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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煊看着方锦书抱着雪灵上了楼，转身落寞地离开。
从方锦书家走到停车的地方不到十分钟，走的无比艰辛，每一步都像光脚踏在碎玻璃上一样的感觉，碎片同时也刺在了心里。
她明明知道他的来意，甚至连问都不问一下，就站在焦宇辰一边，她想排除焦宇辰的嫌疑，意图那样明显。
即使袭击她不是焦宇辰做的，可他也并不能排除涉案的嫌疑。他的出现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方锦书与“影子”肯定有关联，但与焦宇辰却彼此不认识令人生疑。焦宇辰与雪灵在更小的时候认识，而且知道她的秘密，他又不说是什么秘密。
雪灵曾说过“影子”知道她的秘密，焦宇辰说的秘密是否就是指雪灵的天赋呢？
凌煊想到一直以来他对“影子”的判断或多或少都受到雪灵的影响，认为若焦宇辰是“影子”雪灵一定会认出来，并且告诉他。可如果她出于某种目的认出来却不告诉他呢？
凌煊大胆推测，假如焦宇辰就是“影子”，而方锦书并不知道“影子”的真实面目，或者他只是装作不认识焦宇辰，那么瀑布中袭击雪灵的人，控制赵阳、高旋、李楠的人都可能是他。由于“影子”与这些人的联系都通过网络，所以根本不受他的职业或地理位置的影响。
昨天他又趁雪灵晕倒强行把她带走，那么巧电梯出现故障，凌煊后来曾问过修维电梯的人，不排除有人为的可能，但是没找到证据。
十几分钟的时间，焦宇辰与雪灵在电梯中会不会有过交流？如果他真的是“影子”的话，这次会面很可能是有备而来，他了解雪灵的弱点，更知道怎么利用，他的目的是什么？
雪灵在见过焦宇辰本人后反应很大，就凌煊观察分析来看，那是她过度控制与压抑情绪造成的，情绪没有释放的出口，便转化为身体内部激烈的反应。
她现在又知道了一些新的信息，却拒绝与自己共享这些信息，与“影子”有关的人都被她设置了无形的界限，坚决不让他插手。
他坐上车子心里一阵难受，喉咙里面哽的厉害，他将衬衫扣子又开了一颗，好像这样喉咙就会畅通一样。
几分钟后，他决定不管焦宇辰是不是“影子”都得从他入手，查查与他和雪灵同一时期在武馆学习跆拳道的孩子，他要一个一个的排查和拜访，揭开这个人的真实面目来……
当锦书抱着雪灵上楼的时候看到凌煊低着头出去了，嘴边露出冷笑，他就是想让他看到他们之间亲昵又甜蜜。
扭过头来看到雪灵正冷眼看着他，心照不宣的表情，他邪气的一笑突然偷袭了她的唇……
他把她放在床上对她说：“这几天不准回地下室睡了，你万一昏迷我又进不去怎么办？”
雪灵没说话也没有反对，轻轻叹了口气，很疲惫的样子。
“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焦宇辰了吗？”他侧身坐在她身边问，“虽然是小时候的事，但是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特别是涉及其他男人的事。”
雪灵两手抓着被头一直盖到鼻子，只露出来一双闪烁着的大眼睛不带感情色彩地看着方锦书。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方锦书……如果我离开你，你会杀了我吗？”
锦书听了俯下身一手扯下被子，她居然没有咬唇，但是唇紧闭着，她是在忍着不让自己去咬。
他沉默地凝视着她，渐渐湿了眼眶，唇角牵动了一下，深深绵长的吻下去……
当空气都升腾得炽热，他停下来调整着呼吸看着她的眼睛笃定地说：“不会！”
他翻身仰躺在床上，喉咙哽住，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沉声说：“我可能会杀了我自己……”
雪灵出神地望向天花板完全没了平时凌厉的气势柔柔地说：“高三的时候，我在医院看到过你，也是在心理门诊那一层，你那时是去哪个医生那儿治疗的，是周爷爷吗？”
锦书眼睛瞬间聚焦回来侧过身一支胳膊支撑起脑袋问：“你确定看到的是我？”
“当然，我视力很好的，虽然你站得很远，但就是你。”她确定地说。
“周爷爷……我记不清了，可能是什么青春期的症状吧，不严重所以印象不太深。”他说的很随意，但目光却是深隧的。
“不过我很好奇，那时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感觉？”他抬起手插进她的碎发里摆弄着，很享受，满眼的眷恋。
“那时候的你……”雪灵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般迷离又梦幻，锦书看着她似乎也沉浸在一个有她的梦里。
“悲伤、落寞、绝望……好像随时准备从这个世界消失……”
雪灵突然开始流鼻血……
锦书吓了一跳，赶紧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递给她。
雪灵接过纸巾捂着鼻子不慌不忙走进卫生间。
锦书心情沉重地跟着她：“明天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老婆！”
“没事，小毛病，我没那么脆弱！”
清洗了血滴之后，她用纸巾将滴血的鼻孔塞住，走到飘窗前坐了上去，头仰靠在墙壁上看着苍白的天空。
天空不是很晴朗，也不阴，好像画纸上刚刚晕染上浅浅的灰蓝色。
锦书也坐在她对面很沉默，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忧伤。他开始恨焦宇辰，雪灵就是因为见了他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方锦书，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但你把我当成救命稻草了吧？其实你的精力用错了方向，你应该面对那些问题找到解决办法，而不是依靠我来转移你的注意力。”
雪灵缓缓的语气，尽量抛弃那些有攻击性的词语，帮他分析问题。
“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锦书疑惑地问，“是因为焦宇辰吗？”
“不是，我一直想对你说这些。你对我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信念，这使得即使你遇到喜欢的女孩子都不会去试着进一步发展，就好像把自己困在一个有我的笼子里。”
“是吗？”锦书笑得有点凄凉，眼睛弯着好看的孤度，“有你的笼子……”他重复了一遍，“如果是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
“笼子外面有影子，你觉得不是你进来就是他进来，你怕他进来伤害我，所以你选择自己进来守着门。”
雪灵继续说：“我以前以为影子是你带来的，你出现之后他才出现，可我错了，影子是我带来的，我出现了，影子才出现。你没有责任保护我，不是你的错……”
“……”
锦书看着她无语了片刻说：“见过焦宇辰之后，你又有新的灵感甩掉我了是吗？凌煊比我认识你的时间早，焦宇辰更早，现在又扯上影子。刚刚想要跟我结婚没几天，焦宇辰出现唤醒了你的记忆，现在反悔了？”
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凶吧吧地瞪着她。
雪灵淡定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没有后悔，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爱你，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心……”
锦书的心好像被这种雪灵式的冷淡情话突然填满了，他放下了刚刚武装起来的强势，哑然失笑。
“足够了！”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令人意外的顺从。
“别想太多，咱们订婚吧！”锦书的语气都透着甜蜜，刚刚的不快与忧伤一扫而光。
“去领证，然后邀请几个你和我的朋友，一个简单的订婚宴，为了给我一点安全感，怎么样？”
她说不希望他伤心，他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
“好！”她爽快地同意了。
锦书开心地抱紧她，缠绵贪婪地吻在她的脖子上，她终于无法忍受了，挣脱了他站起来往门外走：“你今天够了，得寸进尺！”
锦书满脸占了便宜的表情哈哈大笑，他快步追上她，揽着她的肩膀随着她走，边走边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得开始计划了，反正咱们这几天都请了假不上班，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早上就去领证，下午和后天白天准备就够了，傍晚我会邀请夏燃、冯师父、凌煊、千英保到家里来，可以吗？”
他斜睨着她观察着她的表情。
“随便你吧。”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喂！你就不能为了我装得兴奋一点？”
雪灵停下脚步，挑眼看着他，丧丧地一挥手把鼻子上塞的纸巾团揪了下来，没几秒钟，鼻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这样够兴奋吗？”她说。
锦书愣了一秒钟突然爆笑，赶紧又去取了纸巾帮她擦掉血，搓了个纸球重新塞好。
边弄边说：“老婆，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浪漫的女人，但是要论冷幽默你是冠军！”
他冲她竖了个大拇指，接着又强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