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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淌着浑浊的眼泪道:“这些个蜀军简直就不是人,他们带走了之前的郡守妻女不算,还带走了我城中的所有少女……”
好似一颗惊雷,在燕绾的脑海中炸开,她的面色瞬间青白起来,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蜀军的行为彻底触碰到了大燕军的底线。
一时间,群情激奋起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等待着他们。
与此同时,蜀军在以报喜不报忧的情况下,依旧隐瞒着卫王世子卫宗墨的惨死讯息。
他们不敢禀报,卫王的狠辣早已深入他们的心里。
因为他们无法承受卫王的怒火。
所以也只能的一退再退。
每每退出一座城池的时候,都会将城中的少女和年轻的妇人带走。
却也引起了城中百姓们的愤怒,最终惨死在蜀军刀下。
少女们如蝼蚁一般的被绳索拴成了一串,压在大军的后方,跟着蜀军一步一步的前往蜀国边境处。
终于在这一天,到达了蜀国边境,所有大军停止了脚步。
是夜,闲下来的蜀军们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也有了闲心,将目光投向那些花季少女们。
上千名之多的少女们分别被关在牲口棚里,如牲口一般,相互拥挤的缩在里面,满眼都是恐慌,不住的嘤嘤啜泣着。
有人胆子大的,从牲口棚里拉出了几名少女。
其他人见此争相效仿。
少女们尖利的声音响彻边境的上空,那凄厉的尖叫声终于惊动了薛式。
薛式去的时候,几名少女的衣衫已经被扯光了。
他霎时拔出长刀,对准了几名色胆包天的蜀军挥落。
只片刻间,几颗人头落地。
喷而出的鲜血,喷溅了薛式一脸,他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的道:“来人,将他们几个的人头给老子挂到旗杆上以儆效尤!”
之前还羡慕的,还有些想要效仿的士兵们,顿时吓破了胆子,变成了庆幸。
薛式就这么顶着满脸的鲜血回到了守僵的将军府。
到了门口,直接解了腰间的长刀,直接扔给了自己的副将,裹着一身冰冷的血腥气就走了进去。
汤红觞正在和江孜商议事情。
主要还是如何禀报有关卫王世子的事。
他们本来就是卫王派来的,而汤红觞又是秘密与卫王达成协议的。
原本相互排斥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江孜等人原本是随时准备着过河拆桥的。
可这桥没有拆成,自己这边却自乱起来。
汤红觞看到薛式进来,眼风扫过他之后,便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薛将军这是又杀哪个泄愤了?”
薛式打心眼里顶顶看不上汤红觞,气呼呼的坐下后才冷笑一声,“奉劝汤国师一句,最好不要在老子面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要独善其身你就打错了主意。”
汤红觞眼眸骤缩了下,转而慢条斯理的放下了茶盏,微微一笑,“薛将军,这话是从何说起?”
一旁的江孜听到二人你来我往的眼神一闪,并未阻止。
他也想听听薛式的下文。
薛式冷笑,斜眼看着汤红觞道:“此番署京收到消息后,卫王定然会飞鸽传书,传我等回去……”
说着他微顿了下,嘴角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容,"至于卫王世子之死,可全凭我与军师如何说了。"
只这一句话,汤红觞心中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卫王只要不是个蠢的,岂会听你们大放厥词?”
“那汤国师大可以拭目以待!”
只一瞬间,整个花厅里剑拔弩张起来。
汤红觞的目光转向江孜,“江军师,这样可就没有意思了!”
江孜顿时打了个哈哈,“诶呀两位两位都消消火气,现在说白了,我们可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以说性命都绑在一起,谁也无法独善其身啊,想必就算是汤国师不了解我们卫王,也该听到他的传闻,那是个可以生吃人肉的主,这件事一个不好,我们谁也别想讨得 好处去。”
汤红觞一瞬间若有所思起来。
薛式和江孜二人目光一触即离,可以说配合的天衣无缝。
就连汤红觞都没有看到二人之间的目光交流。
当然,汤红觞心中明镜似的,这二人以及蜀国卫王打的什么心思,他心里更清楚。
他们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呢?
只是形势变幻无常,令他也措手不及。
演变到如今的局面,可以说他再没有退路了。
若想翻盘,还得依靠蜀国卫王,加大兵力。
但眼下还需要与这二人合作,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打定了主意,汤红觞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吧,我会给卫王休书一封,向他阐明情况。”
“不,不能阐明,而是必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大燕,就说他们卑鄙,派了貌美如花女刺客,不是听我蜀国细作说这次大燕派来的人有大燕公主么……”
听到这话,汤红觞袖子里的手倏地一紧,眉头微蹙了下反对道:“这件事整个蜀军都看的清楚,再是如何说,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江孜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道:“汤国师,你只需按照我等说的做就成了,剩下的无需汤国师来费心,我等自会令众将士口风一致!”
“不行!”汤红觞面色一下冷了下来。
薛式顿时眯起眼睛,“汤国师,据我等了解,你好像和大燕太后关系匪浅,难道只因为大燕公主是大燕太后的嫡女,你还在念着旧情不成?”
汤红觞呼吸一紧!
“还是说,这是你们大燕的阴谋不成?”薛式不给汤红觞开口狡辩的机会。
“我请你搞清楚一点,蜀燕开战,可是因你而起,就算这是你和大燕的阴谋,你再给我看清楚,外面还有一千多的燕女,她们即将要被我等带回署京,从此成为我署京的奴隶,可为牛马……而你汤红觞则已经成为了大燕的罪人,你以为你还有回头路吗?”
“你……”汤红觞被气的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孜当即老好人的打圆场,“都是自己人,薛将军,不是本军师说你,汤国师怎么可能还念及什么旧情呢?”
转而,他又对汤红觞道:“汤国师,你也不要和薛将军计较,眼下实在是非常时期啊,他的话虽说糙了一些,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果然,就在信鸽离开后的两日后下午,三只雪白的鸽子停在了将军府的窗棂上。
因地处南方,此时署京气候湿润,温暖如春。
卫王的探子早已将蜀军的动向报告给了卫王。
但关于世子的惨死消息却说的极为笼统,只说具体内情不知。
尽管听到自己的儿子死了,也依旧没有令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卫王动容。
淡淡吩咐一句,“暂且封锁消息……”
身边的心腹应诺一声就要退下,随后就听到卫王又道:“不要让王妃和老太君知道这件事。”
直到心腹退下,书房里再没了旁人,卫王顿时喷出一口血来。
他的眼神一寸寸的尖锐起来,里面散发着凶狠的光芒。
卫王难以站立的双手扶着桌案,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鼓起,气息也逐渐的粗重起来。
半晌,他才直起腰身,伸手入袖,拿出帕子缓缓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大!燕!”
这两个字被他咀嚼的裹着饕鬄之势从他嘴里发出。
“来人!”他扬声对外一句。
又一次的,从外面走进来一名中年男子,他的目光在地毯上的那一块深色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一抱手,“王爷!”
卫王的面色里一片平静,让人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立即放出三只信鸽,前往边境,内容是,令薛式驻守边境,由军师和汤国师立即回署京共谋大事!”
署京最大的酒肆里二楼一间雅室里。
临千初抱着手臂站在二楼的窗口处,几乎将这条繁华热闹的主街尽收眼底。
她站姿慵懒,身体的大部分的力量都依靠在了窗棂上。
客观点说,这署京还是挺繁华的。
她来了署京没有几天,先是帮女儿筹集粮草耽搁了些时间。
又给商盟传递了信号,见了人后,又商议了一番,令他们在朝廷无法提供粮草的时候,全力配合大燕军的补给。
这才碾转的来到了署京。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一阵响动,她微微侧头,就见宁非情匆匆走了进来。
快步上前行礼,“非情见过婶婶。”
临千初不得不承认,宁非情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什么大燕太后。
“ 贤侄多礼了……”临千初微微笑着道。
宁非情听到贤侄两个字,顿时诧异的抬头,随后很是恭谨的道:“婶婶何时来的署京?”
临千初淡声道:“没两天。”
“那婶婶不如去非情的家中吧,非情的家里虽然简陋了些,但安静的院落还是有的……”
“不用了,在外面,反而方便我行事,让人通知你,是有要事商议。”临千初直接了当道。
宁非情不敢强求,便恭谨的应诺一声。
只是还没等临千初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女子跋扈的声音,“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挡在门前?”
阿珂一身小厮打扮,因她皮肤有些黑,打扮起来丝毫不显违和。
听到这样的话,她也不急不恼的,缓声道:“咱们一样的,你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你让开。”那女子被阿珂那不紧不慢的话给顶的面色涨红。
“抱歉,让不开,我家主人在里面说话,容不得别人随意闯进去。”
那名少女看着面前的黑小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顿时尖声道:“放肆,这是我家公主,你也敢阻拦在前,在公主面前放肆,难道你是想要进大牢吗?”