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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安,你?”应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安,眼前的人,眉眼相貌完全相同。可身上的气势威压,又让他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落安眉间怒意未消,他垂眸看着怀里几乎身死的落闲,火灵气带着他早早准备好的梧桐血灵树汁液和自己的凤凰血,一点点送入落闲体内。
汁液流过,温和滋养着断裂的筋脉骨骼。见那眼睫轻动,气息渐而平稳,落安暗中松了一口气,用灵气托着把人送回越阳宗大阵丹峰峰主那边。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应天宗宗主声音狰狞,他的本命法宝皇天钟,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让落安给毁了!
而且,为什么,为什么他堂堂渡劫老祖,竟然会在落安身上感受到这么强大的压迫感?!关键如今,他竟是无法感知落安的修为究竟在何等级别!
落安简单扫了眼应天宗宗主,因为他的出现,几乎所有人视线全停留在这边。
眸子低敛,只见抬手间无数柔和的火灵气包裹住越阳宗众人,应天宗的人根本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落安把人从身边抢走,接着送入越阳宗大阵中。
这下,阵外只有落安一个人了。
“让他回来。”越阳宗宗主虚弱道,右肩膀虽上了药,但灵气乱蹿,依旧让他痛苦不堪。
他抓着扶住他的林师兄的手,“让他回来,应天宗只是个引子,大衍,大衍皇朝的人还没有出手。”
“好!”林师兄小心翼翼将宗主交由剑锋峰主看,当即就要再次冲出阵,准备强行拽着落安回来时。
火灵气自上空落下,绚丽火光如铁罩般罩在阵法上,牢牢护住越阳宗众人,正欲出来的林师兄就这样被挡在了里面。
随后又是一道灵光,护住老头他们六人。
处理好这些事后,落安抬眼直直对上戒备的应天宗宗主,他道:“义父,好久不见。”
义父?!
应天宗宗主双眼猛地一震,他不可置信死死打量着落安,从上到下,每一寸都像要生剜了他的血肉般,看个究竟。
没有相似的。
不,不对,这种眼神,这种感觉……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可应天宗宗主竟是发现眼前这个落安越看越是像早死了两百多年的容玖玉!
义父?
落安的话并未刻意隐藏,如今凤凰真身已现,不管大衍皇朝再次之前究竟有没有猜到他的身负凤凰血脉的身份,都没用了。
下面的修士哪位不是耳聪目明?应聂他们自然也听见了落安这一声。
应聂怔愣张着口,他看见半空中的落安手上火灵气凝聚成剑,那种姿势,他再熟悉不过。落安,原来真的是容玖玉!
难怪,难怪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落安的行为和容玖玉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出剑的方式,提剑的气势,根本不是别人能有的。
容玖玉没死。
他没死。
他就是落安。
所有难怪落安一开始神魂会碎成那样,因为那本就是应天宗宗主他们毁掉的!
所有情绪涌上心头,死后重生,应聂没有落安瞒着自己的责怪,反而欣慰,开心,庆幸,各种说不清楚的淹没了他。
应天宗宗主震惊后,旋即冷静了下来,他微仰起头,看着握着剑的落安,“早知道你能活下来,当初就不敢放纵许瑢那小子偷走你,直接一掌震碎了你,也不会有如今之事。”
养在身边十九年的人,朝夕相处,哪怕不是义子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妖兽,也会生出感情。
应天宗宗主的话中没有任何反省,冰冷刺骨,好似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喊了他十几年义父的义子。
他暗中观察着落安的一举一动,只见落安听完后,漠然神情没有半点变化,连丝毫愤怒皆没有。
这次,应天宗宗主罕见微蹙起眉梢。
容玖玉看似性子淡然冷傲,实则应天宗宗主很清楚,容玖玉比他坐下的任何一位弟子皆更为看重感情。一个人,不管是高兴、愤怒,只要尚有情绪波动,在情绪引导下,就会有破绽。而一旦有破绽,要杀了他便会容易很多。
可如今,容玖玉竟是没有任何变化,好像真的已经完全死在云舟上,如今的落安不过是有着容玖玉的记忆,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手腕翻转,落安并未再给应天宗宗主时间,火灵气凝聚而成剑刃带着灼灼神火冲向应天宗宗主。
阵法中,丹峰峰主扶着的落安已经清醒过来,模糊的意识有一瞬停滞。
身体内剧烈的刺痛已经完全被温暖所替代,原本浑浊的大脑,骤然间清醒。
落安!
映入眼帘的是护宗大阵外的火灵气罩。落闲来不及起身,立马闭上眼,神魂牵引着进入被她藏在海底深处的须弥芥子中。
高耸巨大的血灵树,如今一半红叶枯萎,仅剩一半还在绽放枝叶。紫雷虎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瑟瑟发抖地躲在血灵树旁,虎爪捂着双眼,低低地呜咽着。
而在血灵树前,大滩血迹触目惊心,裹满血的血灵树树核孤零零躺在血迹之中,上面还牵扯着丝丝缕缕的血肉。
血灵树树核,种入心脏,以树核为中心,蔓延无数根系攀延全身。如针线缝补般来回穿透筋脉,深扎入骨,强行锁住血液,彻底封存血脉。
树核一旦种下,非种核者不得取出。若要强行取出,无异于碎筋抽骨。
半空中,那流转凤纹中含得全是未干的血!
她甚至不敢想,落安究竟是怎样把种在心脏里的血核硬生生抽取出来,以此恢复实力冲破须弥芥子的束缚。
大掌死死攥紧心脏,疼到手指颤抖,她在干什么?她明明知道以落安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安安静静在须弥芥子中待着的。
“落闲,你怎么了?”丹峰峰主见落闲双唇惨白,着急问道:“要不要再服用颗丹药?”
落闲僵硬地摇了摇头,上前靠了一步,脚尖抵住阵法。落安布下的火灵气就这样布在阵法上,牢牢保护着所有他想保护的人。
渡劫一重的应天宗宗主对上血脉完全呈现的落安,根本没办法抵挡。凤凰自带的神火无坚不摧,法衣、皮肤悉数融化。短短时间内,昔日风采全然不见,发冠散乱,面容焦黑。
“落闲,你小声告诉我,落安用了什么东西?他怎么这么厉害?”应聂凑到落闲身侧极小声地问道,双眼还眨也不眨盯着半空,越看越是惊叹。
落安的出现,让他本来不安定的心莫名稳定了下来,如今看见堂堂渡劫老祖竟然被落安逼成这副模样,心中更是高兴。
没听到落闲回答,应聂强行将自己目光从落安身上撕下来,看向落闲。然而落闲脸上并未有半点放松,脸色灰白如死人一般,手中四色灵气不停流转。
“落闲,你……”
落闲声音很低,很小。
应聂第一次看见落闲这样,没有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似在喃喃自语。她手上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不停试着用各种方法破开落安的火灵气:“落安坚持不了多久。”
她很清楚,因强行取出血核的落安本身状况根本不好。
还有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谢云凌。
“为什么?”应聂怎么看都觉得落安很强啊,才用了几招就把应天宗宗主那个老不死的逼成这样。
细汗滚滚从额边滑下,落闲和应聂所想完全不同,如今她只期望应天宗宗主拖落安拖得越久越好。
来自神兽凤凰的火灵气纯粹且强大,落闲用五行相克之理,试图用水灵气撕开一条口气。可惜那点微末的水灵气,还没触碰到就已经被火灵气余威给湮灭了。
突然间,天空之中一阵撕裂的吼声。在传送符失效,被落安用灵气封锁,逃走未果后。落安一剑挥下,直直斩断应天宗宗主两条胳膊,于半空中同着喷洒鲜血划过灰烬。
火灵气齐肩蔓延,一路焚烧应天宗宗主筋脉。应天宗宗主披头散发,半张脸皮肉被烫到红烂。
落安没有半点犹豫,手中利剑划过长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锋利剑气横扫四周。所到之处,一切均化作虚无。
双臂被砍,丹海受损,体内灵气四处逃窜。
应天宗宗主头发散乱掉在眼前,焦黑灼热鲜血自口中流出,仅剩的最后一件法宝金缕衣,在火灵气形成的剑气之下,寸寸融化,紧贴在皮肤上,血肉烫得模糊。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容玖玉!
落安!
这个小畜生!
当初他就应该直接碾碎了他!
想杀了他?应天宗宗主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反而逐渐冷静下来,将所有蕴量的恐怖风暴全部凝结在一层薄薄冰面之下。
那便要看你杀不杀得了!
在剑气即将割裂身体那一刻,应天宗宗主周身逃散的灵气全部收拢,灵气逆流,破碎的筋脉肿胀,骨骼发生咔嚓咔嚓恐怖声。
“自爆!他要自爆!”
渡劫一重老祖的自爆,简直不敢想象。
“落安,快退回来!”
“宗主,你在做什么?!”
“快跑!”
尖锐惊慌失措的吼声,乱成一团。话音方落,无数灵气从残缺的身子内炸裂开来,瞬息之间,山河大地震动,山峰崩裂,土石倒塌。
在应天宗尚未来得及逃跑的弟子惨叫声中,万丈灰尘席卷这整片天空。用火灵气包裹起来的护宗大阵以及老头他们所在,传来清脆的咔擦声。
然而却有无形的力量死死支撑着般,裂痕只是蔓延了一阵,强行止住,并未裂开。
在漫天黑沉之中,一道极其微弱的蓝光悄无声息没入地底,飞快往远处遁走。
混乱的灵气,四溅的血肉,痛苦的口申吟声……根本没人能注意到那微不可闻的蓝色灵光。
落闲于飞溅血肉中寻找着落安的身影,终于,她看见一点耀眼的红逐渐在尘埃中显示出现。
巨大凤翅从蝴蝶骨处展开,护住瘦弱的身子。至纯火焰此时此刻有些黯淡,但依旧掩盖不了在风中微微扬动的高贵翎羽。
尘埃还未消散,就在越阳宗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骨节分明的手轻而易举挑出深藏地底准备遁走的蓝色灵光。
灰尘彻底散去,金绣云靴闲庭漫步般踩过因应天宗宗主自爆,没来得及逃跑,而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应天宗众弟子尸骸。
不少修为高的弟子尚且还残余一点呼吸,在谢云凌走过之后全被灵气碾压成了碎末。
谢云凌单手钳着拼命挣扎的蓝色灵光,眉眼间全是笑意,他看着半空中脸色苍白,还没来得及收回双翅的落安。
“再次见面,”谢云凌往落安方向递出蓝色灵光,“送你的小礼物。”
掌心摊开,蓝色灵光当即试图逃脱,蓝色灵光出现那一刹那,在场的人全部清晰感知到这是应天宗宗主的一缕神魂!
自爆者,身陨道消。
神魂、躯体,全部化作齑粉。然而应天宗宗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是保存了自己一缕神魂,并且借助自爆时的威力,试图从地底遁走,完全不顾自己自爆后本宗弟子是死是活。只要他神魂尚有一缕,凭他的修为,随便找个人夺舍,就能再次归来。
没想到,应天宗宗主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栽到了谢云凌手里。
还没等应天宗宗主神魂逃出半步,只见谢云凌微笑着,翻手间用灵气搅碎了应天宗宗主最后存活的希望。
随后他简单扫了眼越阳宗,视线刻意在落闲身上停留了下,而后又看了眼被落安牢牢护在灵气罩中的六人,最后再次目光再次落在落安身上。
“这见面礼,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