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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认真的看着靖茗,无形之中给了他压迫。三皇子,若是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应该不会再这些人面前给我难堪吧?她心里想着。
果然,靖茗平稳住呼吸,沉吟道:“这的确是我的没错,但这其中的原因,我稍作解释。”
江浸月满意一笑,“那就现在罢,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比较好,我在后院等你。”转身对着满堂人说道,“多谢各位今日的捧场,浸月要先去歇息一下了。”从愚桑的身边悠然的擦身过去。
愚桑浅笑。
“花士影,若是许久不回来,你便先回去客栈吧。”靖茗起身。
“公子!”花士影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朝靖茗使了个颜色,“别忘了芊芊。”
“你在说什么呢,我和浸月姑娘什么都没有!”他追上江浸月的步子。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继离开,身后有各种声音,靖茗顾不上这些,他只是在这些声音中好似听见了一声“立青哥哥。”
“立青哥哥!”芊芊腾身而起,却被愚桑一下子锁住了手腕,给拽回了椅子上,“你要干嘛?”
愚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你若是现在追上去,明日又会多出一些风言风语,他们二人出去那是郎情妾意理所应当,你要是再插一脚,那可就是搞破坏了。”
“我搞破坏?明明是那个江浸月!”芊芊恨不得跳起身来。
愚桑压着她的手,示意她小声一点,“笨蛋,别人哪里会管那么多,总之你就算想要跟上去还得再等一会,现在不行。”
“可是要是再不追上去,他们就会走了。”芊芊简直快要哭出来,内心委屈极了。
愚桑蹙了蹙眉,“这点时间连宽衣解带都不够他们能跑去哪?你就放宽心好了,就算是要捉奸也得在床啊。”
芊芊的表情一愣,“愚桑大哥你好过分!”愚桑挑挑眉。
芊芊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愚桑一脸悠然自得叫来一壶清酒,“我哪里过分,我是为你着想好不好,相比于我,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立青哥哥才过分吗?他居然赠了桃花给别的女子。”
“这一定是误会,立青哥哥从来没有什么桃花,他的桃花在长春谷!”芊芊极力解释。
愚桑哪里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听不懂没关系,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路,“你可知在周扬,女子收了别人家的桃花,便只能委身于那男人一人,即便是那男子后来死了,这女子也终身不得再嫁!”
芊芊一愣,“这,这不对,若是那男子送完桃花又后悔了呢,那就一笔勾销不就好了。”
“若是那男子后悔了。。。”愚桑凌起眉目,“他会比死还难受。要知道,在周扬,男子不轻易送出桃花,女子也不轻易接受,否则都没有好下场。”
“立青哥哥不是周扬人,不算数的!”
愚桑饮下杯中酒,拍案而起,“我会让他知道厉害的!”邪魅一笑,“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你还不快追去?”
芊芊弹起身撒腿就跑,愚桑在身后有些哭笑不得。
靖茗一脸踌躇,江浸月正背身于他,她浅声说道:“公子难道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
“何来的解释?”
靖茗深呼一口气,“浸月,这桃花是我的没错,那还是许久之前在一片绝美的桃林里随手摘下的,一直都包于方帕之中,连我自己都有些记忆模糊了,只是这瓣桃花,并非是你想象的那么有意义。”
“公子的意思是,这瓣桃花并不代表你对浸月的心意?”江浸月转过身来。
靖茗微微点了点头,“对不起浸月,在我眼里,你一直就像是一个知己一般,与你谈天很有意思,在某些方面,甚至觉得与你同病相怜感同身受,你我又在这异乡重逢,我承认你给我的感觉是很不一样,我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讨厌你厌恶你,只是,这并不代表我是你的良人,知否?”
“你不是我的良人。。。”江浸月呢喃着,突然苦涩一笑,她看着高高地灰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公子你知道吗,每个男人都争着抢着要成为我的良人,唯独你说你不是我的良人。”
“浸月你要若是喜欢这桃花,那便给你好了。”
“没有意义的东西,给我?”
“我。。。”靖茗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江浸月打断,她神色忧伤,目光黯淡,“既然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也不必留着了。”她抖了抖那方帕子,将包裹在其中的桃花瓣抖了出来,飘了飘遥,坠在一滩积水上,有浅浅涟漪。“公子说要给我,不介意我这么做吧?”
靖茗摆摆头。
“公子当真对浸月没有半点男女之情?”江浸月脸上突然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不远处传来水洼被溅开的声音,有人正踏着匆忙的步子赶来。“可是浸月对你。。。明日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浸月收了你的桃花瓣,我这一生都是你的了,若是你不要我,我会死的。”
靖茗满心的愧疚,“等我离开了雨霖城,浸月你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上路,虽不知前途如何,也总好过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想让我离开这里躲避流言蜚语?我相信公子是知道这习俗的规矩的。”江浸月的柔荑盘上靖茗的双臂,她渴求答案的眼睛深邃又迷离,“桃花已经赠出,即便是天地合,也不能违背誓言的。”
靖茗一时竟忘了挣开她,顿了顿,沉了口气,一脸无奈,“对不起浸月,我真的不能这样,若是我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担子,我一定会对浸月姑娘你负责的,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和我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江浸月缓了缓,“那你身上的担子,包括芊芊姑娘吗?”
脚步声停下。
靖茗捏紧拳头,咬了咬牙,“包括。”
江浸月嘴角勾了一勾。
“立青哥哥!”芊芊红着眼出现在靖茗的身后,这场景她明明不久前才见过一次,为何今日还要让她再难受一会呢?“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负担,如果你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你就不要再管我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转身冲了出去,一个趔趄,还好又是跌在愚桑的怀里。
愚桑望了望这边的两人,猛地抓起芊芊的手,故意举起给靖茗看,“我带你走!”
两个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芊芊!”靖茗无法追上去,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江浸月。
江浸月松开了手,回了回神,拭了拭眼角“看来是浸月多虑了,本以为这朵桃花是为我而开的,每想到却是误会一场。浸月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我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子,毕竟男人都是一个样,我心知肚明。公子,这个归还于你。”她重新叠好那方帕子递给靖茗,“你本就不是周扬人,哪里又会知道这些呢,我也真是傻,还以为。。。谢谢公子你对我说的话,让浸月知道你将我看作是知己。”
靖茗攥紧帕子,返身朝里走,他心里有些荒凉,更有些不知所措。
江浸月望着他的背影,独自呢喃着:“和你在一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你才极力的推开芊芊吗?”闷笑一声,“你们男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她瞥眼看了看愚桑离开的那条深巷,若有所思。
卜山看着手中的那张纸条,脸上显现出抑制不住的欣喜,他匆忙的将纸条用一旁的灯盏燃了个尽,双手有些颤抖。“芸儿,我的芸儿,二十年了,从未有过这感觉,这一次,定要将你找回来,定要将你找回来!”他说罢便抬手熏墨写了些什么,将写好的东西卷成一卷,来到窗口,推开窗,外面的窗弦上正站着一只雄鹰,好像就在等着他似的。卜山将东西交给雄鹰,轻轻吹了个哨,它便展翅飞开了,消失在黑幕之中。
卜山眼神里全是希望,“麒麟玉,麒麟玉。。。”喃喃着。
突然前堂传来砸门声,卜山赶忙冲过去,门刚一打开,便看见芊芊又是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冲进来。
“芊芊你这是怎么了?”卜山心疼的很,这个丫头真的是把她当做女儿来看待,“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还能有谁啊。”愚桑冷着一张脸走进来,他的身上几乎全被雨水打湿,手里拿着雨伞,怕是刚才一直都在顾着芊芊。
芊芊抽搭着:“我要离开这,我要回天涯尽!”
“天涯尽!你来自天涯尽?”卜山有些惊讶,不过看着芊芊这副样子也不方便多问,“先别说这些了,快擦擦脸。”
甩开卜山的手,“我要回家,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好,我不想和立青哥哥在一起了,我真的不想了!”她哭得伤心。
愚桑掸了掸肩上的水珠,“你且让她哭罢,等她平稳了再说。”
卜山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又和立青置什么气,还真是一对冤家,这可如何是好?”
芊芊自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不想成为立青哥哥的负担,如果我真的让他有所牵拌,那我就离开好了,我要回去找我爹。。。可是,可是我怎么回去呢,我回不去了,我没有家了!”她伤怀着,对亓伯的思念犹如泉涌,伏在案上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