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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叶问听了千雪灵的话皱起了眉头：“你现在清醒吗？”
“清醒！”
“你在承认一宗杀人案。”江叶问难以置信地说，“焦宇辰伤得很重，很可能就这样醒不过来。”
“醒不醒也是我干的，抓我吧！我承认。”雪灵始终没有抬眼看凌煊。
江叶问看着凌煊很无奈，而后者咬着牙沉默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叶问继续说：“那你的动机是什么？你昨天直接从订婚宴上当众带走了他，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杀他？杀人还要挑选地方吗？”
“少废话，我就是干了，你也看到了，快点结束吧，我累了！”
“撒谎！”凌煊打断她，走到她身边：“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雪灵凄凉地笑了一下，抬起头看叶问：“我很奇怪，你们警方办案都不避嫌吗？凌煊爱上我了，你不知道？他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吗？”
“千雪灵你疯了！”凌煊的心里堵得厉害，气得语气颤抖。
“你信不信，我胡说什么他都信！他昨天肯定跟你说现场有第三个人在吧？”她对叶问说，“那是因为我说‘抓住他！’我只是演个戏而已。”
“那你今天怎么不演了？”叶问毫无波澜地问。
“我累了，不想玩儿了！”雪灵说着将输液针头一把拔掉。
旁边的女警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样！”她赶紧按了呼叫护士的紧急按钮，并且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凌煊瞪着她痛心又失望：“你想抓的人还在外面逍遥，你就不想活了？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一个男护士跑了进来看到雪灵将输液针头拔了非常生气：“你个傻妞……”
他觉得这是自己短暂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的最难缠的病人，别的女护士都怕这个妞说她是个杀人犯，结果就推给他了。
他没看出来她有多狠，杀人？倒像个中二病挺严重的高中生。
他赶紧处置一下，拿了新的针头来重新为她扎上，临走前他对叶问说：“警官，把她那只手也铐上！”说完狠狠瞪了她一眼就出去了。
女警这回按着她的手不让动：“等你输完了我再松手。”她对雪灵认真地说。
雪灵冷笑了一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外面突然嘈杂起来，似乎来了很多人围在病房门口，门口警员开始劝离他们。
“这里不允许拍照，采访，你们赶紧离开。”
原来是大批媒体记者把病房围住了。
叶问被气坏了：“谁泄漏的消息，怎么会有记者来？”
凌煊平复了一下心情，耐心又温柔地对雪灵说：“方锦书还在外面等你，很担心你，你为什么不见他？”
雪灵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让他回去吧，除非来跟我离婚，不然就不要见了。”
“……”
凌煊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升腾起来：“你对待婚姻就这么草率的么！”
雪灵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拒绝再说话。
凌煊气得脸色铁青，叶问赶紧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别说了，水米不进，改天再来吧，还有事要做，先走吧！”
凌煊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到病床边对她说：“如果焦宇辰死了，你会后悔做这样的决定！”
雪灵没有任何反应，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凌煊看到她的样子感到很寒心，他叹息着跟叶问走出病房。
他们刚出门就被记者和各种自媒体人团团围住，他看到方锦书双手插着裤兜抿着嘴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他推开人群甩开叶问向他走过去。
叶问走得慢了一步立即被围死，他气愤极了，警告他们不要妨碍公务才得以脱身，挤出人群已经看不到凌煊了。
凌煊与方锦书来到楼梯间僻静的地方，凌煊如实转述了雪灵的话：“她说不想见你，除非你去跟她签离婚协议。”
“呵！”方锦书仰天苦笑，“又来这套！她平生就是以折磨我为乐……想摆脱我！做梦吧！”
他转身低着头走了。
凌煊挺佩服他的，想必在雪灵那儿吃过不少苦头，他想起焦宇辰曾说过，雪灵对喜欢她的男孩子很暴力，但他觉得她对方锦书已经很好了，他总能想到那天方锦书把她抱上楼时她温柔地抬眼看着他的样子。
他甩了甩头，努力把她的形象从大脑中清出去，从昨晚到现在他还没有睡过觉，这会儿有些晕了。
“叭”的一下，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江叶问。
“你跟方锦书说什么了？”他好奇地问。
“传个话，千雪灵不见他，说除非去签离婚协议。”他如实说。
“WC，最毒……”叶问说到一半，看到凌煊的眼神，把余下的话硬给憋回去了。
“你先回家休息吧，我看你一会儿该顶不住了，明天过来开个会，你拿个分析出来。”
“方锦书家车库的监控拿到了吗？”凌煊问。
“没有！说是这一阵儿没开监控。”叶问撇着嘴说，“鬼才信他！我让人把存储卡拿走了，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恢复一下。另外，地窖那里发现的布料纤维没什么线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除非找到那件衣服，否则暂时没什么用。”
“好吧。”凌煊一脸的疲惫。
“你快回去吧！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还有……”
叶问停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可能我最后还是得把你排除出去，你有点心理准备，你也看到了，小丫头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万一以后上法庭，你的证词很可能是个弱点。”
凌煊低下头苦笑：“我明白，我只尽我的责任，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他们俩个分开后，凌煊坐在车里没走，把车窗开了条缝，座椅放倒睡了一小会儿，醒来一看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脑子终于清爽了些，心里也不慌了，他下了车返回医院。
他先到医院的卫生间洗了把脸，醒醒神，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浓浓的黑眼圈搭配凹陷的眼窝、细碎的胡渣，整个一颓废深沉的大叔。
他摇了摇头，双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不能放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