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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你受伤了？！
李笙来了么。
也是该来了。
苏惜言合上手里的书，抬眸见书桌后的慕夜澜刚好合上最后一份奏折，她走至他身侧，神色自若地拍了拍他的肩，“陛下，快起来。”
慕夜澜迷惘地看向她，似乎刚改完折子意识有些懵。
啊喂，别一副小天使的表情看着她。
苏惜言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李笙来了，你要把帽子戴好，然后去给他开门。”
慕夜澜一把抓住她乱晃的手，眼眸里逐渐恢复清明的色彩，冷冷地盯着她道，“注意你的行为。”
在他面前又没大没小的！
苏惜言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端正道，“陛下，请您站起来，收拾好作为太监的仪表仪容，去给您的锦衣卫开下门。”
慕夜澜扶着腰站起身来，看着她又轻轻哼了一声，这才拿起太监帽戴好，顺了顺衣服。
走至门前，他冷着脸拉开了门。
“进来。”直接是楚黛的女人声，未用小辉子的太监嗓音。
一丝不苟的发型，端正严肃的脸庞，眼底因为昨夜失眠的原因沉淀了青色，眼神却依旧幽黑明亮。
慕夜澜看着他那副模样，心底就气。
他现在之所以要忍受楚黛对他的不尊重，忍受作为女人的痛苦，都是李笙不愿认他导致的。
猪的脑子，都比你转得快。
慕夜澜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而李笙见到为他开门的是她，目光触及她冰冷高傲的眼眸，内心不自觉躁动起来。
努力压住内心的躁动，他顺手关了门，走至书桌前站着。
苏惜言审视地看着他，淡淡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昨夜从花降楼回到皇宫，她便吩咐了李笙，偷偷潜入花降楼里楚黛的屋子，把锁着的箱子带回来。
只有秘密和金钱才需要锁住。
达芬奇在一开始就告诉了她，楚黛的身份绝不寻常，她的箱子里藏有她的身份线索。
李笙低声道，“箱子已经拿到，现在正放在陛下的寝宫。”
他低着头，视线落在苏惜言扣着桌面的手上。
一模一样的，修长而又笔直的手指，只是人和他印象里的有些不一样了。
一旁，慕夜澜盯着她镇定自若的侧脸，心想遭遇过什么的女人才能面不改色、毫无畏惧地适应新的身份，新的身体。
苏惜言微微颔首，“朕知道了，下去歇息吧。”
你看，以前的陛下从来不会让他歇息，因为他的王知道替他办事，完成他的吩咐，他永远不会累。
李笙微微抬头，嗓音清澈，“臣不累。”他绷紧了腰杆，继而道，“陛下，外面日光恰好，不如与臣出去放松下颈骨。”
苏惜言心下一怔，表面上还是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慕夜澜素有与李笙对打，锻炼身体的习惯，按达芬奇的描述就是，两人在和煦的清风里，拳来脚去，挥洒着年轻的汗水，培养着浓浓君臣情（基友情）意。
去还是不去呢。
隐隐觉得如果此时拒绝，不像是慕夜澜的风格。苏惜言便放下了杯子，启唇道，“走吧，也几日未活动身体了。”
话是这么说，内心好慌啊。她一边起身，一边在脑子里喊达芬奇，让他把慕夜澜平时与李笙身体互动时常使用的招式和动作告诉她。
慕夜澜见她答应了，毫不掩饰地向她扔了个嘲讽的眼神。
好似在说，就你，还想和朕的锦衣卫切磋，等着露馅吧。
达芬奇嗯了声，就把一连串的文字信息传到了她的脑海。忙着杀毒保护小视频，连话都懒得说了。
苏惜言起身，跟在了李笙身侧，一同往外面的小花园走去。
她在紧张地消化达芬奇发来的文字信息，浑然不知李笙忽然回过头来，扯动嘴角，对跟在身后的慕夜澜笑了笑，似乎在缓解某种情绪。
目光柔和。
慕夜澜察觉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举掌比了个交叉的格挡姿势，眼神平静得有种无机质的冰冷。
三人来到小花园的中央，一侧走廊里三五个宫女太监远远候着。
慕夜澜身子虚弱，走几步路就觉得腰酸背疼，径直坐到了石桌旁的凳子上，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两个人。
日光温暖，配合着初夏的凉风，让人格外舒服。
苏惜言脱了外衫，放松地站着。
“陛下，开始吗？”李笙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扬起嘴角，一向严肃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活力，还有一丝挑衅的帅气。
“来吧。”苏惜言露出一丝微笑，对他招了招手。
以静为动，尽力而为吧，总不能让一旁等着看她笑话的慕夜澜真笑了。
李笙一个劲步，冲到了她眼前，迎肩一个手刀。他和慕夜澜锻炼身体时，十次有八次以这招开头。
苏惜言顺势躲开他的攻击，一拳砸向他的小腹。
按照以往，李笙会轻松躲过，回他一个扫腿踢，没料到这回他却弓腰擦着拳头躲过，踉跄后退了几步。
额角有一滴冷汗流下。
苏惜言停下动作，诧异地看着他，“嗯？”
李笙抬手擦了下额角，对淡定地她笑了笑，“没事，继续。”
他再次冲了过来，然而他接下来的攻击完全是乱打，速度凌厉，力度加强。
根本不容苏惜言去思考哪个招回哪个招，只能凭着这副身体的直觉在反击。
肘拳相碰，彼此的汗水在空中挥洒。
李笙好像在有意让她，好几次都被她的招式打在身上。苏惜言感觉身体越来越灵活，起初的紧张感消散，放肆地回击着。
起身一个回旋踢，她以为李笙可以躲过，因为这个攻击真的太过直接。
汗水在阳光下飞洒出七彩的光芒。
李笙被她一脚踢中，倒退了几步，轰地坐到了地上。
“李笙！”慕夜澜猛地睁大了眼，直接冲到了他身侧。
苏惜言愣住了，这才发现坐倒在地的锦衣卫脸色刷白，嘴唇几乎失去了血色。
怎么回事？
李笙没有推开慕夜澜，似乎是没有力气，任由他撕扯开他的衣领。在他嘴角缓缓流下了一行血迹，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
在他白皙的胸口上，赫然一道发紫的手印。
这明显不是她留下的。
“你受伤了？”苏惜言走进他身前，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