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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吻中带着些许微凉，黎无舟张了张嘴，没再拒绝。
自这晚后，暖阳加大了黎无舟的训练强度，他自己也会在空闲之余进行一系列战斗特训。
两人都在尽心尽力地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考核做着准备。
而小白平日里虽也会跟着一起训练，但暖阳并不打算带它去参加考核，太危险了。
考核环境不明朗，他们尚且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小白这样一只毫无战斗经验的幼狼。
在这一点上，黎无舟与暖阳的想法保持一致。
因此两人虽未商量，但考核日那天，当暖阳提议先将小白送到余元青那儿寄养时，黎无舟非但没有异议，反而提前换好衣服，要和暖阳一起去基地军部。
两人带着小白走出了别墅，外面晴空万里，阳光很好，映在人身上暖暖的。
黎无舟一身军服笔挺，腰间缀着的烁金纽扣不断在光下泛着耀眼星点，冷峻又严肃，他安静地跟在暖阳身侧，可紧绷的身体却让他看起来像是一柄开了刃的匕首。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人群，难免会有些紧张。
基地中人员混杂，末日后，人们更是少有时间去打理自己，周围气息斑驳，人来人往走动之间，那股隐隐的汗水酸臭与机械挥发出的脏油味不断飘散出来，齐齐萦绕在空气中。
黎无舟的嗅觉灵敏，他虽未直接表现出来，可每当与人擦肩而过时，他总要下意识侧头回避一下。小白也是一脸苦相，哪怕它之前在基地住过一阵，如今仍闻不惯这些味道。
两人一狼快步行走在基地中，一路上不断引人侧目回看。
人们虽无恶意，可他们的视线中总满含着打量的意味，此时落在黎无舟身上，让他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
许是见他脸色不好，一只手从旁伸过来，轻轻拉住了他的右手。
“少爷，你还好吗？”
暖阳的声音在右侧响起，黎无舟莫名松了口气，他轻轻反握住暖阳的手，点了点头。
“还好。”
暖阳见他的确不喜与人接触，便加快脚步带他去了余元青的办公室。
此时，余元青正坐在桌前看科技文献，见他们又带着小白狼过来，不免叹了口气。
“诶不是我说，你们该不会真把我当兽医了吧？”
黎无舟站在旁边没有回话，暖阳笑着应道。
“没有没有，我这次来是想拜托你帮着照看小白两天。”
余元青闻言似是想到什么，并没有拒绝，“行啊，正好我也帮它检查检查零件的磨损度。”
“只不过，”他合上手中的书，抬起头，“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暖阳面上盈着笑意，并不隐瞒，“要去参加一项考核。”
余元青一愣，他下意识看了黎无舟一眼，“你们....都去？”
暖阳见他欲言又止，转头笑着将小白狼交给了黎无舟。
“少爷，你先带小白去那儿检查一下身体吧。”
黎无舟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只见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小房间，门牌上写着专用检查室，里面站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回过头，将小白抱起来，“那你呢？”
暖阳冲他安抚地笑道，“我在这儿等你们。”
闻言，黎无舟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余元青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知道暖阳是在支开自己，但他什么都没问，只乖乖唔了一声，抱着小白转身去了专用检查室。
等到检查室的门被关上，余元青才蹙着眉头。
“将军同意你和小少爷一起去参加考核？”
暖阳点了点头，“对。”
余元青双手交叉，眉头丝毫没有要舒展的意思。
“什么条件？”
他在基地呆了许久，以他对黎非凡的了解，能让他临时改变主意，那一定是被允诺了什么好处。
暖阳冲他笑了笑，回答也有些漫不经心。
“考核结束，我会自愿加入Z市清剿行动。”
“你疯了！”余元青猛地站起来，他瞪圆了眼睛，满脸诧异，“居然要去参加清缴行动？？”
“就算你是机械改造人，那地方也太危险了。”
“机械不代表永生，你真以为自己不会出事？”
对于他的震惊，暖阳并未放在心上，他只看向那间检查室，手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小声一点。
余元青一噎，却还是压低了声音。
“啧，你还记得前段时间的那场毒雨吗？”
暖阳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只点头道，“嗯，记得。”
余元青从身后书架上取出几份装在纸袋里的研究报告，递过来。
“这是前几天研究所那边送来的毒素报告，你看看。”
暖阳接过纸袋，垂眸打量着里面的报告内容，眉头却跟着越蹙越紧。
报告显示，毒素变异了。
余元青站在旁边，适时地解释道。
“虽不知成因是什么，但可以保证，毒素已经对金属机械拥有了腐蚀性。”
“这几天巡逻队在清剿腐烂人时，也发现周围很多金属设备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溶解。”
暖阳紧抿着唇，闻言不禁回想起那个雨夜，自己的身体在雨水中被缓慢腐蚀的过程。
一直以来，机械人的优势除了强大的战斗力，便是不受毒素影响，依靠这一特性，人们才有机会在末日中艰难生存。
但现在毒素变异，意味着人类在被感染的同时，机械人也会被一起腐蚀，最终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眼下这种无人可幸免的局面，大抵才是真正的末日吧。
余元青倚着书架，见暖阳沉默，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基地要求我们找出一种新型金属去对抗腐蚀。”
他抬起头，看起来有些疲惫。
“可基地现有的金属材料中，都无法实现这一点。”
“那些毒素的成分实在是太诡异了。”
暖阳将报告装回纸袋，递还给他。
“这件事，基地里的其他人知道吗？”
余元青摇了摇头，“这件事只有高层和相关人员知晓，”他接过那些报告，随手放回了身后的书架里，“这个消息现在还不能公布出来。”
否则，人心惶惶，基地会彻底陷入混乱的。
暖阳对此表示了然，“我会保密的。”
余元青将手随意插在衣兜里，看着暖阳，正色道。
“那你自己呢？”
“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你还打算去参加清剿行动？”
暖阳点了点头，不见丝毫犹豫。
“当然。”
余元青一噎，“.....为什么啊？”
暖阳弯起眉眼，“少爷一个人去，我放心不下。”说话时，他满眼笑意，竟有些温柔。
余元青神情微诧，似是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你....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当然，”暖阳双手微抬，随意地耸了耸肩，笑道，“我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明显了。”
余元青双眸微瞪，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摆着手，无奈道。
“哎，随你吧，想去就去。”
“注意安全就行，别到时候又破破烂烂地回来，还得让我费好大劲儿给你修，累死了。”
暖阳唇角微勾，冲他笑了笑，随后便去了检查室门前，敲了敲门。
“少爷，小白检查做的怎么样了？”
声音刚落，门便被打开了。
“已经做完了，”黎无舟站在门后，他怀中抱着小白，脸上仍没什么表情，“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暖阳轻轻点了下头，顺便将小白从他怀中接过来，递给了旁边的余元青。
“接下来几天，就麻烦你照看小白了。”
余元青轻声应下，他熟练地抱住小白狼，手指慢慢地顺着它那雪白的毛发。
而小白见暖阳他们走了，顿时慌慌张张地挣扎起来，喉间满是呜呜的细鸣声。
余元青见此不得不揉着它的头，耐心哄着。
“你先在我这儿住两天，他们是有事要去忙，很快就回来。”
好在之前有过相处经验，小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眼下虽不再挣扎，可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情恹恹。
而余元青见此也抬起头，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末日之下，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
基地的外围，此时正停放着一辆武装齐全的越野车。
那是负责送两人去考核地点的车辆。
而在这次负责运送的人员名单中，不仅有基地的军人，还有几个中等机械人。
显然黎非凡仍不放心暖阳，担心他会在中途劫持车辆，私自带黎无舟离开。
对于这些安排，暖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身居高位者，总该对身边的一切都保持着猜疑和戒心。
这次负责接应的人是刘中尉，他抬手行了个军礼，声音平淡。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暖阳点了点头，带着黎无舟一起上了车。
车内空间还算大，而暖阳自上车起，便一直安静地坐在车窗旁边。
他不断打量着车外景色，想要借机推测出考核的地点。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身边人轻轻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慢慢写道。
“不怕，我会保护你。”
修长的指尖触及掌心，带着微暖的痒意。
暖阳唇角微勾，他没有回头，只反握住黎无舟的手指，眉眼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