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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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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凛冽的风刮落了树枝上零落的枯叶,面粉厂院子里寂静无声。

    办公室里,茶几上散放着一些吃剩的点心,空空的保温壶。

    “于曼丽,明台的姐姐对你可真好,人家去了苏州都不忘打电话让明台给你拿吃的,连带我也受益。”郭骑云打趣笑道。

    “明台,谢谢你。下次你见到明董事长替我感谢她,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条我绣的围巾就送给她吧。”于曼丽边说边将一个精致的小布包递给明台。

    明台打开小布包,原来是一条淡蓝色的真丝围巾,上面绣着的数枝粉色玉兰花在灯光下娇艳欲滴,光彩夺目,围巾一角绣着一个篆体的“镜”字,整条围巾看着就感觉端华大气。

    明台称赞道:“绣工真好!谢啦!”

    于曼丽听了,两颊羞红,低头开始摆弄手中的弹夹。

    明台将小布包认真收拾好,顺手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大家不约而同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过来?

    郭骑云朝于曼丽努努嘴,于曼丽只好走过去拿起电话:“喂,您好?请问您找谁?”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于曼丽又问了一次,刚刚想放下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声音:“我找明台。”

    于曼丽一听心里就被膈应了一下,对明台示意道:“你的电话!”

    明台有点不耐烦道:“谁呀?”

    于曼丽默不出声放下电话就坐回台前继续摆弄自己的弹夹。

    明台奇怪于曼丽的表现,上前拿起电话:“喂,我是明台。”

    “是我。”明台一听是程锦云的声音。

    “哦,是锦云呀,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还是我打扰了你们?”

    明台挠挠头,明显有点不明白程锦云的意思:“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什么你们我们的?”

    旁边郭骑云捂着嘴在偷笑,偷偷看看于曼丽,又看看一脸懵懂的明台,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你和于曼丽还在工作?”

    “是的,我们在工作,明天要出货,所以在核对单子。”

    “真的?”

    “绝对真的!”郭骑云和于曼丽齐齐翻了个白眼,狠狠鄙视了一把谎话连篇的明台。

    明台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转身背对着那两个人,小声道:“我很忙,不和你多说了,你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你继续忙吧!晚安!”

    程锦云僵冷的语气令明台有点不安,呐呐道:“晚安。”

    电话被果断地挂了,明台听着耳筒里“嘟嘟嘟”的忙音,一脸郁闷。

    “组长,吃了软钉子了?”郭骑云打趣道

    “我又没说啥,干嘛发我脾气?真奇怪。”明台扬了扬眉。

    “组长还是太年轻,对感情这种事情还是理解不深。”

    “你少教训我,我可是组长。其他事情先放下,快收拾好,准备出发。我们要确保今晚的行动圆满完成。”明台收起嬉皮笑脸的少爷腔调严肃地说。

    三人继续做着出发前的最后准备,检查枪支、弹药、擦拭匕首等,并对晚上行动路线地点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明台收拾好自己的背包,说:“今晚的行动‘毒蜂’命令我们兵分两路:郭副官一路,将密码本送到赫德路,会有B区行动组的人员接应情报;我负责一路,从川沙古城出发,由战区接应人员护送于曼丽前往第三战区。都明白了吗?”

    郭骑云点头道:“明白。一真一假,亦真亦假。”

    于曼丽一边整理背包,一边接道:“我身上的情报肯定是真的,因为我要去第三战区。”

    听她这么说,郭骑云调侃道:“你身上哪里不是真的?”

    于曼丽拿起腰带抽打郭骑云,“让你乱说话!反正我认为我的情报一定是真的!”两人长期在一起工作生活,长久的相处让两人不似上下级关系,更似兄妹的关系。

    郭骑云一边避让一边道:“你能顺利将情报送达才算是真的。”

    明台听了,不自觉道:“如果不能送达?”

    “人在情报在!不能送达,于曼丽会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你会少了半条命!”郭骑云头也不抬地说。

    明台听了,心里一颤,看着默默收拾行装的于曼丽出神。

    郭骑云见了,问道:“你怎么了?”

    明台惴惴不安问道:“你今天取情报顺利吗?”

    “很顺利,手到擒来。难道你们那边出了问题?”郭骑云疑惑问道。

    “我们今天去取情报,汇丰银行里里外外都是76号的特务,看着就像一个陷阱,幸亏明台机灵,否则,难逃落网的命运。”于曼丽快嘴回道。

    郭骑云也有点紧张:“看起来像陷阱?难道我们的行动有人察觉了?这不可能啊!”

    明台放下正在擦拭的枪支,看着郭骑云和于曼丽道:“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好像有人将我们出卖了一样。

    郭骑云皱眉道:“能知道获取情报地点的人非常有限,除了我们三个,只有上面的人。”

    “谁会出卖我们?难道是我们信任的人?”于曼丽猜测道。

    “现在还不能妄加猜测,总之今晚的行动大家务必小心,先别急着露面,观察清楚了交接点的情况再行动,尤其是郭副官,你单独行动更危险。”

    郭骑云拍拍明台的肩,微笑道:“放心,我会机警行事的。你们是生死搭档,更要配合好!”

    话虽这么说,但三人心里都不舒服,也没有心情再开玩笑,均陷入沉默。

    良久,郭骑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递给明台。

    “临行礼物。”

    “什么?”

    “你们的‘结婚照’。只此一张,底片我已经销毁了。”

    明台接过小信封,抽出了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青春靓丽,虽然表情有点搞怪,但眉宇间幸福洋溢,好一对璧人。

    于曼丽从明台手中抽走照片,轻轻抚摸着明台的身影,叹道:“拍得真好!”她抬眼就见到明台蕴藏温情的目光,心里感觉温暖如春。

    感觉到自己的走神,明台连忙低下头避开于曼丽的目光,说道:“大家都要谨慎行事,确保情报安全送达。”

    郭骑云回道:“明白。”

    于曼丽轻撅小嘴不满道:“真不喜欢今次的行动代号,为什么叫“丧钟计划”?听的人心里寒碜····”明台听了也心神不宁的。

    郭骑云将茶几上的点心用纸打包好,递给于曼丽,“你这一路,路途遥远,风餐露宿的,这些带着路上吃吧。”于曼丽感激地点点头,拿了条手帕包好塞进了背包。

    墙上的挂钟忽然敲响,已经午夜十二点。

    明台深吸一口气,拿起背包背好,帮着于曼丽整理好背后的背包。朝他的组员们一挥手说:“出发!”

    三人离开了面粉厂的办公室,昏暗街灯下,地上投影的三条坚毅挺拔的身影,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势。

    在茫茫的夜色中,他们共同奔向难以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