舟虽不觉得熟悉,但也猜出了来人正是之前欺辱他们的湘御宗外门弟子。
他干咽一下,偏头朝柴房看去,想向牧重山求救。
可那名外门弟子并没有给他机会,锋利的刀尖划破蔺轻舟的粗麻上衣,冰凉的刃触及他裸露肌肤,令蔺轻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走。”湘御宗外门弟子不容置喙地说。
蔺轻舟只得不情不愿地朝柴房后的松竹林走去。
那人自然不会放过柳月,给他一个威胁的眼神,命他一起跟着。
眼见柴房越来越远,直到被茂密的竹林掩盖再看不见,蔺轻舟和柳月的处境愈加危险。
夜风寒凉,月影婆娑,蔺轻舟抱着牧重山一定会来寻自己的莫名自信,决定先拖延时间,他好声好气地开口:“仙君,之前的事,我们一个字都没说……”
忽而,风起,竹叶飒飒沾染着澄辉白露,旋舞至空中。
蔺轻舟话未说完,他瞪着眼睛,嘴巴微张颤抖着,似被无形大手扼住脖颈。
而原本抵住他侧腰的短剑从他腰后,没入他的身体。
那名湘御宗弟子还在使劲,短剑又往蔺轻舟身体刺进一寸,刀尖从他腹部穿出,痛苦的呻吟从蔺轻舟喉间溢出,鲜血顺着刀刃滑至刀柄,染红湘御宗弟子的掌心。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柳月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湘御宗外门弟子抽出带血的短剑,而蔺轻舟捂住伤口直挺挺地栽倒在大地上。
“轻舟!”柳月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扑上前想去扶蔺轻舟,却被湘御宗外门弟子一脚踹开,好半天没爬起来。
“哈……呃……”蔺轻舟捂住伤口,只觉得疼痛撕扯着他大脑,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温热的血从伤口溢出,沾满手指,带走他的体温,带走他的意识,让他饱尝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
“你倒是有点本事。”湘御宗弟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蔺轻舟,眼底全是决绝的杀意,“竟然能解开封炎咒,我算是小瞧你了,真是留不得。”
“不,他没那个本事。”
忽而,淡然含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惊得那名湘御宗弟子蓦地转头看去。
松林间,冰镜悬玉宇,清辉染衣袂,牧重山大步走来:“封炎咒是我帮他解的。”
“你是何人?”湘御宗外门弟子手里还拿着带血的短剑,厉声质问。
他目光落在牧重山衣裳的湘御宗火纹上,心里有些发虚,可再看这人面容,却觉得陌生无比,按理说湘御宗外门内门师兄弟,他应该都认得才对。
不过,这人定是修仙者,不可小觑。
那名湘御宗外门弟子强装镇定,意欲颠倒是非,上前几步,抱拳行礼后说道:“这位同门,此事起因,乃是这两名杂役犯事,我前来捉拿,谁知这名杂役突然反抗,我不得不持剑防备,争斗中刺伤了他,此事是我太过冲动,但也是这名杂役咎由自取。”
他说了这么一大段,牧重山却恍若未闻,淡然地绕过他,走到蔺轻舟面前半跪下:“我不过是弄干身子穿个衣裳的功夫,你便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一会没看着就不行。”
“牧……牧重山……”蔺轻舟含糊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沾满血的手伸前拽住牧重山的袖子,像坠落山崖身子悬空之人死死地抓住岩壁上的藤蔓那般,抓住自己百般渴求的生机。
牧重山笑了笑,左手揽起蔺轻舟上半身,抱进怀里,让他头靠着自己的臂弯:“别怕,这黄泉路,还轮不到你去走,眼睛闭上,休息一会。”
蔺轻舟平静下来,乖乖阖眼,调整呼吸。
牧重山右手捏诀,四下青翠竹叶微晃,夜间倒映着胧光的清露腾空而来,凝聚在牧重山的指尖,泛起点点银光,随后银光没入蔺轻舟腹部伤口,那处不再流血,并渐渐愈合。
一旁的湘御宗弟子大吃一惊。
此乃灵泽愈术,是修炼水灵缘的人才会的法术,这人并不是湘御宗的弟子!
而且此人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仙者!
“前辈。”湘御宗外门弟子上前一步,“你不必做这样劳神费心之事,我方才也说了,这两人犯了事,我是奉命前来捉拿的。”
他虽尽力解释,但心里并不慌张。
他终究是湘御宗外门弟子,就算之前行了恶事,如今可是无凭无据,两个杂役拿什么跟他斗。
“不是的,不是。”忽而柳月颤颤巍巍地走来,他方才被踹了一脚,腹部疼痛得直不起身来,却还是拼了命地过来争辩,他跪地哭道,“仙君,我们没犯事,您救救轻舟,求求您。”
“放肆!给我住口!”湘御宗外门弟子怒言,他将带血短剑收进自己随身佩戴的乾坤袋里,拔出腰间佩剑,长剑出鞘,极薄的刃闪过一抹寒光,又在下一刻被熊熊烈火缠绕,炎炎炙人。
湘御宗外门弟子看向牧重山:“仙君,恕我不再多做解释,我必须速速将二人捉拿回门宗,请您让开。”
他知道,只需杀人灭口,万事再无人辨,掩盖住真相的故事,从来都是出自活人的口舌,因此蔺轻舟和柳月必须死。
他定下心,握紧剑柄看向牧重山。
与此同时,牧重山也微微偏头斜睨过来。
虽夜深万籁寂静,但明月皎皎星团团,加之修仙者五感敏锐,所以那名湘御宗外门弟子能将牧重山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瞧见牧重山朝着自己笑了笑。
并非和善的笑意,其眼眸深处全是蔑视和不屑,以至于牧重山虽笑着,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明明牧重山未说一字,可顷刻间,莫名的恐惧铺天盖地袭来,骇得那名湘御宗外门弟子背脊蓦地起了层薄薄冷汗。
下一瞬,那名弟子手里带火的长剑脱离他的控制,先是腾空飞起三尺,停顿片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湘御宗外门弟子喉咙划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那名弟子尚未反应过来,喉咙已被割破,血涌如注。
而当下,天地间,最嘈杂的声音,竟是风吹竹叶的飒飒声。
那长剑划出的力道极巧,没有立刻要了那名外门弟子的性命,而是让他捂住溢血的受伤喉咙,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呜呜吸气声。
牧重山不再给予他任何眼神,低头看向怀中还闭着眼睛的蔺轻舟。
就在牧重山移开目光之时,湘御宗外门弟子长剑上的烈焰似被泼油般冲天,猛地扑向他,将其吞噬。
那人在烈火里挣扎着,四肢扭曲似狂舞,听不见惨叫只闻灼烧之声,直至火燃烧殆尽,焦尸栽倒在地,诡异且残酷。
柳月将牧重山的所作所为皆看在眼里,惊愕惶恐地张大嘴但宛如失语般说不出一句话。
察觉到附近变得炎热的蔺轻舟睁开眼睛,他被牧重山揽在怀里,看不见牧重山身后有什么,只见隐隐火光撩起空气,烟尘弥漫,随后烧焦味充满鼻腔。
“怎么……咳……怎么回事?”蔺轻舟困惑,想往牧重山身后看去,忽而身子一颤,语调变得尖利高声,似受惊吓,“唔!”
牧重山在他腰间揉掐了一下。
那处的伤口已完全愈合,不见剑痕,只余一道浅浅的白疤,因衣裳划破,牧重山的手掌直接抚在裸露的肌肤上,如此,他这般重重一掐,蔺轻舟自然下意识地喊出声。
“不错。”牧重山嘴角轻弯,“生龙活虎,挺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