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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随手抹去脸上的水珠,有些无奈。
“我们不是说好不准看吗?”
影子不以为意,“怕什么?”
“我们都是男人,还有什么看不得的啊。”
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暖阳不打算和他继续争论,转身打开淋浴,继续冲洗着。
只是,突然有一片冰凉的物体紧紧贴住了他的小腿,寒意直窜头顶。
暖阳瞳孔微缩,下意识收腿,却脚底打滑,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下一刻,他落入了更为冰凉的怀抱。
明明是柔软缥缈的触感,却冷的像捂不化的寒冰。
影子紧紧抱着他,语气有些责怪,“诶,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洗个澡还能滑倒?”
暖阳被他的体温冻得发抖,赶忙挣脱出来,打了个喷嚏。
“谁让你刚才突然碰我的腿?”
影子一噎,语气有点不好意思。
“我刚才总觉得你白的像块牛奶冻,就没忍住摸了一下。”
“结果,摸起来滑滑软软的,的确是挺像....嘶!疼疼疼!”
他一声痛呼后,冲暖阳不满道,“你干嘛又踩我?”
“......闭嘴。”
暖阳的耳尖有些泛红,此刻也只转头不去看对方。
因为还要赶着去上课,暖阳只能迅速洗完澡,吹干了头发。
临走前打算去上厕所,却又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人。
“....你先出去。”
影子两手一摊,语气无辜,“你呆在卫生间里,要我怎么出去啊?”
暖阳看他一眼,最后果断地关了卫生间的灯。
影子似乎一怔,在关灯的瞬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我靠,你....”
而现在是六点多,天色正昏沉,没了灯光,室内直接一片漆黑。
暖阳松了口气,却又无奈地捂着额头,笑了笑。
“诶,这都叫什么事啊。”
........
六点四十,暖阳收拾妥当出门。
而影子还在因为刚才突然关灯的事情生气。
暖阳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从车棚里推出自己的小电动车,戴好头盔。
“诶呀,你不要生气了,我刚才也是迫不得已嘛。”
影子站在旁边,双手叉腰,轻哼一声,没有应话。
暖阳看了眼时间,主动拉住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上课快迟到了,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软软的,混在冷风中,显得娇气又可怜。
影子垂下头似是在看他,最后佯装不耐地挥了挥手。
“知道啦知道啦,快去上课吧。”
暖阳唇角微勾,骑上电动车,刚要叮嘱影子几句,却见对方已经归于自己脚下。
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影子没什么区别。
“诶,你怎么这么乖啊?”
闻言,影子似乎有些无奈。
“我又不是傻子,总不能害你被那些路人当成什么新的灵异怪谈吧?”
“到时候娱乐报纸上肯定说,一男子的影子竟会乱动,然后一堆灵异专家聚在一起,分析大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说你是什么藏在都市里的恶魔妖怪。”
暖阳怔了怔,最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唔,好像也是。”
他戴好口罩和手套,又围上厚围巾,这才骑着电动车去往学校。
因为天气太冷,他没敢骑得太快,以免风太大,吹得头疼。
路上,他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影子,轻声道。
“你现在不记得你叫什么,那我给你先起一个吧?”
“这样以后我们交流也方便点。”
隔着厚围巾,他的声音瓮声瓮气。
“也行,”影子没有反对,“你打算给我起什么名字?”
昏黄的路灯下,暖阳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要不然,叫你大黑吧。”
影子:“???”
“我觉得.....这有点像狗的名字。”
暖阳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冻麻的鼻尖。
“可你现在本来就是黑漆漆的啊。”
影子嫌弃地啧了一声,“管我叫大黑,那怎么不叫你自己小白?”
暖阳弯眉,乐了,“因为我有名字啊,我叫暖阳。”
影子一噎,“反正大黑绝对不行。”
“我自己再想想。”
闻言,暖阳乖乖点头,“那好吧。”
.......
七点二十,暖阳到了大学门外。
他将车停好,又急匆匆地去买了一个手抓饼和一杯豆浆当早餐。
影子看着他手中的饼,“我也想吃。”
暖阳一怔,“影子需要进食吗?”
“不知道,可是我想吃。”
闻言,暖阳看了看身边,最后跑到没人的地方,蹲下来,将饼递到影子面前。
“那给你。”
饼的外皮焦黄酥脆,还冒着热气,里面夹了火腿肠和鸡蛋,配料很足。
影子微微起身,咬了一大口饼。
暖阳歪了歪头,“怎么样,好吃吗?”
话音刚落,他便看到那口饼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而影子也讷讷开口道,“.....没有味道。”
暖阳叹了口气,轻轻摸摸他的头,“没关系,以后会有办法的。”
尝不到食物的味道,影子有些沮丧,倒是没再开口说话。
暖阳站起身,迅速解决完早餐后,拎着背包小跑进了教室。
“诶,暖阳,今天你来的有点晚啊。”
刚一进门,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
闻言,暖阳抱着包,冲对方礼貌地笑笑,随口应了几句后,独自走到最后,选好位置坐下。
以往,他都会选前排坐,可眼下要考虑到影子,他不想和别人聚在一起。
......
八点钟,老师准时走进教室。
暖阳赶忙将书和本子拿出来,摆在桌面上,开始认真听课。
但是,教室里的暖气热腾腾,而他昨晚又睡得太迟,此刻睡眠严重不足。
最后,他只堪堪坚持了半个小时,便止不住地眼眸轻闭,打起盹来。
正当他昏昏欲睡时,桌下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脚腕。
冰凉刺骨。
暖阳一怔,瞬间清醒过来,他看向影子,对方也正抬了头,“不要睡觉,好好学习。”
闻言,暖阳用手揉了揉酸涩无比的眼睛,冲他轻轻点了下头。
只是很快,他又扛不住地犯起困,见此,影子便如法炮制。
整整五十分钟,一人一影都在重复这个循环。
最后,等到下课铃响,这门课的老师离开后,暖阳才起来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紧赶着去上下一节课。
而作为大二生,一周有三天都是满课。
其中,就包括今天。
等暖阳好不容易上完课,影子才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回家?”
暖阳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半。
“不回,我还要去便利店做兼职。”
影子有些不解,“兼职?”
“对啊,”暖阳将包放进电动车的小筐里,“房租、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靠我兼职赚得嘛。”
影子歪了歪头,他犹豫许久,才轻声道。
“....你父母呢?”
他记得一般父母都会供养自家孩子上大学的。
暖阳眼眸微垂,漫不经心地戴好手套,他回想着身体的设定与记忆。
“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
影子怔了怔,半响没有开口。
直到暖阳启动小电动车,他才轻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暖阳看着前面的路,笑了笑。
“没关系啊,至少我现在生活的很好。”
他笑的甜软明媚,影子应了一声,便彻底沉默下来。
而暖阳做兼职的便利店离学校并不算远。
他将车停好,熟练地走进店中,和人交接班后,便站在了收银台前。
入了夜,街上行人不多,店里也冷冷清清。
暖阳独自守着店,影子便乖乖陪着。
“你几点下班?”
暖阳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
“这么晚?”影子似乎有点惊讶,“你明天不用上课吗?”
此时店里来了顾客,暖阳帮对方结过账后,才轻声应道。
“用啊,还是满课。”
影子不赞同地浮动了两下,可他说不出任何要劝暖阳放弃兼职的话。
毕竟,对方也是在努力地生活着。
夜间来买东西的人很少,所以,暖阳的工作也算不上太忙。
本以为今晚会安然度过,却不想店里来了个酒鬼。
对方满身酒气,脸色通红,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
暖阳眉头微蹙,却没有显露出来。
那人抱了一大堆东西过来,暖阳依次帮他结账,可等到要付钱时,对方却突然嚷嚷道。
“我刚才已经付过了,你怎么还要我付两遍?”
暖阳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平静如水。
“抱歉先生,店里是有监控的,您并未付过款。”
对方打了个嗝,满身酒臭味,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对着暖阳。
“我看你就是想骗劳资的钱。”
“信不信弄死你?”
暖阳眼眸微冷,他暗中评估了一下两人的实力,手指微攥。
只是,还未等他动手,便见这酒鬼突然瞳孔一缩,连手里的刀都扔了。
像是突然被人醒酒了一般,他拔腿冲出便利店,大喊道。
“我靠,有.....有鬼啊!”
暖阳一怔,他看向脚边明明极其正常的影子。
“他刚才那样.....是你做的?”
闻言,影子理直气壮,坦诚道。
“对啊,我就是随便吓吓他,谁知道他装的挺狠,实际上怂包一个。”
暖阳无奈地笑了笑。
“这种人喝醉了都这样,我自己也可以处理的。”
“切,那可不行,”影子轻哼一声,“有我在,还能让你被人欺负了?”
“要不是刚才没办法离开你,我一定跟过去再给他来两拳。”
暖阳神情微怔,眉眼弯着好看的弧度。
“....谢谢。”
影子半天没应话,过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
“你赶紧收拾东西吧,马上就十一点半了。”
“你该下班了。”
他在刻意转移话题,暖阳也没再继续。
很快,来和暖阳接班的人到了。
“诶,小阳,我刚才来的时候,见一个人蹲在路边,一直说咱们店里有鬼。”
“这是怎么回事啊?”
暖阳拿包的手微顿,他简明地陈述了经过,末了才笑着道。
“那个人喝醉了,估计是眼花看错了吧。”
闻言,对方当即说要去找店长商量商量,想办法提高一下店面的安全性。
暖阳笑着应和几句,最后与对方打过招呼后,他推门走出了便利店。
光晕下,影子安静地待在他身边。
暖阳呼出口气,笑道。
“下班啦,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