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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灵从警队回家那天方锦书被她赶出来就开着车一路狂飙。
他的情绪非常低落，李楠的死像颗炸弹一般在他心里爆开，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眉眼阴森，怒目而视前方的道路，拐了几个弯道过后忽然发现似有后车跟踪，他朝后视镜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将车子减速下来，更改路线去市中心的商业区将车子停在一家商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后，他没有下车，在车上打起电话：“你到底在哪儿？”
“当然是离她越来越近的地方。”对方说话不疾不徐，没有感情色彩。
“你收手吧！我求你了！现在连警察都已经盯上我了！我错了！我以前应该听你的话，但是已经回不去了，你就当可怜我，放过我们吧！我以后会补偿你的！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真心的！”锦书说得低三下四，语气惨兮兮的。
“你的一切包括她吗？”对方的语调轻轻上扬着，洗耳恭听的感觉。
整个世界安静了。
方锦书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深深吸气，几乎咬着牙问：“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
听筒中传来对方戏谑的笑：“答非所问，零分！说的这么可怜，好像这么多年生活在痛苦中的人是你，”叹气：“我停不下来了，你可能忘了以前咱们俩玩小游戏有多开心，真是令人怀念呐！怎么办？现在有很多人陪我玩，不需要你了，最给力的是……”
他顿了一下：“我现在有对手了，这就TM骑虎难下了，这游戏总要有个优胜劣汰、你死我活才能停下来吧！你不参与就搬好椅子围观吧，会越来越好玩儿！”
“我错了！”锦书哽住，他用力咽下那种恐慌，：“你不是一直要我离开她吗？我能做到，你别碰她，其他的我不管，我……再也不见她了！这次是真的！我说话算数！”他的语气卑微又诚恳，眼角泪光闪闪。
对方沉默良久：“晚了……箭已经射出去了，你投降？另外，有些游戏让人上瘾，你肯定比我清楚。方锦书，你知道我杀不了你，所以才一直肆无忌惮的生活着，你得到了一切你想要的东西，除了她。你现在告诉我你可以离开她？行吧！我就当你是认真的，但是我想再说一次，我和你之间已经两清了，上次捅了你一刀原以为你会死了，没想到你求生欲那么强烈。虽然我觉得不值，可谁让我冲动了！你可以不用对我心存愧疚了，我现在告诉你，我原谅你了！从现在起，我做的一切跟你没关系了，你管好自己吧！”
“不行！”锦书声音嘶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恩怨是因我而起，别牵连她，我求你了！我真的……你别这样，她是无辜的！”
“无辜？哈哈……你不会不知道她想把我除掉吧，我不相信你这么天真！你左右为难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她？她对你若即若离又是为了什么，你以为她真想跟你结婚？我提醒你，除掉我的那天，就是你失去她的那天！”
电话断了，只剩下锦书哽咽的声音。
他打开一瓶水灌下半瓶，冲散了哽住的感觉，又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锦书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你工作不忙吗？”
“还好，就是想你了，爸爸还好吧？”
“好着呢！放心吧！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啊？”
“我……过一阵儿有个交流活动会去几天，我本来想到时候再告诉你的，免得你又着急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快告诉妈妈！”
“你看我就怕你这样！日子还没定呢！对了……妈，我想……到时候带她见见你们……”
沉默。
锦书闭上眼睛，眉头拧了起来，忍受着这种无声的抗议。他也同样用沉默来回应。
片刻后。
“锦书……妈妈早就表过态了，除了她，谁都可以，那年你非要跟她一起去登山要向她表白，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怎么阻止你的？道理摆清、好话说尽、软硬兼施，看来你从没重视过我们的意见……你也知道……”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锦书打断了妈妈的话，“妈，你觉得你们对我公平吗？我的错误我会弥补，可是不能让我一辈子赎罪吧？就算这样我认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我们各过各的，我保证会相安无事，即使像你们说的她真有那么神奇的体质也并非不可破解，我已经证明过了，只要我在她身边，我有办法让她永远蒙在鼓里。你们要相信我！”
叹息。
“妈妈也不想看着你痛苦，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那个女孩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毁了你……你身边那么多可选择的优秀女孩子，如果你愿意完全可以拥有更多的幸福，你为什么偏偏……”
“对！偏偏就是她！妈，我累了，下次再给您打电话吧，代我向爸爸问个好。”
果断收了线，锦书启动车子驶离市中心，向画室疾驰而去。
后面的车子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方锦书抿着嘴，不时向后视镜瞪视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打电话给助理王程潇：“程潇，我让你办的事在做了吗？”
“正在找地方，有几个合适的，价位也合理，明天咱们见面研究一下。”
“好，辛苦了！”
挂掉电话，车子缓缓驶入车库。锦书从车库出来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脸，直奔地下室门口。
解锁之后他推着门觉得脚步异常沉重，过了几分钟之后他还是沮丧的走了进去。
里面不一样了，他一眼就看出来，仅有的一点那家伙存在的迹象都被不落痕迹的抹去，他相信连一个指纹都没有留下。
正像他在电话里说的那样，他跟他切割干净了，他说他们之间两清了，让他管好自己。这样一看他早就准备好离开了，没什么留恋。
其实他理解那种心情，要是他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如果时间倒退几年，他可能还会欣喜若狂，然而现在他的感觉却只有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