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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妍妍在白凉霜的怀中安静窝着,白凉霜的手却状似无意的放在她的小腹上。
在姚妍妍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龙嗣的状态不对。
不像是正常的婴孩,倒像是某种污秽之物。
姚妍妍不知白凉霜心中所想,只感觉到他的手总是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便抬头问道:“凉霜,怎么了?”
白凉霜面色如常,唇角还勾起了笑意:“无妨,只是想看看这个孩子是否健康?”
姚妍妍挑了挑眉,面露喜色:“那结果如何?”
看到白凉霜嘴角的笑意消失,姚妍妍便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了头,便敛了眉眼,咬唇道:
“这个孩子,虽是那人的,但也是我的。”
“为人母,我自是...割舍不下的。”
白凉霜眉眼微垂,轻声道:“孩子....很好,日后出生定是健康无比,前途无限。”
姚妍妍虽然早已知晓这个孩子未来将是太子,但听到白凉霜亲口这么说,心中倒是更加安定。
连天选之人都这么说了,那定是没问题的。
但她面上却一副忧愁的样子,她抓住了白凉霜的手,似乎有些内疚:“凉霜,我....我虽心悦于你,但同样,我也无法割舍这个孩子。”
“他是一个生命,我是他的母亲,若亲手扼杀他,我定会终生良心不安的。”
白凉霜闻言,却眼含笑意:“妍妍想要这个孩子,那我便帮你留住他。”
至于留下的孩子是死是活,便不得知了。
姚妍妍一愣,似是惊到了,她嘴唇微颤道:“凉霜,你真的愿意帮我?你....你不怪我吗?”
白凉霜笑的更加温柔:“我的傻姑娘,我自是知晓你的处境,自然不会怪你。”
“我会帮你的。”
他常年板着脸,未曾笑过,但今日却笑的格外多。
那笑容虽然如初春雪融般温柔,但姚妍妍却直觉有些危险。
她舔了舔唇,勉强笑道:“凉霜,只有你待我最好。”
说着便重新窝在了白凉霜的怀中。
白凉霜眼眸微垂,轻抚着姚妍妍的长发。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姚妍妍才接着开口道:“凉霜,我能否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白凉霜低头嗅了嗅她的发香,轻轻呢喃道:“说吧。”
姚妍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我想你,帮我让易家军回京。”
白凉霜抚着她长发的手一顿,淡淡道:“易家军要替天子守卫边疆,这是元国历来的规矩。”
“且京中无事,他们也不会轻易回来。”
姚妍妍闻言便猛地抬起头,嘟嘴道:“可是,近日京中似是不安稳,我总是心有余悸,无法安眠。”
“只有元国最强的军队回来,我才能稍微心安。”
白凉霜看着姚妍妍,不说话。
姚妍妍咬着唇与他对视,心里有些发怵,白凉霜的那双眼睛,若是不笑,便沉如死水,似是能看透人心。
良久,白凉霜才摸了摸她的头:“好,我应你了。”
姚妍妍一愣,声音中也带上了些喜色:“此话当真?”
白凉霜微微颔首:“在过些时日,易子墨定会带着易家军回京。”
姚妍妍唇角无法抑制的勾起,怕被白凉霜看出端倪,她便重新窝进了白凉霜的怀中,喃喃道:“凉霜,这深宫中,只有你待我最好。”
白凉霜未曾答话,只轻轻道:“我来你这儿已是太久,该走了。”
短短一句话,姚妍妍便明了。
她从白凉霜怀中起身,面色带了些不舍:“若是能天天这般与你在一起,该多好。”
白凉霜闻言唇角微勾:“这种日子离我们,不会太远了。”
姚妍妍一愣,她虽然知道白凉霜在筹谋一些事情,却不知晓他到底在做什么。
刚想出口询问,白凉霜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妍妍只管好好照顾自己,其他不必多虑,有我在。”
姚妍妍见此便只能勉强笑道:“那你也要保重身体,勿要太过操劳。”
白凉霜点了点头,向姚妍妍行了礼:“臣先告退。”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姚妍妍看着白凉霜的背影,眉头微皱,她向578问道:“刚刚他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别的事情?”
578愣了片刻,才回答道:“没有啊,你的身体一切正常,小宝宝也好好的在你肚子里待着呢。”
姚妍妍虽心有顾虑,但是听闻578说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便也安了心。
而白凉霜走出宫门后,却回头看了一眼。
他眼眸微垂,缓缓的抬起手,那原本莹白如玉的手,此时却有些微微发黑。
这是他刚刚抚摸姚妍妍小腹时,沟通了天意所致。
天意,要他杀了那个孩子。
白凉霜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笑了。
姚妍妍那个女人,在一次落水后,整个人的气息便变得完全不同。
往后的时日里,更是大绽光彩,得了帝王的心。
之后虽是来寻了自己,他却发现,在姚妍妍的身边还有另一个气息存在,但是却遍寻不得。
这个女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
而这样的人,自然是要完全属于他的,这样他枯燥无趣的人生,才能有些乐趣。
这时,他想起了姚妍妍的要求。
让易家军回京。
白凉霜眼中笑意更浓,看来这个女人,又要换目标了呢,是易子墨吧。
他自然会让易家军回京的,但是死是活,便未知了。
这时,云紫驾来了马车,她下车走到了白凉霜的身边,拱了拱手道:
“主人,该回去了。”
白凉霜轻轻瞥了一眼云紫,笑意微敛,转身上了马车。
云紫也抬眸看了一眼姚妍妍所在的宫室,眼眸微垂。
她这辈子杀人无数,若是能杀了那女人,该多好。
最后在白凉霜的催促下,云紫还是歇了心思,驾着马车,离开了皇宫。
而在前往边塞的路上。
自从那日营帐之事发生后,暖阳便像是有意避开了易子墨。
他在军中为士兵熬煮茶水,行医施针,缓解了将士们舟车劳顿的辛苦,同时也避免了有些人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耽误军情。
他待人温和有礼,不论官职如何,一律一视同仁,与随军的医官们也成了熟人,常常不余遗力的为他们答疑解惑,为他们讲授一些不常见的药物极其药性。
这般如此,在行军的几日里,暖阳虽是一个小小的随行医官,却也颇具威望。
尽管如此,暖阳对所有人都好,却唯独避开了易子墨,不与他交谈,甚至不愿与他相遇。
起初,易子墨是不在意的,他的心底总在侥幸。
暖阳对自己情深,他不会真的对自己不管不顾。
但是接连几日,暖阳都未曾寻过他,就连医官向上级汇报,暖阳也是推脱给了别人。
时间一久,易子墨便坐不住了。
在一次夜间扎营时,易子墨传令让暖阳到营帐中见自己。
但是等了片刻,却是一个小兵跑了进来:“回将军,暖大夫说自己那边还有病患需要看顾,无法脱身。”
易子墨皱了皱眉,对着小兵冷声道:“告诉他,本将军得了风寒。”
那小兵闻言一愣,看了看坐在帐中的生龙活虎的易子墨,有些纳闷。
将军这不是好好的嘛。
易子墨见他还站在原地,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快去。”
那小兵应声后,便转身跑出了营帐。
过了片刻,进营帐的却是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医官。
那医官见到易子墨,便拱了拱手道:“听闻将军身体不适,暖大夫又脱不开身,便让老朽前来为将军诊治吧。”
易子墨见此,眼中闪过戾气,他冷笑道:“我的病,你医治不好。”
“传话给暖大夫,便说本将军眼色发红,暴躁焦虑,似是有些不寻常。”
那医官抬头看了看易子墨,片刻才拱手道:“可老朽从将军的面色上,并未见到如此症状。”
易子墨冷笑道:“你便只管传我的话,其他不必顾虑。”
那医官似乎有些为难,但是看到易子墨的脸色越发阴沉,眼眸也带了些微红,便立刻拱手告退,去寻暖阳了。
易子墨抬手捏了捏眉心,暖阳这样便是违抗军令了,等他来了,自己定要好好整治他。
但是不过片刻,营帐的门帘便被人猛地掀开。
易子墨抬头便见暖阳袖子挽起,露着白嫩的手臂,原本淡青的衣袍上也沾了些尘土。
他气喘吁吁的站在营帐门口,脸上有汗水,似乎是匆匆跑来的。
暖阳进营帐的第一句话,便是:“将军,你身体可还安好?”
这一刻,易子墨突然觉得所有暴戾的情绪都离自己远去,只是看着暖阳,他便觉得心中平静。
暖阳见易子墨只看着自己,却不回话,便有些心急的走到他身边:“将军,你....”
他的话还未问完,便被易子墨一把拉入了怀中。
暖阳一声惊呼,整个人都被易子墨钳制在了怀中,他不禁皱眉道:“将军,你不是答应过,不再这般对我了吗?”
易子墨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闷声道:“我食言了。”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