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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我们已经走出平原地带了,前面,就是一片沙海了。”卜山站在高处遥望着。
芊芊一个跳跃也站了上去,用手遮在眉前,眯着眼遥望着。
由于长明的催促,在路上行进了五六日,便已走到了尧崎南疆的荒漠边缘。一路上倒是没什么让给芊芊记忆深刻的,只是慢慢的脚下的植被越来越稀疏,这身上的汗液越来越多,她才意识到已经彻底的远离雨霖城那阴冷的地方了。至于长明为何那般急促,谁都知道是为什么。芊芊偶尔会看着长明出神,这条路他带领大家走的十分顺畅,心情急切是一方面,记忆力好也是一方面,想必更多的是因为这条路他曾和琉璃一起走过吧。
而作为“意外出现的”愚桑和访云,一路上倒是安分的很,夜晚也只是驻扎在不远处,虽是同路却显得陌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其中原因大致是和靖茗脱不了干系的,两人之间早已是有了一道沟壑,而芊芊,就是一座桥,却也尴尬的很。
访云擦了擦头上的汗,另外一只手不住的给愚桑扇着风,“公子,看来这苦日子才刚要开始呢。”
愚桑推开他的手,用衣袖遮了遮头顶上的烈日,仰头看着,烈日在他的瞳孔映出,冷着嘴角,“听闻这片荒漠中有着尧崎前人埋藏下的无数宝藏,这次就当是去寻宝了。”
“公子倒是好兴致,只是访云还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你有何好担心的,要是我不幸死在这里了,你便回去做周扬的王上好了。”愚桑半开玩笑。
访云脸现诧异,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访云不敢!”
愚桑摆摆手。
芊芊舔了舔嘴唇,这荒漠与绿洲的交界,总是挂着诡异的风,也不知它们来自哪个方向,又要去到哪一处。
卜山扶着她,“可要撑住啊,这前面的路更难走。”转脸望着长明,“敢问馆主啊,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能够补充水粮,否则就这样贸贸然的进入荒漠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我是尧崎人我最明白不过了,这里可不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地方,不然也不会挡得住靖灵的铁骑啊!”
脚下的路走得越长,长明的脸色便越深沉,他继续呆望着,风掀起他的衣裾,像是从异世中降临一番。“往东七八里,有个村子,但愿那里还有人。”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庆幸着他没有说:继续赶路!
“我和琉璃曾在那里借了一些水粮,只是这荒漠每时每刻都在向前蠕动着,我不知道现在那个村子是否已经被这流沙给吞没了。”
访云一脸无奈,“什么叫不知道啊,别到时候大家又白跑一趟,你不是无所不知的青灯馆主嘛。”
“那只是世人给我冠以的名号,其实我什么都不是。”长明丢下一句自嘲便自顾自的朝东走去。
花士影望着长明的背影,突然表情一僵,沉吟着:“想必他是真的深爱着那女子,否则,谁会为此放下自己的固执呢。”或许,于长明而言,琉璃便是他的信仰吧,而自己的信仰。。。苦涩的勾了勾嘴角,“大家快跟上别掉队了。”
芊芊抖抖肩振奋精神,屈膝准备从高处一跃而下,谁知这精神虽然振奋了,身体还是疲软的厉害,这脚下一软,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哎哟!”
“芊芊!”卜山没拉住她。
“芊芊!”愚桑疾步冲过去!
只是,这还没到面前,便被花士影瞪着眼拦在了面前,再看身后,芊芊早已落到了靖茗的怀里。
花士影昂起头,“你在这里,我家公子却站在那里,这就是区别。”
愚桑无心理会他,“芊芊你没事吧。”
芊芊正待望着靖茗的脸,“我,我没事。”
靖茗撇撇嘴将她放下,抱怨道:“你就不能小心点。”
芊芊尴尬的搔搔头,“反正摔得是我又不是你,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谁知靖茗居然回过脸来瞪了她一眼,“摔惨了还不是我照顾你,真是麻烦。你要是真的腿软就上公仪的马好了,反正那马闲着也是闲着。”
愚桑呼着粗气,“总算是说了句正解的话了。”他这才扫了眼前的花士影一眼,微微摇着头跟着长明的方向去了。
“立青哥哥明明知道我不会上马的,为何还要故意这样说呢。”嘟囔着。
靖茗停住步子看着她,“我只是好奇你们两个何时变得这么生疏了,他倒是对你热情依旧可是你的一举一动不似从前。”
“那是因为。。。”芊芊欲言又止。
靖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是因为什么?”
“没什么啦!我就是因为愚桑大哥对我太热情了,所以才故意疏远来着。”芊芊无力的甩着胳膊往前走着。
靖茗扯住她的胳膊,“他,是不是又和你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芊芊一头雾水。
靖茗的喉头动了动,“就是,什么桃花扇桃花妆之类的话,他,是不是又和你说了那些,那些诚恳的内心话。”
“你的意思是愚桑大哥是不是又朝我表白情谊了?”
靖茗甩开她的手,“差,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啦,难不成他上次还没一次性说个完?”
芊芊嘴角隐着笑,“放心啦,愚桑大哥才没有对我说过那些话呢,怎么,难不成立青哥哥有危机感了?你在害怕我被愚桑大哥抢走!”芊芊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谁知却只是挨了靖茗的一个栗子,捂着额头,“干嘛动手?”
靖茗故作淡然,“怕你想得太多脑子会烧掉。”径直往前。
芊芊吐吐舌头,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卜山大声呼喊着,“大家伙快些,村子就在前面了,所幸还在,只是馆主说了,这里毗邻荒漠天气不定,我们得赶快进村,大家人多,村民们还不一定会收留咱们呢,看来是要花些嘴皮子功夫了。”
“怕什么,大不了多给些钱就是了。”访云搭腔。
“这种地方的人未必就是见钱眼开的人,愈是这种绝境之处,很多东西愈是花钱也买不来的,比如说水。”花士影难得显得睿智。
大概是被花士影给反驳了,访云的脸色很不好,环抱着手,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花少侠说的对,我们这后面还真是有着许多难题要面对呢,等真正进入了大漠,水粮必须充足啊,大家加快脚步,就快到了!”卜山表示赞同。
长明独自走在队伍的前头他心里有千万只骏马奔腾而过,前方村落的由模糊变得愈发的清晰,心跳也加快起来。“琉璃,我很快就要找到你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甚至能感受到,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有人吗?有人吗!”花士影的喉咙都快喊破了,只是整个村子,七八户人家每一个人出来应答,“嘴皮子倒是没怎么使唤,这喉咙倒是快废了。”
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长明环顾四周,“看来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真是仓促啊。天快黑了,我们总算是有个蔽身的地方了,至于水粮,我会想办法的。”说罢便一脚踹开了旁边的门,厚重的沙尘落了下来。
“咳咳!”芊芊赶忙捂住嘴巴。
“我去那边看看。”长明指了指村子的那一头,卜山忙附和道,要一同跟去。长明好似是深刻的思索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愚桑深深的映进了眼帘,嘴角微微上扬。
“我也要去!”芊芊突然高高举起手,冲过来挽住了卜山,“我也想去,馆主你说可以吗?”
长明浅笑,“当然。”他巴不得。
芊芊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越是这休息的时刻,在靖茗和愚桑之间,她越是动弹不得,比连日赶路还来的难受。“我们是要去寻找水粮吗?”
长明点头,“村的那头有个地窖,看着村落的样子,大家想必是落荒而逃的,所以东西可能没有全部带离。”他看着四周萧条的景象,浅叹了一口气,“定是有风暴的缘故吧,这里很快也会沉没在一片沙海之中了。”
卜山也觉得可惜,跟着叹气,“虽说这片荒漠是抵御外敌的天然屏障,但是于百姓来说,也是苦不堪言啊,每年大概有上千人从这里搬离,就连尧崎京都也盛传着这片魔鬼荒漠是多么的可怕。”
“卜山你知道的好多阿,这里真的那么可怕?”芊芊无心的问道。
卜山赶忙解释:“听闻罢了。”
长明潜心听着他们的每一个字。
芊芊扭过头来,“馆主,这个村子你和琉璃来过吗?”
长明顿了顿,这才点点头,“嗯,只是路过借了口水罢了,没想到再来到这里,早已是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了,地窖到了。”
“我去开封!”卜山艰难的掀开地上沉重的石板,“砰”的一声之后,朦朦的沙尘扑在脸上,“咳咳,这里面真的有东西吗?”他被迷住了眼睛,看不见窖口的东西。
只听见芊芊颤抖的声音,“有。。。”
“快躲开!”长明大喝!
卜山被推倒在一旁,眯着眼,才在缝隙里看见了那骇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