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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少年已不再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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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关的多次请求下,那老者终于首肯,“你我相识于这大牢之内,况又算同乡,于情于理我自是不能看你废在这暗无天日的黑牢里。起来说话吧。”

    天关闻言大喜,坐直了身子聆听教诲。同时心里也胡猜八想的,这老者身具修行,能屏蔽方圆百米地界,为何在这大牢里不出去啊,实在令人费解。然而他想到自己不也是没有跟人家说实话吗,所以也就释然了,谁还没点小秘密。

    那老者也看出了天关的疑惑“不用胡猜乱想,我是在此地藏身,是不想出去。要想走这里是拦不住我的。今天你不要再试图吸收元气,我传你一段口诀,你先学习观想转换之法,日后出去再找个清净之地吸收炼化增强修为,争取早日能进入不惑之境。”

    天关听到那人说出去,虽是心里有疑虑但是也不再多想,不知道这老者传授给自己是什么样的观想之法。就听那老者娓娓道来“内观之道,静神定心。乱想不起,邪妄不侵。固身及物,闭目思寻。表里虚寂,神道微深。外藏万境,内察一心。了然明静,静乱俱息。念念相系,深根宁极。湛然常住,杳冥难测。忧患永消,是非莫识。全文七十二字你可记好祥加研读,必有收获”

    天关乍听这一段如坠云雾,虽说能记住个七七八八,但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多聪慧之辈,只得再次请求老者复述一遍,老者无奈再次缓缓说于天关,天关定神倾听,心中默念,终于将全文七十二字全部记住。看天关记住了那老者也不再理会他,闭眼而坐,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观想。天关不敢再打扰,只得退回到自己所在那个草堆去默念这段文字。

    这段文字虽说稍有生涩,但也还算浅显易懂,天关默念几遍之后就已烂熟于心,随着他心中默念,自己整个人都好像安静了许多。他自己的理解就是要静心,心不静万事皆休。

    不知不觉中,如果别的人看到天关这时候只会以为他已经坐着睡着了。其实他已经进入深深的自省自查之中。他的心思仿佛如眼神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五脏六腑转了一遍,能观察到自己身体中残存元气的流动,往复流转,如有形之质一般。这一夜无声无息的就在默念与观想中度过。

    这样又过了三四天,天关众人与原先这三人也已经熟悉了很多,也不再存在欺负人的现象。而与那临淄老者俩人已成忘年之交。

    这一天闲来无事二人在墙角远离大家伙的地方说话,天关问道“多得长者教诲,天关感激不尽,然尚未得知长者称谓,不知能否赐下,晚辈也好有个合适称谓?”

    “你这小子我看也不是奸险之辈,既然相问,我就与你说知”

    “我名周行衍,齐国稷下学宫最后一代夫子,学宫因战乱衰退,不得以我只得四处游学。始皇帝初年我得以进入皇帝身边一展所学。与当时还未曾出任中车府令的赵高相识,后来偶然的机会得知赵高乃赵国后裔,接近皇帝实乃保藏祸心,欲对皇帝与大秦行大不利之举。还未曾禀与陛下得知,就被发觉。那时我修行迟缓,只得不惑之境,那赵高本身就强于我,又加上手握大权,党羽众多,我只得先行出逃。未料到他反而诬陷我阴谋反秦,意图光复齐国。陛下下诏通缉捉拿。流落各地多年始终被他们闻风而至,幸得有一年遇到我一弟子现出任巴郡临江县县令,他也知我冤枉,不怕牵连,将我藏于这大牢之内,已有十多年了”

    “原来乃是稷下前贤,实在是失敬失敬。周老夫子查奸邪于微末,实在是令人钦佩。好叫夫子得知,赵高业已得手”

    “啊?此话怎讲?”

    “难道周老夫子不知,皇帝陛下已经驾崩?”

    “这几日也有所闻,只是不知消息是否确实?”

    “确实,皇帝陛下已驾崩于沙丘,事发据此也将有一月有余”

    “你这小小孩童,此等宫廷秘闻从何而知。休得胡言”

    “我也是遇到从咸阳逃出来的一人,这才得知。”

    “何人?”

    “夫子不要再问了,这人是谁我不能说,但消息确实千真万确,皇帝已逝赵高更加跋扈了”

    “何人继承帝位”

    “帝十八子胡亥”

    “大公子扶苏哪?”听到他问起父亲,天关差点就忍不住要哭起来,但最近这月余的磨炼少年已不再年少。

    “已逝于上郡兵营”这一番对话下来那周夫子怅然若失,仰天长叹。

    突然周夫子伸手抓住天关的手臂,天关只觉得那双手冰冷而有力,还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周夫子眼睛盯着天关声音低沉的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等大事朝廷还未布告天下,你如何得知?还不与我从实招来?”两手用力仿佛就要将天关撕扯开来。

    天关平静的与周行衍对视着“小子乃是齐地济北郡博阳县人士,世居赢县”

    周行衍死死地盯着天关,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或者眼神中寻到一点点的破绽,可惜是一无所获。良久之后,他才放开天关,然后默默的转身躺在了草堆里。

    就这样躺了整整一下午,在天将要黑的时候,他突然坐起来喊“臭小子滚过来。”

    天关听到招呼,赶忙过去伺候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如何得知这些,但是我虚度这些年,所学颇杂,皇帝陛下依然驾崩,想来那赵高也不会对我赶尽杀绝了。临老我不想我稷下五行一派失传,小子你可愿受我衣钵。”

    天关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管怎说,周夫子对自己有活命之恩,有授艺之德。自己本就尊重他,实在是自己这身份不敢暴露,要不然早就实话实说了。

    “弟子愿受夫子所学,虽不能广大门楣,然天关在世必不叫夫子所学遗失,今日之学,日后必传至后人,请夫子放心”

    “好”周夫子也是性情洒脱之人,心结即开,自是老怀大慰,哈哈笑了几声。

    天关就要跪下行礼,周夫子制止住他“先不慌,等过几天我安排好咱们出去在行拜师礼不迟”

    天关一听能出去,这就很不得马上走,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还在外边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在这里面自己倒是不怕有周夫子。可是沐歌在外面是生是死自己都不知道,这不急死人吗。

    "现在不能走吗?”

    “后日是县令巡视牢房之日,倒是我说于他知,让他安排我俩悄悄走掉。不然也是麻烦”

    天关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只得怏怏不乐的答应了下来。

    天关这两天没事就默念那七十二字的心得,要不然这心挂念外边的沐歌不稳定心神,连坐都坐不住了。

    日升月落,转眼两天到了,这一天天关坐立不安,这时候什么经都背不下去了,时不时的侧耳倾听,或者扒在牢门口观看。快到了黄昏这才听到有好多人的说话声远远从大牢门口传来。

    天关心中一喜,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