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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临近傍晚,街道上亮起了暖黄色的路灯。
眼下既不是节假日,也没有爆款影片上映,电影院里的人并不多。
休息区里,季文言单手撑着下巴,眸子慵懒地看向身旁,此时暖阳正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那里。
“诶,今晚来看这部电影的人不多呀。”
暖阳滑动着手机屏幕,浏览着下一场次的座位情况,还不忘给季文言塞一颗爆米花。
但因没有抬头,那颗爆米花在他手中,直直地冲季文言的下巴而去。
季文言见此赶忙握住他的手腕,主动低头将爆米花含进嘴里。
“我们刚才为什么不去私人影院?”
“这你就不懂了吧,”暖阳抬起头,没有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看恐怖片啊,当然要人多才有氛围。”
季文言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腕,笑道。
“难道不是因为人多可以壮胆吗?”
暖阳一噎,“才...才不是。”
季文言弯了弯眉眼,笑意渐浓。
这时,一只价格不菲的手机伸到了暖阳面前。
“你好,能交个朋友,加下微信吗?”
暖阳一愣,他刚抬起头,那只手机便被季文言随意推了回去。
“我老婆不交朋友。”
手机的主人是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生,顶着赤红色的寸头,身上穿着也格外标新立异。
见他还不走,暖阳主动拉起季文言的手,冲他晃了晃两人手上戴的戒指。
“抱歉,我结婚了。”
“打扰了。”红色寸头一噎,收了手机,转身就走。
季文言抿着唇,眸中的湛蓝色格外冷,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
“从进电影院到刚才,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们为什么总来找你?”
暖阳轻笑了一声,无奈道。
“大概觉得我是医生,所以想要我的联系方式?”
季文言面无表情地帮他理了理大衣的领子。
“可你今天又没穿白大褂。”
暖阳见他一直追究这个问题,不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你是不是吃醋啦?”
季文言耳廓有些微红,他当然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来要联系方式。
实际上,暖阳的确拥有这个资本。
“嗯。”
见他一本正经地承认自己吃醋,暖阳笑意渐浓,他主动环着季文言的脖子,笑弯了眼睛。
“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啊。”
季文言怔了怔,“.....可爱?”
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
暖阳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小叠便利贴,还有一支黑色圆珠笔。
这两样东西都是他身为医生时的习惯。
他在便利贴上一笔一划地写道。
“结婚了,老公就是他。”
字下面,还特意画了个箭头。
他把这张便利贴认真地贴在额头上,箭头正好指向季文言。
“好啦,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找我了。”
此时影院里开着暖风,便利贴在他额头上,不断地随风晃来晃去,看起来有些滑稽。
季文言忍不住笑出声,伸了手想把便利贴拿下来。
“你不用贴这个。”
暖阳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眉眼弯弯。
“可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啊。”
“就先这么贴着吧,等待会儿入了场,我就揭下来。”
季文言看了眼四周,笑道。
“那我要不要也贴一个,陪陪你?”
暖阳见有人看向这边,不禁捂唇笑了笑。
“这种事还能陪吗?”
“依你这么说,我们就该买一对情侣帽,一个上面写‘旁边我老婆’,另一个写‘旁边我老公’。”
他本意是在开玩笑,可季文言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嗯,也可以。”
暖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季文言也在旁轻轻勾了唇角。
而便利贴最后的确有用。
起码一直到两人检票进了场,都没人再来找过暖阳。
偌大的放映厅中,人并不多,只稀稀疏疏地坐了二十多个。
暖阳拉着季文言坐在第四排,看着眼前巨大的银幕,小声嘟囔道。
“我们....会不会坐的太近了?”
季文言挑了挑眉,笑道。
“害怕了吗?不如我们待会换到后面的位置去?”
他不说这话还好,刚一说完,暖阳就铁了心要坐这儿。
“只有胆小鬼才会害怕,我们就坐这里。”
季文言唇角微勾,没再说话。
最后,当电影开始时,映厅中的灯瞬间熄灭,只留了眼前银幕上的光。
因为是小众恐怖电影,来观看的人很少。
暖阳抱着爆米花,看着眼前的银幕,莫名有些紧张。
季文言抬手将他揽在怀中,揉了揉他的头。
“电影里都是假的,别怕。”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暖阳抬眸看着他,小声嘟囔道。
“我可是医生,怎么会怕这个?”
此时银幕镜头已经转到了一间画室中,电影的主角正坐在画板前。
故事一开始便说主角是一个年轻的画家,拥有自己的画廊,曾经办过许多次画展,本该是风风光光的人生,却突然出了偏差。
他的生活中开始不断地出现诡异的事情。
他会在厕所门后看到多余的鞋子,也会在镜子中看到不属于自己的身影。
这些在电影中一一具现,惹得在场许多人都大呼小叫。
季文言神情淡淡地看着这些,许是因为经历过更可怕的事,所以他对这些鬼脸和惊吓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暖阳似乎被吓得够呛,一直往他怀里钻。
季文言轻轻揉着他的头,安抚道。
“别怕,这些都是假的。”
暖阳咬着唇没有应话,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银幕上,可双手却紧紧抓着季文言不放。
随着故事的推进,主角终于受不了了。
他跑去告诉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说自己看到了诡异的事情,可他们只说他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主角不信邪地拉着他们到自己家去看,却发现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些诡异现象。
最后,画家近乎崩溃了,他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都画出来,再一次拿给亲朋好友们求助。
可所有人都告诉他,他画的东西并不存在。
在故事的结尾,画家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所有人都说他得了失心疯,天天吆喝着说世界上有鬼。
但在画家的视角中,他孤身一人缩在病床上,那些诡异依旧存在,并且日夜萦绕在他身边。
电影到此,戛然而止。
银幕上浮起了电影的名字《偏差世界》。
当放映厅的灯全都亮起时,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骂骂咧咧。
“什么嘛,又是精神病,现在的恐怖片能不能有点新意?”
“前面蛮好,到这个结尾就直接拉胯,真没意思。”
暖阳坐在位置上,季文言接过他手中的爆米花,柔声道。
“乖,散场了,我们走吧。”
暖阳乖乖点点头,拉着他的手,一起出了放映厅。
影院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暖阳站在外面,不由得呼了口气。
“我觉得刚才那个电影很好。”
季文言怔了怔,应和道。
“嗯,电影前面的确拍的不错。”
“.......我觉得,”暖阳抬眸看向他,神情认真,“其实结尾的地方才最恐怖。”
季文言帮他掖了掖大衣的衣领,笑道。
“嗯?不是说那个画家是精神病吗?”
“那些鬼怪都是他的臆想出来的,应该没什么好怕的了。”
暖阳跟着他慢悠悠地走出影院,天上星辰闪烁。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我们只是旁观者啊。”
季文言一愣,他侧头看去,暖阳正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天空。
“因为是旁观者,所以才觉得这个结局无聊。”
“但对于画家来说,那些鬼怪无论是真实存在的,亦或者只是臆想。”
“那都是他所能看到的真实世界。”
他低下头,轻轻捏了捏季文言的手指。
“而且,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谁都帮不了他。”
“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季文言心头微跳,不由握紧暖阳的手,脸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没关系,电影里的画家已经去了医院,我想,他最后会好起来的。”
说到这儿,他有些生硬地转了话题。
“天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你想吃什么?”
暖阳闻言便弯了眉眼,笑道。
“高桥楼那边好像新开了一家店,听说能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我们就去那儿吧,好不好?”
“当然好。”季文言帮他拉开了车门,柔声笑道,“走,上车。”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却没再提起刚才的电影。
.......
新店有个很雅致的名字——望月楼。
因为地势问题,店面本身所在的位置很高,顾客坐在包间里,只要打开窗户,就可以看到完整的夜景。
还有传言说店中位置最高的房间,离月亮很近。
而暖阳到了包间里,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窗边,向外看去。
颜色斑斓的灯光,星星点点地缀在这座城市中,马路上行车不断,而两边紧密的路灯,从高处看下去,像是无数条弯曲狭长的橘黄色光带。
看着这一切,暖阳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季文言点过菜后,便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外面的景色。
“你喜欢看夜景?”
暖阳冲着窗外伸了伸手,有些孩子气地想要将月亮摘下来。
“这里很漂亮。”
季文言唇角微勾,轻声道。
“那明天我们去楼盘看房子,买个最高层的让你赏夜景。”
“不不不,”暖阳一噎,连忙拒绝道,“我觉得现在家里挺好的,不用换房子。”
“想看夜景的话,我们可以来这边吃饭嘛。”
季文言捏了捏他的鼻尖,无奈笑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要?”
暖阳歪着头,漂亮的眉眼弯的像月牙。
“谁说我什么都不要。”
“我要你啊。”
季文言心头微跳,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我本来就是你的。”
暖阳笑了笑,他侧头看向外面的夜景,喃喃道。
“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我可能会变得很忙。”
季文言帮他理了下耳边的碎发。
“医院里,你负责的病人很多吗?”
“不算多,”暖阳抬头看向他,轻声道,“但我想趁着空余时间多学学心理方面的内容。”
季文言动作微顿,“为什么?”
“以前,我只是对这方面有些兴趣,”暖阳趴在窗边,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但刚才看了电影,我突然想更多地了解一下他们眼中的世界。”
季文言侧头看向他,却见他的眼睛映着外面的光亮,像是有星辰汇聚其中。
暖阳是认真的。
没由来的,季文言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
他收回目光,看着外面温柔的夜色,轻声道。
“可他们那种人大多数都是疯子,你不害怕吗?”
在问出这句话时,他心中难免也有些忐忑。
因为他就是自己口中的——疯子。
暖阳转过头,弯眉笑了笑。
“如果我会觉得害怕,那我也就不会做出这个选择了。”
月色下,他的笑意格外柔和,一双眼睛泛着星光,显得温暖又干净。
许是被这份温柔蛊惑,季文言张了张嘴,脱口而出。
“那如果我就是这种人呢?”
“你会害怕吗?”
暖阳闻言眼眸微瞪,看起来有些讶异。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吃惊,季文言恍然惊觉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身体如坠冰窟。
果然,暖阳还是会介意的吧。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却在不受控地轻颤,最后,他勉强撑起嘴角,试图将刚才的话当做一句玩笑抹去。
只是,未等他先开口,暖阳却先轻轻抚上他的侧脸,眸中满是怜惜之色。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季文言一愣,“什么?”
暖阳抱住他的腰,倚在他怀中,轻声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一个人面对那个世界的时候,会不会害怕?”
季文言瞳孔微缩,他轻轻抱住暖阳,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些恐怖的画面。
“还好。”
暖阳将头埋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小声说。
“对不起,我平时应该多去陪陪你的。”
季文言垂下头,睫毛在湛蓝的眸子中投下了一片柔和的阴影。
“这不是你的错。”
他抿着唇,犹豫挣扎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像是讲故事般地开口道。
“其实,我从七岁那年起,就一直有心理障碍。”
暖阳窝在他怀中,听他宛如自虐一样地揭开伤疤,回忆着那些惨痛的往事。
当年的七岁孩童在歹徒手中,被残忍地虐待过。
说到这些时,季文言的语气冷静的吓人,可暖阳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我的病症会在雷雨天气加重,现在突然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同情我。”
“我只是...不想再瞒着你了。”
他将头埋在暖阳的颈窝,尝试了许多次,才将口中最后几句话说出来。
“现在,我想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你可以先和我解除婚约,但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任务:为季文言寻求心爱之人已完成。】
暖阳瞳孔微缩,却没有理会任务提示。
他看到过季文言的意识世界,知道里面的过往有多可怕。
对于他来说,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地剖开内心,把自己的过往重新回忆陈述出来,一定很疼吧。
“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除婚约?”
季文言一愣,他垂眸看向暖阳。
“你....你不介意吗?”
暖阳摇了摇头,“不介意啊,而且我们签过协议。”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和你过一辈子。”
“绝不反悔。”
听到这些话,季文言觉得自己该是高兴的,但实际上,他反而更难过了。
他不希望暖阳是为了那纸协议才留在自己身边。
更不想因为自己就让他受了委屈。
“协议...我们也可以重新拟定。”
暖阳见他违背内心的想法,一直委曲求全,不由地叹了口气。
有时一个人太过温柔,就会在无形中亏待压榨了自己。
“诶,那我换个回答方式好了。”
季文言一愣,下一瞬便被暖阳主动吻住了唇。
“我喜欢你,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和你一起走过人生的长路,然后和你一起变成两个在公园里晒太阳的白胡子小老头。”
“这些无关协议,全都是因为,我愿意。”
季文言心头微颤,他抬手将暖阳紧紧抱在怀中,不断在他耳边呢喃着。
“我爱你。”
以前他总觉得世人矫情,说爱太俗气,可此刻却愿意对着暖阳说上无数次,仍是觉得不够。
暖阳与他额头相抵,唇瓣殷红,哑声道。
“你刚才和我说的那些,我都会帮你保密的。”
“还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季文言贪恋地吻了吻他的侧脸。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暖阳唇角微勾,轻笑道。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事吗?”
“就不怕我坑你?”
季文言重新将他抱回怀中,眉眼温柔。
“就算是坑我骗我,我也愿意。”
暖阳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轻轻勾了勾季文言的手指,柔声道。
“我不想等了。”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两人现在只是订了婚,按照这边的习俗,要到婚礼前的头一个月才能去领证。
只是,现在离婚礼还有很久。
季文言笑了笑,“好。”
.......
最后,这顿饭两人吃到很晚才回家。
暖阳上楼拿了睡衣,见季文言又要下楼洗澡,便也跟着一起过去。
季文言见暖阳钻进浴室,无奈宠溺地笑了笑。
“你今天想在这儿洗吗?”
暖阳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微哑。
“不是,我是想和你一起洗。”
季文言怔了怔,似是想到什么,他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上了微红。
暖阳与他贴近,轻轻眨了眨眼睛。
“我们明天都要去领证了,今天还不能一起洗澡吗?”
那澄澈的双眸中似有流光微转,竟格外的勾人。
像个惑人的妖精。
季文言眼眸微暗,他将暖阳压在墙上,垂头吻上了他的唇。
暖阳笑了笑,温顺地回应着他的吻。
衣物落地,有温热的水从花洒中散出,淋在了二人身上。
水花落在地上,泛起了星星点点的暧昧涟漪,而逐渐升腾起的雾气也遮住了浴室中的旖旎。
轻吟呢喃,耳鬓厮磨。
.......
季文言抱着暖阳回到卧室,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
“乖,快睡吧。”
暖阳攀附在他身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不放。
“我想起来一件事,特别重要。”
季文言吻了吻他的额头,笑道,“什么事?”
暖阳抬头看着他,“我的小电动车还在你公司门口。”
“它已经离开我好几天了。”
季文言闻言不禁笑了出来,但见暖阳一脸正经严肃,他便立刻开口道。
“我明天一定把你的小电动车骑回家。”
“等你下班回来,就能看到它。”
暖阳眉头微挑,不是很信。
“真的吗?”
季文言连连点头,还伸了手保证道。
“一定。”
暖阳这才安心地窝在他怀中,软声道。
“好吧,那晚安。”
季文言伸手关了床头的小灯,轻轻抱住他。
“晚安。”
只是,与往日的困倦不同,暖阳今天居然没睡着。
他窝在季文言怀中许久,才小声地试探道。
“文言,你睡着了吗?”
下一刻,温润的声音便回应了他。
“还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暖阳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明天我们要去领证了,我紧张地睡不着。”
季文言轻声笑了笑,他垂头蹭了蹭暖阳的额头,柔声道。
“小傻子,有什么好紧张的。”
暖阳抿着唇,喃喃道。
“你不紧张吗?”
季文言一噎,过了半天才应道。
“有一点。”
暖阳在他怀中笑了笑,赶忙催他快点睡觉。
两人都将晚安说了好几遍,可是直到外面天色微亮,也都没有睡着。
暖阳颓然地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时间。
五点半。
他抿着唇,冲季文言小声道。
“民政局几点上班啊?”
季文言也跟着一起坐起来。
“八点。”
暖阳唔了一声,他拿出手机,给上夜班的同事发了个信息。
说自己要请一个小时假,让他先帮忙替个班。
同事很快就回消息应下了,还问他要请假去干什么。
暖阳看了看季文言,笑着发了两个字。
“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