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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震,哭声戛然而止,阮香琴看着满眼怒意的儿子彻底慌了。脱口而出道:“不行,不能动,那些女人都是你父王的心头肉,你要是把她们赶出去或者是杀了,你父王一定会怪罪你的。”
楚怀王好色天下皆知,她这个正室一子更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记得当年有个得宠的小妾经常顶撞她,她有身孕时还差点害她落了胎,她怒极忍不住重重的处罚,那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就斥责她。
为了这事儿闹的动了胎气,夫妻二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到现在相看两生厌,几乎是形同陌路。而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是亲王,不能和离,她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看儿子抿唇思考沉默不语,阮香琴再道:“儿啊,母妃知道你是心疼母妃,但为了几个玩意儿根本不值得。况且,若因为此事闹得父子离心,你父王定会将世子之位给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儿啊,你可不要做傻事,更不能意气用事,我们母子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万不能功亏于溃。”
侧妃也好,小妾也罢,统统都只是玩意儿,她现在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儿子的世子之位来之不易,她无论如何都要守住。
原本楚怀王就不待见她这个正妻,要是儿子再没了世子之位,那她们娘几个就更加要被人欺负了。
程烨年近三十早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岂不知这么做会惹怒父王。但今时不同往日,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绝对不能放过。
知道母亲担心什么,程烨握住她的手说:“母妃放心,儿子绝不会鲁莽行事。宗政侯爷还在偏厅等着,我先去把单子上的东西找出来给他,有什么话我们晚些时候再说。”
语毕,他拿起嫁妆单子和账本翻看了起来。
见儿子不愿意多说,心中似乎早已经有了打算,阮香琴苦涩一笑道:“找什么,到哪儿找?这两年除了他的俸禄以外所有商铺的收入都没有拿回来,我连一两银子都没有见过。他得了凉王府这么多东西,我连个影儿都没有看到过,你在府里能找到什么?”
“说起来上官新柔也是个蠢货,不但与他私通生下孩子还搬空了凉王府,真是情深啊。”
讥笑出声觉得无比讽刺,夫妻多年,要说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此事那是假话。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官新柔能对他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真是匪夷所思令人无法理解。
程烨虽然是楚怀王世子,但家中之事他并没有接手。相反,楚怀王就像是提防着他一样不准他接触前院儿的事。所以,不免有些吃惊,也不免在想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以及银子都去了哪里。
心中思索,眉头紧皱,程烨想了想说:“没有拿回家,那会放在哪儿,难不成是藏到了外头?”
外室二字瞬间涌上心头,程烨的脸色一黑到底,怕阮香琴胡思乱想,他马上又道:“大管家肯定知道此事,我一会儿去问他。”
仰天长叹一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阮香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儿子的话一样,喃喃自语道:“命啊,这就是我的命,当初我祖母就说他不是个好的,让我装病避过去。我不听,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这就是因果,这就是报应。”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若能重新选择一次,那怕是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她也要装病避开这桩婚事,死也不入楚怀王府。
不忍看母亲伤心,程烨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道:“母妃,您别这么说,这不是您的错。”
闻声,睁开眼睛,阮香琴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说:“兹事体大,若是传扬开来对你和你妹妹都不利,为了你们兄妹母妃再忍这一回,最后一回。”
情不自禁的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阮香琴满眼怜爱语重心长的再道:“儿啊,你说的对,这是我们母子的机会,放手去做吧。大管家一向是你父王的心腹,此事他就算是不清楚也多少知晓一些。你现在就去把他抓起来严加审问,问出东西的下落就赶紧交给宗政侯爷。至于这账本上的几十万两银子,除了母妃和你媳妇以及你妹妹的嫁妆外,你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去抵债吧。”
说起来梅战南也是倒霉,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说还将几代人经营的家财都给搬空了,也是无妄之灾。
看着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几岁的母妃,程烨的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他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只希望我们将东西还回去以后这事能真正的了结。”
估摸着皇上执意要他们将所有的东西还回去也是为了平息梅战南的怒火,也是做个了结的意思。
“嗯,母妃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快去吧。”抽出被儿子握住的手,阮香琴一脸疲惫。
程烨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废话,无济于事,唤了张妈妈进来守着以后就火速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宗政明臻喝完第四盏茶又让人给他蓄了水,梓琛等的有些不耐烦,低声道:“侯爷,都大半个时辰了,不会是故意拖延吧?”
眉头微挑宗政明臻一点儿也不着急,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光好好品茶,他乐在其中。轻轻的摇了一下头,抬手指了一下院子里说:“楚怀王世子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喏,那不是搬来了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几个人将抬着的箱子放到了院子里。樟木箱子很大,四个人抬应该不轻,梓琛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还真在这王府里啊,说起来这楚怀王还真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哄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不说,家底都搬空了,真是好手段。”
收回视线,话锋一转,梓琛压低声音像做贼似的悄悄问道:“侯爷,你说凉王妃做出这种事来,且长达十几年之久,还生了孩子,凉王爷就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吗?”
梓琛不信,因为他觉得梅战南打仗那么厉害绝不可能是个莽夫,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