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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赛尔走到他身后，手指随意地抚上长裙的拉链，慢慢向下。
暖阳垂着头，将长发拢在身前，身体一点点地从裙子中露出，阳光交映下，柔嫩的皮肤上似乎氤氲着一层奶白色。
纳赛尔看着眼前人漂亮的腰线，不由地脸色一红。
他赶忙向后退了两步，率先转过身去。
“好了，你快去洗澡吧。”
暖阳的应答声在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衣衫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纳赛尔抿着唇，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大树。
耳边是河水波动和水花溅起的声响，可他却不敢回头看。
“啊，纳赛尔！”
惊呼声响起，纳赛尔下意识地转身，“怎么了？”
却见小王子手里正向上捧着一尾红白交映的鱼儿。
他的墨发被河水打湿，交缠贴在身上，却更衬他肤白胜雪，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暧昧地划过纤细的脖颈，重落回到河中。
阳光下，纳赛尔觉得小王子漂亮的好像在发光。
“你瞧，我抓到了一条鱼。”
纳赛尔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别玩了，快点洗完回去了。”
暖阳闻言乖乖地将鱼儿放回河中，双手撩起河中的水，清洗着身上残留的粘腻感。
纳赛尔侧过头，双手抱臂，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大树。
可在等待途中，他却听到了一些声音。
河对岸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向这边冲过来。
暖阳对此并不知情，他本打算在河水中多呆一会儿，纳赛尔却突然冲过来，将他拦腰抱起，回到了岸上。
还未擦干的水珠不断从暖阳身下滑落，滴在地上，打湿了他们身下的那一小片土地。
两人肌肤相贴，暖阳用手环住纳赛尔的脖子，满脸诧异。
“怎么了？”
纳赛尔下意识垂头，可在看到暖阳白花花的身子后，便赶忙挪开目光，末了还用地上的长裙将小王子给裹起来。
“河对岸有东西过来了。”
暖阳一愣，他攥着长裙盖了盖身子，闻言和纳赛尔一起看向了河对岸。
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与之前两人去过的森林不同，这一大片树林看起来格外幽深，树木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似乎连阳光都透不进去。
此时林中不断有飞鸟惊起，令人不安的猛兽咆哮声此起彼伏。
最后，冲出了一匹浑身浴血的黑马。
它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身上满是泥浆和鲜血，似乎身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追赶。
可它刚入了水，整匹马便精疲力尽地摔在河中，扬起了一大片水花。
它费力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却一次次地瘫倒在河中。
“救救我....救命....”
歇斯底里的声音，最后却完全归于平静。
河水从它的身躯上流过，冲走了泥浆和血迹，露出了雪白的毛色。
暖阳看着晕倒在河中的马，抬头看向纳赛尔。
“现在怎么办？”
“我们要不然帮帮它吧？”
纳赛尔没有拒绝，他将暖阳放下，让他原地等候，自己警惕地上前察看了一番。
“这匹马挣脱了诅咒，才会伤的这么重。”
暖阳将长裙随便地套在身上，“诅咒？”
纳赛尔站起身，看着眼前地树林。
“对面林子里应该住着一个邪恶的巫师。”
暖阳一愣，他看着那匹马，轻声道。
“那这匹马逃了出来，巫师会追过来吗？”
纳赛尔摇了摇头，“不会。”
“他不敢走出这片树林的。”
暖阳闻言松了口气，他蹲在河边，挽起袖子，帮白马清洗着身上的泥浆，忍不住问道。
“那个巫师为什么不敢过来？”
纳赛尔见他一个人给白马清洗着太费劲，也不情不愿地蹲下来帮忙。
“因为大陆的传统。”
“只要出了树林，外面就是恶龙的地盘，一切由我说了算。”
暖阳头一次听说这种言论，不免有些好奇。
“你们连巫师都不怕，为什么还会败给人类勇者？”
纳赛尔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故意输给勇者们的啊，那是大陆的另一个传统。”
“不然就凭借那些一折就断的小玩具，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
暖阳一愣，歪了歪头。
“可这样的话，你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纳赛尔将白马从河里拖出来，语气随意。
“大陆的传统一直都是这样，所有人都在按照传统行事。”
“我们为什么要觉得不公平？”
暖阳敛了眉眼，轻声喃喃了一句“也是”，便不再开口。
纳赛尔看着白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
“这儿是安全的，就先把它放在这儿吧。”
“等它醒了，自己就会离开的。”
暖阳俯身摸了摸白马身上湿漉漉的毛发，眸光微转，柔声笑道。
“可我想带它回去，好好照顾它。”
纳赛尔瞳孔微缩，心里莫名有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为什么？”
暖阳弯着眉眼，冲他笑道。
“我平时在龙洞里无事可做，有这匹马陪我，可以打发时间啊。”
“而且按照你说的传统，我平时也要多亲近动物才行。”
他的笑颜明媚，纳赛尔却无端觉得烦躁，他抿着唇，双手不自主地攥紧。
“那你亲近我还不....”
话刚出口，暖阳便挑了挑眉，面带疑惑，“嗯？”
纳赛尔一噎，硬生生地将话咽下，重新说道。
“你想亲近动物，我可以让那两只笨蛋松鼠来陪你。”
暖阳笑着起身，摇了摇头。
“可我觉得这匹马也很好啊。”
“我们就带它回去吧，好吗？”
说着还拉起纳赛尔的手，轻轻晃了晃。
纳赛尔垂头看着暖阳的手，眸中染上了红意。
他很想说不好，可是按照传统，他没办法在这种事上拒绝眼前人。
“....知道了。”
他挣开了暖阳的手，独自将白马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地向龙洞走去。
暖阳看着纳赛尔的背影，神情落寞，不由叹了口气。
所谓的大陆传统，是天道，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却也是纳赛尔身上背负的枷锁和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如果纳赛尔真的愿意打破传统，那么刚才，他就不会同意自己带白马回去。
......
纳赛尔将白马放在洞外，自己先进了龙洞。
暖阳见他坐在石床边看羊皮纸，便动作轻轻地在洞中寻找治伤的草药。
上午纳赛尔带回来了不少，此时还有许多剩余。
暖阳拿着草药走出山洞，认认真真地帮白马治伤。
他之前虽是抱着利用的心理，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总归要好好照顾的。
纳赛尔将手中拿反了的羊皮纸偷偷地放下，小心翼翼地看向洞外。
见暖阳守在白马身边，心里无端涌上了一股无名火。
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同意救这匹马的。
他呲了呲牙，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拿起羊皮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可看到最后，结果却让他无比失望。
在传统里面，并没有规定公主不可以亲近白马。
等到天色黯淡，星辰挂上天边，纳赛尔才终于忍不住地走了出去。
“还不回来吗？”
暖阳摸了摸白马的头，抬头看他。
“嗯？怎么了？”
纳赛尔双手紧握，面上却是冷淡的表情。
“你该回来睡觉了。”
暖阳唔了一声，闻言便乖乖地跟着回了龙洞，还主动凑到纳赛尔面前，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要晚安吻。”
纳赛尔闻言神情暂缓，俯身温柔地吻上了他的额头。
暖阳笑了笑，他从旁边拿出一套新的长裙换上，小声道。
“诶，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穿裙子啊？”
纳赛尔自觉地变回龙形，仰躺在地上。
“反正这儿只有我们两个。”
“你如果想的话，也可以不穿衣服。”
暖阳他身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
“唔，那我还是接着穿裙子吧。”
“晚安，纳赛尔。”
恶龙将他抱在怀中，轻轻嗯了一声。
很快，小王子的呼吸便趋于平稳，显然是睡熟了。
纳赛尔盯着头顶上的石壁，犹豫了许久，最后变回了人形。
他坐起身，紧实的手臂将暖阳抱在怀中，垂头吻了吻怀中人的发丝。
暖阳对此一无所知，可纳赛尔却觉得满足。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小王子还是完全属于他的。
.......
可等到天亮，纳赛尔发现暖阳又早早地出了龙洞。
他赶忙去寻，最后在白马身边找到了暖阳。
见纳赛尔出来，暖阳拍了拍手上的草药泥，冲他弯眉道。
“早上好啊，纳赛尔。”
而白马也早已苏醒，它有些虚弱地站起来，看着纳赛尔。
“早上好，恶龙大人。”
“谢谢你们昨天救了我。”
纳赛尔抿着唇，却并未听清白马在说什么。
他只垂眸看着暖阳，自己的小王子似乎真的很在意这匹白马。
暖阳见他沉默着不说话，便冲他晃了晃手。
“...纳赛尔？”
话音刚落，恶龙便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入了怀中。
暖阳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纳赛尔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他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却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
就这样，他看着暖阳许久，才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轻声道。
“要早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