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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他不能因她而败，因她而死
一个娇小的女孩从空中忽然落到她的身前，背后一对巨大的黑色蝴蝶翅膀。
那对巨大的蝴蝶羽翼，密布着漂亮的花纹，是用黑魔气织成的。
女孩瞪着一双无辜的杏眼，好奇地浮在空中看着她，她唇红面白，五官有些微妙的僵硬，像个捏成的塑雕娃娃，没有协调感。
这个女孩是阎魔殿的人！
苏惜言心里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阎魔殿的人会主动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是谁？怎么会浮在空中？”她面露恐惧，脚步频频后退，默默对她用镜花水月。
女孩嘴角扯出一抹笑，她嘻嘻道：“别演了，你演技太差，心跳声早就暴露了。你不是想要魔力吗，我可以给你魔力。”
苏惜言恢复常色，“我不需要魔力，你是什么人，找我为何？”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女孩微微抬头，将脸贴近她，鼻尖嗅了嗅，“你就是阎修烨要找的女人吧。告诉我他在哪，我就赐予你力量。”
“什么阎修烨，我不认识。”
苏惜言面不改色。
“不认识，不认识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味道？人类，不要试图对我耍小心眼。”
女孩抬起脸，表情木木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想下去救人吧，或者说你在意的人就在这裂缝之下。没有力量，你什么都救不了。告诉我，告诉我阎修烨在哪，我就让你去救他们。”
苏惜言摇头，“我想下去，但我真不认识阎修烨，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镜花水月对女孩无效，可是她不可能说出江淮的位置。
他现在也许还在逃避，也许依旧处于昏迷中，她不能把危险招至他的身边。
她不爱阎修烨，也不能害他。
女孩抬手按了下眉心，忽然道：“你刚才对我使用了精神系异能吧，异能对我无效，但会让我头疼。头疼的话，我心情会不好。”
苏惜言无所谓地看着她，“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心情不好，就要杀几个人。”女孩舔了下通红的唇，嘻嘻笑道：“你说如果裂缝突然闭合，暗河里的人会怎么样？他们会被压扁吗？还是活生生被泥土憋死？”
“你想杀就杀。他们掉到暗河里，本来就非死即伤，死了对他们也是解脱。”苏惜言微微垂下眼眸，压在内心的混乱。
女孩打了个响指，地面瞬间开始震动，几个拉着绳索向下攀爬的黑塔士兵，拉着绳子惊慌地坠入了底下的暗河。
苏惜言不为所动，她身体摇晃着，任由自己向前倒下。
眼前就是裂缝，倒下便会坠入暗河。
这一刻，她闭上眼睛，不由地有些逃避地想：如果坠入暗河，她一定会死。她死了，会不会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她死了，灵魂就能回到时管局。她可以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老大，让她来想解决办法。
可是，他们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江淮，不，阎修烨找不到她，发现她死了，一定会发疯吧。他找了她这么久，遍寻万千世界，这次找到她，却又失去她，一定会疯的。
他疯了，与阎魔殿的人战斗，只会两败俱伤，让一切更糟。
万一，万一阎修烨败给了魔头们，他会不会就此消失在这世上？
想到这，苏惜言的心募地刺痛起来，她睁开眼，抬手抓住了女孩的翅膀，稳住了下落的身形。
她舍不得阎修烨消失！
内心有个声音在说，至少，阎修烨不该败于魔头们之手，他是万人之上的天骄，他是强大的小魔王，他不能因她而败，因她而死。
地面的震动突然停止，女孩嫌恶地甩动着翅膀，将她甩飞。
苏惜言吃痛地被甩到了地上，胳膊触电般地传来疼痛，然后失去知觉，软绵绵地垂在了她的身侧。
她的胳膊断了。
“哼。”女孩蝴蝶羽翼抖动，瞬间飘到了她的身前，“不想死，还装出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你可真是虚伪。”
苏惜言抿着唇沉默地看着她，“……”
她就是虚伪，她就是圣母，她什么都在乎，却什么都无法守护。
她厌恶自己的弱小，厌恶自己的优柔寡断，厌恶自己不够坚定执着，厌恶自己不够无情狠绝，厌恶自己明明不爱阎修烨却忍不住在乎他。
女孩落到地上，抬脚压在她的胸前，黑色的魔气自她鞋上溢出，化为一圈又一圈的绳索，将她捆劳。
“说吧，说出阎修烨在哪？我对他并无恶意，只是想把旧人的遗物还给他，你告诉我他在哪，我不会伤害他的。”她俯下身，在她耳侧轻飘飘地言语。
“我不知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苏惜言面无表情，她知道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眼前阎魔殿的人并不会对她下手。
“我可舍不得让你死掉，你可是很宝贵的。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有你在，阎修烨自会找上门。”
女孩脸色变冷，伸手握住她身上的魔绳的一端，将她直接拉起。她扇动着巨大的羽翼，拎着她向着空中飞去。
“你说，砍了你的四肢，将你搞成半死不活的残废，阎修烨见到你会不会吓一跳？”女孩飞至一半停下了身形，忽然道。
她摇了摇手，看着她在空中摇来晃去。
眼前是被黑色沟壑分割的城市，苏惜言在空中摇摆，头发凌乱，差点恶心地吐了出来，嘴巴里全是酸苦的胃液。
“有意思，有意思，我想见到他失控的表情。”女孩嘴角扯出恶劣的笑容，紧接着松开了手。
人类的躯体，从高空落下去会变成什么？她有些忘记了。
脑浆四溢，面目全非，肢体分离，血花飞溅？
身体笔直地下坠，风吹得眼睛睁不开。
苏惜言突然想起这个熟悉的感觉，她想起了被她遗忘的名字——墨离，那个高傲的倔强的殿下，曾将她从空中扔下。
那时候她作为洛茜茜，是自己凝结了翅膀，抓着大黄鸡才避开摔死的结局。
这一次又从高空坠落，她能自救吗？
苏惜言闭上了眼，试图唤起沉睡的记忆，
月曦，如果我真的是你的转世，那我灵魂之上一定残留着你的魔力，这一次，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胸口逐渐发热，大脑忽然浮现了一个陌生的画面。
那是一片幽黑的天幕，空中只有一轮圆月，比她见过的月亮都要大。
月亮是蓝色，梦幻般的蓝色，深深浅浅如海洋般的蓝色。
阎魔殿没有白天，常年昏暗。漂亮的蓝月，一个月才会出现一次。
月曦也是在蓝月出现的夜晚第一次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