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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大门紧闭,从门前路过的人都要站住脚步议论一番再摇头离去,自从自己的丑闻被天下人所知以后,这太子府里往日的繁荣一下子沦为了门前鞍马稀。
兰柯站在门前,看着屋内喝的酩酊大醉的靖怡,不愿上前去劝阻,只是冷眼看着由他去了,不过靖怡倒是发现了她。
昂首喝了个干净,“你怎么不进来陪本太子一起喝啊!”
兰柯不说话。
靖怡哧笑着,“你大概是觉得我很快就不是太子了吧,现在坊间是不是都在叫骂着说我不配当这个太子,叫嚣着让我下台呢?哼,本太子没了地位,你也没了地位!”
挪了挪步子走到他的身旁,轻启朱唇,“百姓们刚从天灾中走出,心中本是充满着希望的,可是谁曾想到他们的太子爷会是个卖国求荣之人!”
“卖国求荣?哼,这些贱民,他们何曾知道本太子在战场上厮杀保家卫国的样子,负伤累累生死攸关的时候多了去了,这些贱民真是不知满足!”靖怡骂道。
兰柯把一坛酒主动递到靖怡的手中,“可是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坚信着他们的靖灵王是一代明君,他们的太子也只是求胜心切才会中了周子庚的圈套。”
靖怡顿了顿,“你说什么?”
“我是说,靖灵王没有提及废太子之事,只是收回了你的兵权,现在朝政有着二殿下帮着分担,也是想借此机会让太子好好反省而已,但如果太子你继续这样自暴自弃,怕是会真的让皇上大失所望了。”
靖怡呆看着兰柯,突然扬手把那坛酒砸了出去,碎片四溅,兰柯吓的一惊。
“二殿下?瞧你说这三个字时神情是多么楚楚动人啊!”靖怡伸手一拽把兰柯拖过来,武人的戾气直逼柔弱的女子,“我看靖禾就是没抢的过女人,现在就想要来抢我的位子了。”
兰柯像是受惊的小鹿,缩着头,喘着粗气,“太子爷多虑了,二殿下他什么都没做啊!”
“事到如今你倒是为他开脱起来,要不是他从中作梗,这件事情世人哪里会知道?现在好了,全天下都在看本太子的笑话,他们嘴上不说,那是因为不敢,可是他们心里都巴不得让我赶紧退让出太子之位!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我没醉!”
“太子爷这样杞人忧天,那也怪不得别人了,全都是。。。”
“啪!”重重的一巴掌断了兰柯的话,只觉得脸颊火辣辣,整个人都受力甩了出去,口腔里麻麻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苦涩一笑,她早已习以为常,“全都是太子自己想当然罢了!”这一次她一定要倔强的把话说完。
果然这彻底激怒了靖怡,他径直上前,像对待俘虏一般对待自己的太子妃,对于兰柯来说自己本就是一个俘虏,她本该属于靖禾!拎起兰柯,靖怡瞠着眸子,“你现在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教训起我来了,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啊!”他话里藏话,“你该不会是乘我不在朝廷的日子,和你的老相好相互勾结吧?”
“兰柯和二殿下清清白白!”一字一顿的说道。
靖怡一个反手又将她甩在榻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嘴里满是酒气,可见已经是醉得厉害,“做些苟且之事也就算了,怕就怕你们联合着算计本太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歹毒!”
兰柯用手抵挡着,“我嫁给太子四年,就连凌儿都已经三岁有余了,太子怎么就不见兰柯的一片赤心呢!”
“三岁有余。。。哼,谁知道他是不是我靖怡的儿子,你这个贱妇!”说罢便欺身于她。
兰柯自知自己阻止不了,瞪着眼睛任由他来,心中的委屈全部都化作是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想起曾经有个人对她说过——卿遗一物,名唤相思,此病已成,如影随形!
时光好似穿梭一般把她带回了出嫁那日。
喜宴已摆,花房隆重,盖头下是一张施着粉黛的绝色容颜。太子大婚,天下皆喜,然而这世上却唯独有一个人不开心。
“借酒消愁,愁更愁!”太子府的后堂,靖禾也是一坛接着一坛的把酒往肚子里灌!
“二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喝成这样?”有侍女上前来把他扶起。
靖禾笑了笑,“大哥和兰柯大婚,我自然是高兴了!”
侍女掩嘴偷笑,“可是殿下再怎么高兴也不能喝成这样啊,待会宾客来了,要怎么应对呢?”
靖禾撒开手,“我来题一手词送给大哥!”
“殿下,您还是好好先歇一会吧,奴婢去取一些醒酒汤送给您!”
靖禾四仰八叉的仰在地上,喃喃自语,“大哥可真是好啊,还留着这个一个清净的地方让皇弟独醉。”
“怕这不是留给你独醉,而是留给你独醒的!”兰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靖禾翻身看她,身着喜袍,一身娇艳红妆,黑丝如瀑,环佩叮当,有步步生莲之姿态。靖禾傻笑着,“果然不愧是太子妃,真是美艳无比啊!”
“你这样被宾客们看到怕是要闹笑话了,一向颇有礼数的二殿下居然和个孩子一样在地上打起了滚。”她的语气毫无感情。
靖禾把目光望向房顶,“在大哥面前,就算是最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我也不能面露意思不舍,永远慷概送出,孩童尚且可以争论一番,而我却徒留一番心痛在其中,有口不能言。”
兰柯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红妆,惨淡的笑道,“不是说要题词一首吗,说来让我听听罢!”
靖禾感觉自己的眼角有液体滑落,滚烫的灼人肌肤,千言万语凝在喉头,“卿遗一物,名唤相思,此病已成,如影随形!”
兰柯紧握粉拳,喉头滑动,“我该去拜堂了。”
靖禾紧闭双眸,心中在来回撕扯着什么,他不知道兰柯使用什么理由在拜堂之前跑来和自己一叙,他只知道,这一转身,便是天涯各一方。。。
靖禾发着呆遥望着窗前的兰草,沉默不语,这几日他莫名的有些低沉。
恭玦看着主子这番模样不禁有些不解,“殿下,太子现在饱受外界舆论的压力,而我们也是在朝政上日益占据一席之地,可是你为何还是有些郁郁寡欢呢?”
靖禾回过神,问道:“恭玦啊,你可知道对于这兰草来说,是日光重要还是这泥土重要?”
“恭玦认为,日之精华方可成就兰草的芳香美艳,可这污秽泥土却是兰草的生存之本,没有了泥土,有再多的日光也是无济于事啊!”
“那要是有一天,这团土被人挖走了,只剩下这兰草的根部裸露着,它会怎么样?”
“必死无疑!”
靖禾细想着,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若是把这兰草放入水中,它依旧可以存活,水乃万物之源,只要有了它就够了。”
恭玦皱了皱眉,“殿下为何突然研究起自然之道来了?”
靖禾轻笑,沉吟着,“我只是在想,自己如何成为一泊水呢。对了,太子府来了消息没?”
“府里人说,太子整日借酒消愁,萎靡的很呐,依照太子的个性,怕是终日在胡思乱想,生怕着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
“恐怕大哥也已经对我是咬牙切齿了,趁他反省之时干涉朝政,居心叵测心思不轨,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恭玦嗤笑,“他这样想不要紧,关键的是现在谁才是皇上眼前的能人,谁才是臣民眼中的治国之才。”
靖禾给自己沏了一壶花茶,芳香四溢,沁人心脾,“从父皇的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他根本不想废太子,不过这也没关系,太子之位不过就是名正言顺,历史上多的是谋略得天下。”
谋略得天下,这说的不就是谋权篡位嘛!
“关键是要有兵权握在手,现在太子的士气还没重振,趁着这段时间,当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拿到兵权。”
“这。。。恐怕有难度啊!”
“的确有难度,我本就不是什么武人,兵权根本就没可能会落在我的手中。”靖禾蹙着眉头,这还真是一个大难题。“父皇近年来身体不是太好,兵权在他的手中也放不了多长时间,等太子的丑事风头一过,兵权自然是重回他的手中,所以,我们还是要速速想办法阻止太子回归。”
“有何办法?”
靖禾重重地放下杯盏,清透的茶水蹦出,“利用三弟!”
恭玦一惊,“可是现在三皇子生死未卜,怎么利用啊?”
“就是要唱一出独角戏,三弟现在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切任由我们发挥!”靖禾算计着,“我们的搜寻人马曾经偶遇过太子派遣去天涯尽的人,怕是我和大哥都想要找到三弟,那就利用这个,随便捉一个人来稍加威胁,一出好戏,就这么成了。”
“太子的意思是。。。”恭玦有些明白了!
“我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快给我找到三弟的行踪,太子如今这么落魄,怕是也会想要从中下手,那刚刚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恭玦,切忌趁热打铁啊!哈哈——”靖禾仰头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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